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的去信任盛辜衣,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天 籁小 说m但为了不让她与自己太靠近,免得不知不觉间泄露什么重要秘密而彻底排斥盛辜衣,这事夜天星同样不会做。
的确,虽然这么做,看起来像是安全了一点,可是把盛辜衣这么一个大祸害推得远远的,她做什么她都不知道,这其实就已经是一件足够危险的事情了。
危险系数这么高的人,夜天星是一定要把她拘在自己的身边的。她自己想理由都要把对方拘在自己的身边,更不要说现在这个人还巴巴的要往她身边凑,她又哪里有推开的道理?自然是半推半就的接受了!
盛辜衣不知道夜天星的想法是这样的,所以她此刻心里还在愁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到底要说什么理由才能继续的跟在夜天星的身边,并且让对方尽早打消对她的怀疑?
盛辜衣知道夜天星的防备心很重,她就这样跟在她身边,以她要报仇的理由,夜天星都根本不敢相信她一点点。更不要说,在她所谓的报完仇之后,她依旧还要往夜天星的跟前凑了。
人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在像夜天星这样的利益至上的人看来,根本就是比真理还真理的真理。她要是没有一个好的借口,还想要往夜天星的身边走,那绝对会被人家严打严防的。
而就算是有一个好的理由,她的态度要是表现的太热切太急迫,夜天星也可能就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她了。但她要是表现得太冷淡,报完仇之后就生无可恋,恨不得直接去与青灯古佛相伴……那夜天星说不定就默认与她的所有交集都结束了,以后大家再次见面,谁也不认识谁!
盛辜衣是要继续跟着夜天星的,但是表现出这个意思 的一个度,她要把握的很好才可以。
主仆两个人平日里都是话少的人,今天更是一路都没有交流,格外的沉默。心里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等着一会儿到盛明光的专有别墅里面去,打开天窗说亮话,结束她们各自心中的揣测和猜疑。
据说在舟谷中,盛家的议堂是跟家主住宅直接挨着的,但泰岭基地不是舟谷,这里,盛家的家主住宅是新盖的,议堂自然也是新建的,与家主住宅相距甚远。
主仆两个人一路以末世前人类散步的度,悠悠闲闲的走回了家主住宅,前半段路尚算是清静一点,后半段路就有些喧嚣了。
原因无他,是本来应该在议堂关闭之后继续跟那些长老商量盛高夫妇的事情的盛明光,不知怎么做的竟然摆脱了那些人,摆脱了这份工作,追着夜天星而来,打算跟她一起回家主住宅。
这个专门吸女人的磁铁到了夜天星的身边,无数的女人自然就到了夜天星的身边。家主住宅不得擅闯,但是前往家主住宅的路,盛家可没有哪一条规矩说不能乱走。所以……
都懒得瞧前后左右的这一群莺莺燕燕,夜天星太阳穴突突地跳,秉着绝好的耐心,夜天星连自己都佩服的忍着没有爆。
就在夜天星身边的盛明光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他脑子里面根本就缺少这一根神 经,他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他身边那些能证明他的魅力的年轻漂亮的盛家女子,还有泰岭基地军方势力中的一些长官的爱女家眷让夜天星很心烦,只是偶尔回应两句那些女子不停的唧唧喳喳问出的话,大多数心思 还是放在夜天星的身上,看看夜天星到底有没有对之前他在议堂里的那一番表现而感动一小下。
敢腆着脸来追着盛明光跑的女人,都是有些背景的。盛家议堂今天为什么会开启,她们也多多少少都知道了。盛明光这样的态度,她们也大约清楚人家是给谁表的。
盛明光不停地变着花样的说着一句话,那就是去年夜天星来泰岭基地的时候,实在是受委屈了。对比盛明光脸上的能够让周围这一圈儿女人全部都醉了的温柔歉意,夜天星的脸色,就实在是有些冷淡的欠揍了。
女人是很矛盾的生物。她们怕夜天星,但在觉得夜天星着实有些欠揍的时候,她们就又不怕夜天星了。
在两个胆子大的,也有可能是地位更高一点的姑娘嘟嘟囔囔的把酸话说出了口之后,剩下的女人们也都不客气了,按着顺序,排好位,一个两个对着盛明光吃那跟她们没有任何关系的无聊至极的醋。
“家主对夫人真是好啊!”
夜天星脸色平平静静地听着这一大群人如此衷心的感叹,心里面却是在想着:她以后应该将高岭之花的角色演得更加入木三分一点,逼的盛明光智商降到如此之低,那也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啊!
原本就只有夜天星和盛辜衣两个人,后来浩浩荡荡的成了二十多个人,二十多个女人包围着盛明光一个男人的组合,放在往日里可能正常,可在那二十多个女人当中加上夜天星,那这个组合立刻就诡异了起来。
保持着这样诡异的组合走到家主住宅外面,夜天星看着宅子大门,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终于熬到头了。
一群女人,夜天星大步迈进了大门,盛辜衣也立刻跟了上去,剩下的,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盛明光,希望他能够点中两个人跟他一起进去。但是可惜了,盛明光今天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夜天星的身上,她们只不过是拿来利用的道具而已。利用完了,盛明光才不会多管。两句话就打了她们,自己追着夜天星进去了。
然后,大门外边的那群女人,丝毫不计较盛明光的态度,只开始议论夜天星,言语神 情中,不乏恶毒嫉妒——这是夜天星无论如何都搞不懂的盛明光的魅力还有那群女人的脑回路。
到了别墅客厅里,夜天星现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了。她的公公婆婆,原本在客厅里面不知道说什么说的很高兴,见她来了,便立刻迎上来,跟她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跟她说再过几日是泰岭基地里面一个颇有势力的大家族里的老爷子15o岁的寿宴。
这话的意思 很明确,盛辽和盛溪是想要她和盛明光去参加这场寿宴,在人前露个面。这个老爷子几乎是他们这个圈子里最长寿的人了,15o岁又是整寿,所以这场寿宴办的很大,盛家也应该有人去参加一下。
夜天星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拒绝。去年她来泰岭基地的时候,没有机会去参加公开的宴会或者是活动,好表现她家庭和睦。今年像是这样的宴会,她还是要出席一下的。
亲自通知了夜天星这件事情之后,盛家上一任家主和家主夫人有与盛明光说了几句关切的话,然后便走掉了。从始至终,他们没有提起盛高夫妇一个字,更加没有表现出任何针对夜天星的不恰当的态度。
“我就说有什么事情忘了跟你说一声了,还好爸妈记着。”送走了父母,盛明光偏头对右边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的夜天星道,从容的神 情和他的用词用句,每每都会让经常会与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盛辜衣油然而生一种他们两个人是多年恩爱夫妻的感觉。
“刘家老爷子的寿宴就在后天,你能腾出来时间陪我去吗?”夜天星淡淡地接了两句,十分配合盛明光刻意想要营造的那种感觉。
“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是没时间也必须要找出时间来才行了!”夜天星都这样问了,盛明光哪里有真的没时间的道理?自然是尽快答应了!
夫妻两个人很快就寿宴的事情达成了共识,商定了出的时间之后,两人又开始说起一些闲话,各自状态都十分放松。
而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中,盛辜衣却一直都没有办法放松下来。她今天必须要把她的决定说出来才行,否则的话,夜天星说不定会认为她的状态已经改变成了大仇以报,整个人风轻云淡,万事万物不留心的仙人……那就糟了糕了!
斟酌了一下用词,在夜天星和盛明光夫妻之间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产生了约莫二十秒钟左右的沉默之后,盛辜衣突然开口了。
她走到盛明光的面前去,双膝跪地,神 情沉着而严肃:“家主,辜衣十六岁那一年,您在妍妍楼里救辜衣于危难之中。救命之恩,辜衣永生永世感念在心,并以期报答。幸而,辜衣在26岁那一年,终于是帮了您一次。那个时候,您说,只要辜衣愿意,便可以随时离开,是吗?”
现了盛辜衣这好一会儿的心事重重,也等着听她要说的话,但盛明光还是对盛辜衣的话有略略的惊讶。他并不怎么多看跪在他面前的人,倒是在盛辜衣说话的时候,紧紧盯着夜天星的面部神 情。
夜天星也略略有些惊讶,并且她将这惊讶真实的反映在了脸上。她看着盛辜衣,想着她要是不要这姑娘的话,她是不是就打算要回她的主子那里去了。
“嗯。”短暂的沉默之后,盛明光收回落在夜天星脸上的视线,继而点了下头,承认了他曾经的确是说过的话。
“我是说过,将来你若是有心悦或是情愿跟随的人,自可以告诉我,我会放你离去。在妍妍楼救你,那是我自愿,正如你那时甘愿一生为奴以报恩情一样。但……那一回,却是我欠你的情。你若真想离开,咱们以前的一切,就一笔勾销,我还你自由之身。”
见盛明光没有赖账,盛辜衣不禁长呼了一口气,面上也能看出来三分喜色,规规矩矩的俯下身去,行了一个大礼,盛辜衣口中无比真挚的道谢:“多谢家主。”
“起来吧。”盛明光又看了夜天星一眼,用十分随意的口吻问了一句,“只是不知道,辜衣是因为谁才说的今天这些话?我倒是很好奇,你愿意跟随的人是谁?”
听到盛明光这么说,盛辜衣立刻直起身来,她并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回答盛明光的话,只是将膝盖转了一个方向,面对着夜天星道。
“不知夫人可愿意收下辜衣?”
盛明光刺在她脸上的视线越灼灼,夜天星倒是越的淡定了。她抱臂往后一靠,简简单单的动作,在她做来,便格外的有一种气韵在。
散过魅力之后,夜天星的神 情中有一种令旁人随意不起来的认真:“为什么要跟着我?我们相处的时间好像不多,而且,你虽然十分伶俐懂事,但我也从来没有表露出要收下你的意思 。你如此破釜沉舟,不怕我不同意吗?”
“辜衣自小生长在舟谷,就算是到了凡世,也从来都没有脱出去过隐世家族的这个圈子。辜衣是在知道了夫人之后,才知道女子原来可以活得这样漂亮。在夫人真的成了盛家的家主夫人后,辜衣有幸可以与夫人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您的境界和生活态度,不需要日日相处,就已经能够令辜衣折服……辜衣是真心想要跟在夫人的身边,但是辜衣没有任何要强迫夫人的意思 。这世间想要跟在夫人身边的人不知凡几,您若是不愿意收下我,那也是理所当然,辜衣不敢有任何埋怨……”
哎哟,这小姑娘真会说话!瞧瞧这几句话说的,近些年来没少听别人奉承的她都觉得有些心花怒放了。
夜天星眉头一挑,多少有些不客气地问了一句:“那我若是理所当然的不收你,你离开了这里,打算去哪?你实力低微,又貌美如花,没有盛家,你打算如何活下去?”
盛辜衣并没有因为夜天星的不客气而慌乱,她弯唇一笑,很是有自信的道:“我随时可以去订都天星训练场的三个月的全套训练课程……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烦夫人此次在回娘家的时候,顺路捎辜衣一程?”
夜天星笑的微微眯了眼,仿佛比别人黝黑坚韧三分的睫毛轻轻地放下来,挡住她眼中的情绪,只听得她带着一丝笑意和赞赏的声音。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