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恺定睛看着陈怡,却想不出安慰的话,语言有时候真是太过苍白无力了,陈恺叹了口气:“三叔叫我好好照顾你们两兄妹,你是哥哥,你……有何打算?”
陈怡的眼圈红了红,却是坚定的说道:“我想要帮三哥!”
陈恺沉吟道:“是吗?若是如此,你的学业怎么办?”
“四书我已经学完,况且现在又不开科举,更不如让我在三哥手下锻炼一下。”
“你真的决定了?”陈恺严肃的说道,“这可不是开玩笑,哪怕是你,如果犯了错,也是得受罚的。”
“嗯。”陈怡应了一声,“三哥,我都明白。”
看陈怡意志坚定,陈恺继续说道:“那阿思妹妹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
陈怡握紧了拳头,“妹妹她年纪也不小了,就让她留在南郡吧!只有我这当哥哥的出息了,妹妹以后也好过点。”
陈恺笑道:“看你这话说的。我难道不是思妹妹的兄长么?”
陈怡一愣,接着脸不由的红了,有些局促的说不出话来。
陈恺笑道:“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我是兄弟,也无须这般拘谨。”又郑重的说道,“你既有此心,我自然不好拦你,你年纪尚幼,先去扬州和灵瑞学习一下吧!”便观目前陈恺手下的众人,论人品,论学识,到只有唐芝更为合适。毕竟陈怡文弱学的又是儒学,向唐芝学习处理政事才是最为适合的。
陈怡的脸上微微露出喜色,不过似乎又想到什么,有些担忧的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听说唐先生他……有些……古怪?”
陈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又不由的哑然失笑,陈怡到底还是个孩子。只怕当初唐芝得尖端恐惧症美好之前在苏厉手下坐马车督阵,垂帘幕议事的形象传的太过普遍,传来传去,也就失真了不少,唐芝对此也是困扰得很。只怕唐芝在苏厉死后,义无反顾的选择支持自己,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通过陈恺的帮助,成功克服了这个弱点。听说曾经还有传言说唐芝是个女子,不知陈怡听到的又是何版本?是处事奇怪的怪人,或者直接是吃人的恶魔一样的人物?陈恺心里胡乱想着,口中温言说道:“不必担心,灵瑞学识广博,为人处世更有君子之风,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见陈怡还是将信将疑,满脸疑惑之色。陈恺笑道:“三哥我总不会害你吧!世间传言多有谬误,别想了,去收拾收拾东西,也去和思妹妹好好聊一聊。”
陈怡点点头,走了出去。
陈恺又坐了一会儿,这熟悉的书房有些空旷了,仔细一想,原来是不见了那个爱笑爱闹的紫烟,陈恺这次回来,也算是衣锦还乡,紫烟她们断无不知之理,想到此处,陈恺不觉得又叹了口气。
陈恺站起身来,信步向外走去,此次回到南郡,还有两件事情在等他去做。陈恺取下当初陈陈雍临死前给予的那块半个孩童巴掌大小的玉璧形配饰,将其握在手里,当初陈恺为了寻找这个玉璧的秘密曾经去过陈家的宗祠,但草草一看,并未得到结果。如今既然陈恺猜出此物怕是和那大楚密库的四方之令有关,这种传承之物除了放在宗祠,更不做他想。陈恺迈步走向宗祠,宗祠比较偏僻,清净,除了逢年过节还真是少有人来,和看守宗祠的人打了个招呼,陈恺便走进了宗祠的大门,进了门,陈恺还是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上了柱香,表示尊重,而后才开始在祠堂内寻找线索。当年陈恺死去的时候没能留下关于玉佩的信息,只能靠陈恺自己了。
找了一圈,还是如同上次一般,绝无所获,陈恺略微有些焦躁,索性在蒲团上坐下,思考起来。这机关所在之处想来不会太明显,但也应当不会引导后人做出不敬祖先的事情来,四周和地面的墙壁陈恺已经大致探查过一下,似乎没有暗格,那这个机关到底在哪里呢?陈恺苦苦思索着,忽然眼睛瞟到前方的大鼎之上,报着试试看的心理,陈恺将手伸向大鼎的底部,摸索了一下,陈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在这鼎的底部果然有一处圆形的凹陷,应该就是这里无疑了。陈恺小心翼翼的将手上的玉璧送到鼎底部的那处凹陷中,轻轻一扣,果不其然,一声轻微的脆响,玉璧就已经嵌入了鼎内,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除了那声响声外没有别的声音了。也不见四周有什么动静,没有预想中的暗格弹出。
“这是怎么回事?”陈恺站起身来,颇感奇怪,难道这南令已经被人悄无声息的拿走了?谁知回头一看,却发现一块黑色的令牌正安静的躺在身后的蒲团之上,陈恺快步向前,拾起这块令牌,这令牌触手冰凉,倒是比想象中的更重一些。果不其然,令牌的一面正阳刻着一个大大的南字,字体遒劲,另一侧则是一只展翅的鸟,应当就是传说中的南方神鸟朱雀了。陈恺抬头看去,果然见到房顶上似乎多出了什么,果然这个机关是设置在房顶上的,难怪陈恺一直没有发觉。
犹豫了一下,陈恺走到鼎前,将玉璧掏了出来。再次抬头向上看,果然房顶上的突起不见了,陈恺将玉璧和令牌一同揣进怀里,走了出去。
走出祠堂后,陈恺折身向自己的小院走去,既然已经得到了南令,陈恺的心情显然也舒畅了许多,祠堂不远处,一个紫色的身影闪过,陈恺先是一愣,却是无奈的叹息一声,赶上前去,那道紫色的身影却并未停留,也快步向前走去,但到底没有陈恺走的快,不多时,便被陈恺追上了。
这紫色的身影并不理陈恺,却是将腰肢一扭,径直背过身去,没有说话。
陈恺叹息道:“还是不想见我吗?紫烟,你究竟是要躲我躲到何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