乔立诺焦灼不安,她自知也是慌的方寸大乱,可唯独厉司南一如平常的冷静、沉着,坐在她身边,紧紧攒着她的手。
因为许韵歌抖的厉害,带动着肩头也是猛烈的抖着,那陈警官和他们同坐一起的,挑眉讥讽的说:“这会儿知道害怕了?”
车厢内一度气氛压抑,乔立诺全心思都在受伤的沈若宁身上,不停的透过车窗去瞟旁边的救护车。
厉司南垂眸捏紧许韵歌的手,帮她捋顺发丝,将她抱在怀里,因为刚才经历的事让她受到了惊吓,脸色都发了白。
陈警官见没有人回复他,当下心头就起了无名火,猛拍一车后背座,喊:“别嚣张,等我调查清楚你们行凶的证据,就等着做牢吧!”
厉司南抬头,投射过去一道凌厉的目光,对方气焰瞬时被打压了许多。毕竟他强大的气场,当他浑身散发着冷意的时候,是没几个人能扛住着无形的高压与他直视的。
“你……你看我做什么?”对方有点结巴。
他低了头,收敛了目光,环紧许韵歌说:“不要怕。”
到警局下车时,他们别强制隔离开来调查!
许韵歌不得已松开厉司南的手,被带去另外一间审讯室。乔立诺和厉司南分开录口供。
陈警官拿着录音笔,夹着笔记本去给厉司南录口供,语气里多少有点嘲讽的意味。
“这真是哪一阵风啊,居然把na集团的厉总裁吹到我这间小屋里来,真是神奇。”他似乎得意,至少审问厉司南这件事说出来就很让自觉威风。
“想来您都是咱们a市只手遮天的人物呢,这如今狼狈坐这里,我这三八线边都排不上的小人物,在您面前还有点小紧张,真是不好意思。”
厉司南从鼻音里发出一声冷哼,“谁给你的勇气,来讽刺我?”说着,他眼底寒光乍现,像几道尖锐的冰凌扎在对方身上。
“是是是,我自然不敢。”对方迎合着,一手按开了录音笔,挑眉得意道:“现在我们来说说今天的事吧。”
时间、地点、经过,厉司南一一被问的清清楚楚。长达将近2小时的拷问,对方居然在最后轻按一下按钮,录音笔发出滴的一声,居然才开始!
“哎呀,厉总裁是在抱歉,刚才居然没有录上。”对方竟能面不改色,满怀歉意的说出这话来。
显然,是在故意激怒厉司南。
“你玩我?”他愠怒道,要知道,从来没人敢在厉司南面前耍这样的低级的花招。
对方凑近,“哪里的话,厉总裁,我们可是从案发现场带您回警局的。”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提醒他注意语气。
厉司南冷笑,“很好,那我们重新录一次。”
“多谢您的配合。”
第二次,简单录完之后,陈很狡猾的迅速删除了录音!这已经是在极端的向厉司南发起挑衅了!
“非常好。”这三个字几乎是厉司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起身的片刻撸起袖子就朝对方颧骨一拳。
桌椅全被掀翻,陈被打倒在地,嘴角都溢出了血迹!捂着自个的脸颊痛呼:“有人袭警!”
几个警察冲进来,将厉司南强行按在墙壁上,将他的双手扭到身后,戴上了手铐!
挨揍的陈,掌心里捧着一颗掉落的牙齿,愤怒的咿呀道:“把他给我关起来!”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许韵歌听到外面的动静,想要开门看看,却被一个守门的协警拦住,“你不能离开审讯室!”
她蹙眉,“可已经这么久,你们为什么不来给我录口供?”
那协警保持沉默,许韵歌只好关上门,在审讯室内急得来回踱步,几乎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觉得这就是变相的软禁!既不提审,就这么干耗着,一时半会儿都没个结果。
乔立诺的待遇更不同,他并没有接受任何审讯,只独自被关在审讯室里,不到十几分钟,居然就被警车送去了医院,他守在手术室门口。
护士中途出来,衣衫上全是鲜血,“沈若宁的家属在哪里?”
“我,我是!”他连忙跑过去应声。
“你是他的老公?”
“额……对,我是沈若宁的老公。”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现在情况是这样的,病人面部损伤严重,要么进行缝合,要么需要植皮整容。家属做决定吧。”护士一边摘下手套,带他去前台签署文件。
“缝合和整容?”
“对,如果你不愿意你老婆整容,疤痕很长如果缝合基本就是毁容,从左脸到右下颚那么长的伤口,会像两条毛毛虫一样长在脸上。植皮就是切除她大腿内侧的肌肤与脸部做手术,进行整容,患者等于换一张脸,家属做决定吧,时间紧迫!”
乔立诺不住的点头,捏着笔掌心的汗水层出不穷,喉头滚动,他想,这是决定若宁一生的大事。
深呼吸一口气,在整容那一栏打下了对勾!
“整容!”
护士结果签署好的文件,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是个好丈夫。”扭头去了办公室。
乔立诺站在原地,一阵阵的只觉得脑门发闷
前台的护士们说:“现在有很多老封建的男人,拧巴着不让老婆整容,好像整容了就变成了假人似的。”
他嘴角勉强的扯出一丝弧度,此时此刻,乔立诺哪里还有空闲去想护士们的话,就担心着,要是沈若宁醒过来,面对一张永远无法恢复从前的新面孔,心理能承受多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外奔跑的护士,不断朝里面送血包。
周遭来往医护人员的脚步声似乎都被加快的时间夺走了声响,乔立诺置身走廊,只能听到自己悬着的心跳的,紧盯着门上始终亮着的红灯。
从正午到黄昏,从黄昏到夜晚……
他心绪始终不宁,额头上不断的冒汗,如同断线的珠子,顺着侧脸流淌。
突然,只听“啪”地一声,红灯熄灭了,手术结束了。
他回眸,一张移动病床推出来,躺着气若游丝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