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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沓醒来的时候离6点的闹钟还有几分钟,微光透过竖缝照着熟睡的人。修长的手迷恋地抚着他额前的发,顺着脸廓下滑,指腹摩挲脸颊。荒弭应该是还在梦乡,对掌心的温度很满意,嘴角勾起弧度。齐沓脑袋移近,抬起对方下巴,温柔地吻,荒弭竟闭着眼微动嘴唇回应,鼻息缓慢加重,一团软挤进微开的唇缝。荒弭睁开双眼,手推拒,眼前的人却受了刺激,紧紧搂着腰靠近,唇中的软被舔了个遍。发现是齐沓后,手掌贴在对方跳动的胸膛,尽量回应。

    退出去后,额头抵着,低沉地嗓音,弭大口匀气,算是完全清醒,效果胜过闹钟。

    输电总控室怕是还在罢工,两人摸索着下楼,时不时碰点壁,这才来到门口的洗漱室和厨房。洗漱好的两人对着一堆干柴大眼瞪小眼,想要吃到早饭就必须和这堆干柴交手。幸好高中参加过夏令营,也不至于无从下手,只是埋头在氤氲里的时候,两人都变成了小花猫,对着傻笑了半天。

    吃完早餐,天已大亮,拿着教案来到荒田边,孩子们还没到。

    荒弭说:“校长,我们来帮忙。”校长正在田边钉木板。一场大雨过后,河流湍急,河流四周荒田被淹了大半,想要到校就得横跨涨水的小河。大人直接挽起裤脚勉强能过去,小孩子的话恐怕会有个三长两短。

    校长旁边有六块长木板,一锤子下去,全部钉并在一起,校长站起身说:“搭把手,我们把它抬到那去。”木板挺沉,三人挪了很久才搭建好劣质木桥。踏上去跺了跺脚,证明结实。

    “齐沓哥哥、荒弭哥哥,早上好!”苏年拉着李欣邮走过来,站到两人身后。两小孩子的鞋子外层都套着白色塑料袋,防水用的。

    校长收拾工具回来,沈会等人和孩子们都齐了,排队拉着小手过木桥。几个大人分抱着年龄较小的孩子。

    下午是荒弭的创意课,中午还拉着齐沓就地取了许多材。

    荒弭抽出一张稿纸,走下讲台,“有哪位同学可以说说这纸可以用来做什么吗?”

    大部分孩子中午踩着积水东窜西窜,现在直想打瞌睡,兴致也不高,都在等着有谁能把老师问题回答一下让自己好好眯下眼。

    “同学们先站起来,我们课前先活动活动。”荒弭退至讲台上,孩子们茫然后推开凳子站起,其余听课的三位也站起来,“我们上下跳十下,要使出全身力气。准备好了吗?一!”

    嘭!隔壁也在上课的沈会呆愣,以为地震了,正准备让孩子们做好逃生准备,就齐声传来“二”、“三”……每一声都伴随着越来越大的砸地声。

    “好,请坐。”孩子们精神抖擞稍带些意犹未尽,不过课程还得继续,“现在,哪位同学可以来说说这张稿纸可以做什么吗?”

    小宇燃情上线引爆笑点,“如果真的想上厕所的话,可以将就将就。”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发笑。

    “说得不错,给小宇掌声。”孩子们完全没料到,这也行?争先恐后抬起手。

    小赖举起手中的纸飞机,有些炫耀地说:“可以用来叠纸飞机,叠很多的话就会有飞机来接我们出去玩。”

    荒弭问:“那小赖想去哪玩呢?”

    “去妈妈工作的地方,听说那会有很多动物园,也有羊村游乐园。”小赖和小类最近对电视上播放的新版《喜羊羊与灰太狼》很着迷。

    荒弭笑说:“现在认真学习,听爷爷的话,会有那么一天的。掌声!还有同学回答吗?”

    苏年站起来后,双手大房子,房顶朝前驶,荒弭猜说:“纸船是吧?”苏年点头,掌声起。

    小赖说:“可以折帽子,遮住太阳。下雨的话可以帮搬家的小蚂蚁挡雨。”

    小类反驳:“那样的话小蚂蚁就会误以为那里可以避雨,就不愿意继续搬家,雨下得很大的话,纸帽子就会湿透垮掉,那时候小蚂蚁就会被雨水冲走死掉的。”

    荒弭说:“小类说得没错,小蚂蚁们虽然搬家途中会被雨淋,但它们不至于死去。很多时候,我们插手就是在帮倒忙。不过,拿纸帽子遮阳光的想法很不错。哦,好,小林。”

    小林站起来,有些委屈,“荒弭哥哥,纸张会割破手指,如果有坏人拿它割脖子怎么办?”

    荒弭还在奇怪孩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走近才发现小林的拇指在滴血,血染红了木桌上的白纸一角。罗刹递过去一包纸巾,把血止住。

    小林同桌说:“哥哥准备折小赖哥哥说的帽子,抬起纸一划,手指就被割出血。”

    荒弭回到讲台:“纸确实会伤害人,但是我们不能惧怕它,它也有好的方面,例如我们使用的书本。我们可以避免它,划破手指我们就把它当成一次不怎么让人开心的意外。如果看到陌生人拿张白纸凑近,我们也要警惕,可以多想一想它是不是小林所说的坏人。不过,你们要记住,直接不要靠近陌生人最好,这样就不需要怕那张白纸。”

    世界上的作案手法千千万,倒霉运的时候总会遇到一两种,可那毕竟是小概率事件,还是要坚信善多于恶,良知胜于阴暗。

    “下一位。好,小吟来。”

    小吟拿起她的半成品,“可以折扇子。”

    “是不是拿来扮小姐?我看小燕子姐姐就拿着一把扇子,上面有很多我不认识的字。”小宇最近真是被《还珠格格》洗脑了。

    大家哄堂大笑,赶走了刚刚的阴霾,小林疑问:“那不应该是公子少爷们才一直扇扇子吗?怎么变成小姐了,我看小姐们不是拿帕子吗?”

    小类反驳:“应该是爷爷摇扇子才对,我爷爷夏天会坐在院子里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对吧,小赖。”小赖笑着点头,不过,爷爷可没说摇到外婆桥,是张奶奶说的。

    荒弭在黑板上画出两种扇子,指着其中一种说:“小宇说的应该是五阿哥之类用的扇子,是男生用的,叫折扇。古代女子用的是圆月一样的,叫团扇。至于小赖和小类说爷爷用的,应该是蒲扇,并不是用纸折的,对不对?”几个小孩点头。

    课堂结束后,孩子们先手拉手回家,剩下的五人并排慢悠悠走回去。

    沈会埋怨:“荒弭,你今天真的把我吓得差点心肌梗塞,我还以为来地震了。作为补偿一会儿你请我吃饭。”这不是变相“吃”人吗?荒弭倒也爽快答应。

    罗刹说:“说到创意,现在城里好像有培养创造力的培训班。你们以后会送自己的孩子去这种培训班吗?”

    齐沓和荒弭明显愣了一下,两人衣摆遮住的地方,齐沓的小尾指勾住对方的,荒弭收紧回勾。

    孟简回答:“培训班,一听就觉得改变了创造力的意义,只是比学校的教学模式灵活多变一点。虽然培训班可以更好地开发孩子的创造力,但是时间一长,就会形成惯性思维,进而演变成强迫创造力,创造应该是自由自在不受约束的。其实孩子一出生就有创造力,只是随着上学时间增长创造力慢慢下降,因为要学的、被灌输的东西都很多,让孩子没有压力地边玩边学,创造力减弱的速度就会变慢。”

    沈会有不同观点:“那如果孩子一直在家里面玩游戏呢?”

    孟简说:“孩子之所以在家玩游戏,也是因为家长没有花时间陪伴,没人陪当然只能玩游戏。家长完全可以抽出例如,问孩子家里的物件除了原有功能还能用来做什么等等这些问题,就像荒弭上的课。”

    “你俩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出题人罗刹赶鸭子上架。

    齐沓说:“我不赞成送去。城里孩子之所以创造力低是因为受了太多刺激,业余时间全部都扑到各种补习班,重复一样的校园学习。但那些在外面自由自在的孩子,例如这里的学生,就可以说出纸张帮蚂蚁遮雨这样的想法,通过在自然界、社会的观察激发创造力。城市也有这种环境,例如小区花园。再者,把孩子送到培训班,钱都砸进去了,作为家长肯定会想要验证一下孩子去培训班有没有效果,这样一来是不是又回到了孩子放学回家需要做家庭作业?起初孩子是会炫耀学到了自认不得了的事,久而久之,孩子没了兴致,就变成加重孩子的负担感和压迫感。”

    “我赞成送去。”荒弭说:“创造力得靠环境来激发,就像刚才的课堂,如果我没有问那个问题,孩子们并不会往创造力方面想,只是理所当然地认为不过是生活小见闻,不会再往可以发明或再创造什么出来。再举个例子,为了追求自己喜欢的女生,男生会绞尽脑汁想出浪漫的方法。如果没有这个追求环境,男生更愿意躺尸玩游戏。”

    “所以你是在承认自己不浪漫吗?”齐沓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沈会要帮好哥们:“谁说的,我们荒弭自带浪漫气息,只是没找到喜欢的女生。”

    齐沓扭头对着荒弭一副“是吗”的表情,荒弭动了动尾指,强笑。

    孟简把两人小动作看在眼里,故意落井下石:“荒弭离找到喜欢的也不远了,每天那么多女生围着他转。”

    齐沓的“是吗”深了点,荒弭急着否定,“不是。”注意到其余三人的目光,强装淡定,“那是别人的事,喜不喜欢是我的事。所以,还没发表看法的两位快点补上。”

    沈会扭回话题,“送什么培训班,培训班只是把原有的才能发展得更大,但不能把没有的激发出来,创造力不是学出来的,学出来的叫学习。拿我自己做例子,我自己练书法,写了上百本字帖,可我写的字除了变得好看一点点,就是那样一个中等水平,上不去下不来。所以为什么还要为了那一点点成绩花费玩的时间,还不讨好。”

    “我同意烩猪肉的观点,创造力依托自由环境与生俱来。所以说,这次讨论难得四比一?荒弭别在意,观点只是观点,以后你想送孩子去培训班没钱,我们凑也会替你送进去。”罗刹嘻嘻笑说。

    沈会附和:“没错,不要对室友的这个用处感到抱歉,大胆地联系我们。”

    孟简坏笑:“谁先有孩子还说不定呢?”

    齐沓说了一句让荒弭想呛的话,“以后荒弭有孩子了我会通知你们。”荒弭紧捏了一下他的尾指。

    傻得可爱的沈会说:“齐沓,你别告诉我你和荒弭已经商量好要一起考研了?”

    罗刹也凑脑袋,只有旁观者孟简笑看。

    齐沓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以后还会在同一个城市同住一个房子。”荒弭的耳廓微微泛红。

    罗刹说:“等我想考研了,我也想和你们合租。”室友魂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