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迦带着临将臣离开四天王天,心中念着玛尔斯等人,但又不知波旬将众人藏于何处,一时不知该向哪里去。想来想去,终究还得用启心轮才能找到人。他想到那他化自在天既是波旬老巢,要找到此人的踪影,还得去人家里面看看才行,便直接落在他化自在天中。
有了前次的经验,知道有人暗中窥视着自己手中的启心轮,这次他便没那么随意地把宝贝拿出来炫,而是就在小云内展开。启动之后,让破禅锋等人盯着,自己却一念专注,趁着这难得的时间继续向更高境界领悟。
他心念一落,没有了平时积习所带来的障碍,自性立显活活泼泼、动静相宜之态。咱们凡人眼中的茫茫大千世界,在他的心中,就像一幅图画或是一段电影,自己身在其中,又不困于其中,出入之间没有明显的界线,来去之际没有挂角的痕迹。那临将臣立在他身后,双手叉在胸前,就如一座大山一般。
过得一时,刘迦忽感往日沉寂的积习开始震动,他微感怪异,暗道:“咦,我不是坐着没事吗?是什么在调动我的积习惯性?”他之所以对自己积习妄动异常敏感,是因为这妄动源于他无心之时。倘若他本身就不大清静,本来就在妄念丛中,又哪会感受到妄念呢?
没想到这一异动开始,竟是连着动了数次,大有业识积习将会在忽然间全被粉碎的感觉。破禅锋在他体内奇道:“咦,怪啊,这是怎么回事?老哥的境界比前时并没有明显提高,怎么会出现这么明显的境界震动?”
岐伯在一旁嘿嘿两声,对着破禅锋尴尬笑道:“破禅锋……那个宝剑先生,我是个小僵尸,学问有限得很,又没啥见识,你刚才所说的那‘境界震动’我有些不大明白,能不能麻烦你给上一堂课?”
破禅锋听得好笑,乐道:“这个小僵尸果然古怪得很。你不知道,那修行者在修行过程中,如果自身境界出现一些质的转变时,无疑是对其自身业识惯性造成重大转变,这种转变的影响力有大有小,极大的时候,甚至会对整个众生的业识惯性系统造成影响,其表现往往就是在器世界中直接震荡众生固有的六根六识。遇到诸佛成道的那一刻,这种震动是最为明显的,因为一个人在成佛那一刻,意味着在整个众生业识惯性体系里面,有一个环节不再受惯性支配束缚。而且这个力量源于器世界的本来面目,也就是那所谓纯净的心,心力不可思议,客观上这种力量也就显得巨大不可思议。”
干玉和岐伯面面相对,不知其所谓。破禅锋见两人茫然不解,更加开心……因为别人茫然不解的时候,往往最能说明他的学问深厚。当下也不待两人再次提问,主动落在两人之间,指着岐伯笑道:“打个比方吧,好比你和玛尔斯这一伙人一样,都是个穷鬼。”
岐伯苦笑道:“这种事是不需要比方的,我本来就是个穷鬼!”说着他又转头对干玉笑道:“干美女,你不在咱们这伙穷鬼之列。”
破禅锋乐道:“说得也是,你既然有这种深刻体验,咱们就更容易说明白了。你们大家都是一伙穷鬼,千万年以来,早就习惯了一直都这么穷,这种习惯体现在你的生活中每个地方,买不起房、买不起车、泡不了美女、被人看不起、没地位等等,连没事时玩个小赌博什么的,相互间也只能记个帐。反正一句话,别人眼中的好事、美差、艳遇、享乐,一件也轮不上你。”
咦,怎么忽然觉得这破禅锋说的人多像是笔者偶自个儿啊?!呜呜呜……嗯,先别急着难过,咱们继续。
岐伯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连连点头苦笑,问道:“嘿嘿,这……这到底是在总结我和玛尔斯的人生呢,还是在讲解境界震动啊?”
破禅锋认真地说道:“但有那么一天,忽然间你们中间有一位穷哥们儿发财了,当然,不仅是发财了,而且他还告诉大家:喂,兄弟们,咱们有钱了!你们的人生感受立刻全变了,是吧?别急着乱想,我的话里面有个重点,就是这发财的哥们说的话,是‘我们有钱了’,而不是‘我有钱了’。”
干玉恍然,莞尔笑道:“破禅锋,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这发财的兄弟就是你说的那成道的人,比如说佛祖之类的。”
破禅锋剑身连弯几次,以示确认,又道:“干美女明白了,就是这个意思。那发财的兄弟有钱以后,又无私心,把钱拿给大家共享……你们想想,这种事对你们早已习惯的心境和人生而言,震撼力多大啊?意味着多大的境界改变啊?从此以后,那些与‘穷’有关的一切,全被打破了,完全是质的改变嘛。”
岐伯疑道:“说得倒是有理,可是……”破禅锋笑道:“没有什么可是的,就是这个意思罗。只不过在大多时候,像你们这种穷惯了人,一时半会儿总不愿意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总不愿相信那发财的哥们说的话。因为那哥们不仅自己发了,还告诉你,咱们大家都一样,本来就是富翁,只不过他忽然发现了这个事实而已。就算他把钱给你,让你买房子、买车、泡妞,再告诉你如何把自己的钱也找出来……你却习惯使然地不想上当,对他有所怀疑,手中拿着黄金巨款,依然守着你那狗窝、打着光脚板、做个穷汉。”
干玉在一旁笑道:“嗯,破禅锋,其实你的意思我也没全明白。就算有人成道了,可他也需要传道,别人才知道啊,那大家就算有心灵震撼,也该是以后的事,不该是在他成道那一刻啊。”
破禅锋闻言哑然,好一会儿才笑道:“说了半天,你们压根没明白我的意思啊。那整个器世界全在众生的妄心业识之中,而一切的一切全在所谓‘心’里,这个‘心’是万相之源,万物之根本。在这个根本上,凡圣无差,同体无别,那有差别的部分,诸如人我不同、时间先后、层次高低、空间差异等等,是你的妄心以为出来的,是你以为有差别,不是真有差别。那佛祖成道的一刻,是不能用过去、现在、未来的时空观来定义的。”
干玉恍然大悟,倒吸一口凉气,微惊道:“哎呀,我忽然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那成道之人,在他彻悟那一刻,对器世界而言,不是他个人怎么样了,而是整个惯性系统发生了一件事……而这件事可以是说由那纯粹的‘心’发生来的,也可以说是由器世界背后的本源导致的。这种变化对于悟了道的人而言,是根本不存在的,是一种虚妄。但对本身就虚妄的器世界而言,因为众生有差别心所在,能感受到时间差异、空间差异,这种变化便显得极大了……似乎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巨大的力量忽然暴发出来。”
破禅锋急着打断她,道:“是啊是啊,不然为什么经书上总会说‘圣人现世,是因为一个大事因缘’呢?这个‘大事因缘’是相对说法,是针对器世界而言。一个诺大的器世界,惯性力量多大啊,有一个生命能于其中打断惯性知见而成佛,其心愿力瞬间贯穿整个世界每个角落……需要多少善缘恶缘相生相助啊?需要多少次的生死轮回,才能出现的事啊?这事还不够大啊?还不够你们这帮穷鬼臭屁得啊?”
见岐伯脸上疑惑更重,他耐心渐无,叹道:“这种事很难说得明白,特别是很难用道理说明白,只有全凭个人去体验。但在器世界中,如果有人悟道,不管是不是最终成佛,只要是境界发生了质的转变,都相当于在那一刻有一股力量从众生业识惯性的根本处发生出来,对整个器世界的震荡是极大的。只不过有的力量是大到不可思议,有的力量相对较弱,因为这境界质变的层次有所不同。但这种不同,只是相对器世界而言,而在本质上,一切从未动过。也就是说,如如不动。这如如不动的意思嘛,就是好像发生过,其实根本没发生过,只是发生在众生的幻像中啦。”
岐伯奇道:“照你这么说,这力量那么大,可我为啥感受不到呢?我我我……我还觉得我是个穷鬼啊。”
说到此处,破禅锋再无耐心,脱口骂道:“呸!你的妄心在千生万世以来,积累了那么多业识障碍,六根全是盲的,当然感受不到!可并非你感受不到,这种变化就不存在!”
他指着远处一座山,狠狠地说道:“笨僵尸,你看那座山,上面那么多蚂蚁,你现在就作个怪,把那座山搬到别处去,对蚂蚁们而言,这变化够大了吧?可那上面的蚂蚁能立刻感受到他们的世界变了吗?就算有感受,也是慢慢来的。先是感受四周的温度和前些日子不同了,过些日子,又再感受到雨水没那么多了……这就像你一样,虽然佛祖现世,给你业识中种下了成佛因缘,可你不相信,不能当下承担,总得千生万世的慢慢来,一生改变一点,一世明白一点,这么累积起来,和这群蚂蚁一个样。”
岐伯被他骂得心虚,不敢接口,干玉怕他尴尬,忙道:“嗯嗯嗯,破禅锋,你说得是,这么大的变化,众生虽然表面上不知道,而心的根源却是知道的,既然心的源头知道,就会次递传输到业识层面上来,整个器世界就会发生种种震动,所以你称这为境界震动,是吧?”
岐伯终于听明白了,摇摇头,长叹道:“新入行的僵尸,都比我这小僵尸有悟性,我做僵尸也做得这般不灵光……”干玉搂着他的肩,只是眨眼逗笑,弄得岐伯哭笑不得。
破禅锋笑道:“干美女说得没错。这种震动会从悟道者自身业识开始……老哥刚才的现象,有点类似……”沉吟片刻,他又疑道:“但又不完全像,我怀疑另有原因,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却不知刘迦本人也在怀疑此事,业识无缘无故震动,他大惑不解,连连疑道:“有人在利用我的业识积习对付我?”但又觉这种做法不可思议。
他心念一动,自性的“能知”之功立刻大现光茫。耳根处传来一个看似遥远却又近在咫尺的声音在笑道:“盘矶子,这次波旬老仙广发‘长生笺’,说是要请大家伙一起来他化自在天聚聚,这可是很久没有过的事了。”又有人笑道:“想来他最近又参透了更高的境界,想与大家伙一共分享吧。”
刘迦心中诧异,又听到另外的天界也有人在向他化自在天而来,同时在谈论道:“楼支诀那,这次波旬老仙一口气请来各条修行道上的上万高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叫楼支诀那的人笑道:“这谁知道?不过说来也有些怪,这次来的人中,不乏各门各派的顶级人物,有些已是闭关多年的人,居然也被他请来了,这老仙的面子也真是大得很。”
刘迦耳无障碍,种种声相随入随出,一时竟听到越来越多修行者落在这他化自在天中,他暗惊道:“这些人的修为有高有低,许多门派我甚至从未所闻,不知波旬请他们做什么?难道是针对我?”但转念又道:“哎,倘若波旬真是为了对付我,那倒是好事一件,起码他人应该露面吧?只要他露面就好办,我一定有法子找到玛尔斯他们。”
临将臣此时也感受到诸多异常,在他身后笑道:“小白脸,这他化自在天怪啊,热闹得好像赶集似的,嘿嘿。”见刘迦默然无语,他甚感无趣,又自言自语道:“老子这护法神,呆呆地站在他后面,像个傻瓜似的。”却没听到小云宇宙内的破禅锋正在笑道:“他才知道他像个傻瓜?”
刘迦心念瞬间扫过他化自在天,却发现刚才入界的人,稀稀落落地分布得极远,并未如他想像般聚在一起,微感诧异,奇道:“这些人既然是来此天界聚会,干嘛各坐各的,这算哪门子聚会?”
但这些人既是由波旬请来,他便有了戒心,暗自细细体察。却不知他对朋友们的关心和爱护,却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忘了自己此时的修行过程,本来也在幻中,面对困境,越发地认真起来。
当年世尊讲“圆觉经”时,曾有文殊师利菩萨道:“世尊,若彼众生知如幻者,身心亦幻,云何以幻还修于幻,若诸幻性一切尽灭,则无有心,谁为修行,云何复说修行如幻?若诸众生,本不修行,于生死中常居幻化,曾不了知如幻境界,令妄想心云何解脱,愿为末世一切众生,作何方便渐次修习,令诸众生永离诸幻。”
r那厮不懂古文,布施了好几根香烟,偷着听别人讲了几遍,才明白上面这段话的大概意思。
原来文殊师利向释迦佛提的这几个问题,是专门针对修行人的。他是在问:如果众生知道身心皆是梦幻泡影,为什么还要以幻修行呢?反正修行过程也在幻中啊。而且,倘若一切尽在幻中,身心俱空,那修行者又是谁?同时,未修行过的人,本来就在幻境界,就算他开始修行了,而修行这件事的本身,也是一种妄心幻境啊。文殊师利的问题直入心识根本,因此才特地提出来,请释迦佛一一作答,为后世众生说明为何要修行,如何修行,才能永离一切幻境。
刘迦为人随意,许多事都容易放下,都容易作幻境观,许多心境尚未拿起,已经落沉,因此他修行起来进阶很快。可偏偏他的积习中,有不忍别人为自己受苦的执念,有知道别人受苦而无法袖手旁观的执念。这执念使他随时不留神,便会不经意地以幻作真、以假用心,忘了修行这件事本身也在幻中,积习尘情更在幻中……不作茧自缚,便已解脱。而所谓解脱处,直是了无所得、未曾有失,只需一念尽情转过、当下彻底承担、认可下来、再无怀疑便了。
那波旬当日被玉灵子气得险些颠倒狂乱,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每每念及玉灵子的嘴脸,他总是恶心想吐。但他毕竟是过来人,知道如何调心,赶紧想些开心的事。哎,这一想,立刻想到刘迦身上去了。
波旬独自一人来到宫殿后院,进得一个别室,室内十二根雕着种种符咒的圆柱。他看着这些圆柱,立刻将玉灵子带给他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手抚着柱沿,自言自语地笑道:“我这里的十二擎天柱,未必就比你的占察启心轮差了。”
他心中念动咒诀,那十二擎天柱立刻以十二色光相连,阵中打开一幅画面,正是刘迦的样子。那阵法将人的情绪分作十二类别,以喜、怒、哀、惑、嗔、燥、爱、恨、忧、痛、慢、痴为阵列象点。
刘迦一入画面,这十二阵列象点中的“惑”和“忧”,立刻从刘迦的形象中显出异光。正好对应刘迦心事:所忧者,玛尔斯等人的安危;所惑者,境界不够,尚未通达根本智慧,当然有惑。
波旬见之大喜,笑道:“妙啊!有一个破绽就足以让你轮回千百次了,居然还有两个?嘿嘿……”忽然想起一事,暗道:“不知玉灵子那傻瓜有多少破绽?”
以他的性格,本不屑于去关注玉灵子,但此时那心念就是放不下来,难以克制地想去了解对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左右思量,终于忍不住将玉灵子的画面也调入其中。
那玉灵子的形象刚入十二阵列,十二色光竟立刻杂呈交错,连连闪变,甚至变中生变,演出千光万色,缤纷绚烂,相应生辉,煞是好看。
波旬看得愣住,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这傻瓜浑身上下全是破绽,种种毛病尽皆具足,也算是修行界的一个奇迹。这这这……到底是我的阵法出问题了,还是破绽多到极致的人,本身也就是毫无破绽可言?”
他这念头源于物极必反、阴阳互转的理论。所谓大象无形,也就是说一个物象太大了,以致于大到边界,找不到它具体的形象;所谓大音希声,一种声音太响,响到极处,没有声波能免承载了,以致于根本听不到了;一个人太有钱了,已感受不到钱是什么,对钱的认知已进入白痴状态,等于一分钱也没有;一个人太穷了,穷到活不下来的地步,等于是个超级富人(因为穷到死掉,再不愁衣食住行的苦恼,万事无所求了,不是和超有钱人的状态一样乎?)。
似乎这理论正好可以推出,玉灵子的破绽太大、太多,以致于你看得眼花缭乱,反而显得他没有破绽了。
波旬想得一会儿,又觉头晕眼眩,赶紧关掉画面,重新将刘迦的形象调了进来。
这次画面中不再是刘迦一个人了,而是以刘迦为中心,远远近近出现了万余光点。波旬暗暗点头道:“嗯,大家都到齐了,该老夫上场了。”
他盘坐其间,将自己融于光海之内,顷刻即入定中。
刘迦正在安坐,忽然听得体内破禅锋叫道:“哎,查出来了,那波旬和玛尔斯他们应该就在这他化自在天中!”
刘迦淡然道:“不用查了,我已知道了。”
话音一落,已听到一个深沉而极具磁性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那人在笑道:“没想到各位如此抬爱老夫,一纸‘长生笺’竟能让大家伙到得这般准时,老夫反倒觉着惭愧了。”
立时有另外的声音在空中响起,笑道:“波旬,你这老鬼,别假惺惺地,你这次把大家伙找来有什么事,只管说吧,咱们可没功夫听你客套废话。”此人话音一落,许多笑声立刻在空中此起彼落,人数之众,似乎到处都是,但就是不见这些说话的人在何处。
刘迦暗道:“从这些人的笑声中,可听出其大部分人的修行基础并非源于佛门,但修为却均非泛泛之辈,不知波旬找这些人来干嘛?”
他想试着去探探这些人的状况,却听破禅锋叫道:“别乱来!这万人之中,尽含了当年释迦佛在世时的九十六种外道,当初他们的头目被释迦佛一一调伏,这些只怕全是他们的后人!”
刘迦闻得“九十种外道”几个字,再想起从前确实有释迦佛调伏外道一事,暗急道:“我的修为远在佛祖之下,哪有本事调伏如此多的外道?不可在此逗留!”他逃命的念头来得比谁都快。一念既起,神敛识转,已向此天之外而去。
但眨眼又坐回原处,更加急道:“他化自在天已被波旬彻底封印了!那混蛋集合了更多的混蛋,想关门打狗呢!”聆听闻言,比他还急,惶惶然叫道:“关门打狗?!这不是专门针对我吗?!”
破禅锋大叫道:“老哥,冷静些!你看看你,那些积习已被他调动起来了!你今生那混混的习气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想逃,可天下哪有想着逃命的菩萨啊!?”
刘迦恍然,愣得一时,苦笑道:“我得小心了,这波旬要整治我,唯一下手处,便在我的积习上。我只要不小心,随时都能被他利用。”
聆听也跟着嘻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嗯嗯嗯,那我也要小心些,那混蛋也会利用我的积习呢。”破禅锋冷笑道:“你的积习太容易被人利用了,任何人给你催眠几句,立刻睡上几万年!”聆听被吓了一跳,急叫道:“破禅锋,亏你想得周到!哪位有兴奋剂的?赶紧布施几千粒来?”
刘迦听得好笑,渐感心平气和,又复坦荡与安然,坐观其变。
忽听得波旬的声音又再响起,在虚空中若近若远,若即若离,对刚才的笑声回应道:“在下哪敢无事烦劳各位?只不过这里有位佛门巨子,一天到晚谈性论空,老夫听着有趣,自觉肤浅无知,不能领会他们佛门深义,忍不住想请大家一起来研习究竟一番。”
刘迦闻言一愣,疑道:“这里有佛门巨子?谁?”临将臣在他身后乐道:“自然是小白脸你啊。”但转眼他又嘿嘿笑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在说我,毕竟我现在皈依佛门了嘛,嘿嘿。”
刘迦疑道:“波旬为什么要这么说?”干玉急道:“宫主,这是那波旬离间移祸之法!”
果然,刘迦已听得虚空中有人冷笑起来:“嘿嘿,原来这里有佛门高人,幸会幸会。自从那佛祖灭度,就没听说过佛门有何高人现世了,我倒要瞧瞧这所谓的正法门下,又出了什么样的人才?这人现在何处?”
一时种种异声喧哗而起,有人高声道:“那个把咱们称作外道的人,给我站出来!”声音强劲震撼,整个空间似乎都在动荡;
又有人低沉道:“呵呵,正法,正法,却不知这修正法之人已修出个什么名堂来了?那修正法的祖宗,还不是一样死了?哪有咱们长命?”这声音轻缓微细,但似又无所不在,直钻入人的毛孔。
刘迦耳旁一时尽是各种不满与嘲弄之声,远近空间忽然暗了下来,一道光亮在他头上射下来,将他独自照住。
他微微抬起头,直面无尽黑暗虚空,轻轻笑道:“嗯?波旬,这舞台的灯光效果设计得不错嘛,排练了有一段日子了吧?”
说话间,他不再收敛,自性光茫穿破假有身形,化作光明的海、光明的风、光明的声,顺着组成空间的四大属性次递延展铺陈,瞬间已将黑暗照亮。他化自在天一时间,事无大小巨细,地无高广边缘,竟在这光茫笼罩之下。
岐伯看得惊奇,叫道:“这小白脸不想逃命了,准备和那波旬拼一把了!”聆听大头猛摇,咬牙道:“瞎说呢,老哥面对生死,从未逃过,只不过有时候会选择战略撤退罢了!”岐伯苦笑道:“那就是说,现在无路可退了?”破禅锋骂道:“还不是因为玛尔斯那群笨蛋,不然咱们早退到冥界去了!那可是咱们的地盘!”
却听刘迦回音笑道:“不,不用退的,生死都是幻觉,修行也是幻觉,佛与魔也是幻觉,梦中幻修,幻法如斯,咱们从未动过,往哪儿退去?波旬也非真实存在,是我的积习妄念所致,以为他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