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二。??网?”萧韶九朝外喊了一声。
然后龙二就出现在新娘外边儿,疾步走了过来,问:“主子,啥事儿?”
“丫鬟呢?”
龙二一时没明白过来,这主子平时不是最不喜丫鬟服侍,这会儿怎的,问起丫鬟来了?
“主子,您不是说过,这院子里不用丫鬟的。所以,昨儿个晚上,就一直没让丫鬟进来来着。”龙二道。
“那浣纱当归和丁香呢?”沈重欢问。
龙二这才明白过来,便笑着道:“夫人,您那两丫鬟,一直在外边安排的厢房里好好歇着呢。昨儿个是洞房花烛,咱主子爷又是头一回破身,这刚沾点儿肉味儿,多少是没有轻重的,让一群丫鬟站在外边干啥子?”
他口没遮拦地嘿嘿笑着,羞得沈重欢脸一臊,低下头,愣是不敢再看向龙二。
这龙二话说得太直接,但人家并没有说错,昨儿个确实是好羞人,今儿个上晌一过,就在方才她还让人好生胡闹了一通,若是有丫鬟近身伺候着,她估计是没有脸出去见人了。
萧韶九冷扫了龙二一眼,龙二立即噤声,呡着嘴儿笑了笑,却是再也不敢说了。
“出去。”萧韶九道。
龙二连连点头,便哈着身子出去了。
沈重欢埋头吃着粳米粥,只差将整张脸儿给埋进去了。
呼哨一声!
然后便听到有人啧啧的口水声儿,沈重欢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被萧韶九揽着腰,将人捞移着离开了桌子。
沈重欢不解地望向萧韶九,这是怎么了?
“呀呀呀,呀呀呀,真不愧是汴都第一美人啊!哟哟哟,我家那小妾儿长得俊多了!你说你小子,眼光不错啊,这孙媳儿长得可真不错儿啊!”
应是被萧韶九一只手压着后脑仁,她自是看不到背后说话之人长如何模样,心下猜想应该是昨儿个喜堂的老头儿,严格说来,算是萧韶九的祖翁,也是自个儿的祖翁吧。
“你怎么来了?”萧韶九紧拧眉,语气不大高兴地问。
老头儿长长地嘿了一声,不服气道:“怎么不能来了?你个臭小子,有了媳妇儿,就忘记我这个老头儿了。想当年,要不是我一把老骨头,把你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你能有今天吗?你现在好了,娶上漂亮媳妇了,也不给我看一眼。你好歹也让我看看啊,就看看也不行!真是小气!你,就是过河拆桥,兔死狗烹!”
“她是我媳妇。”萧韶九道。
“你娶进来的,还是我孙媳儿呢。”老头儿忙接着话头呛道。
“我还没喝孙媳儿茶,来来来,先给我喝个茶。”
萧韶九捞着沈重欢几个旋身,单手一挥,就将一个茶杯飞了出去,直射向老头儿。
老头儿利落地闪身一躲,怒道:“你这臭小子,这就算是茶水了?里边儿没茶!也没水!你请我吃西北风呢!”
“你爱喝不喝。”萧韶九道。
“不行,孙媳儿,来来来,给爷倒杯茶!”老头儿冲着沈重欢的背影喊道。
“出去!”萧韶九抿唇冷声道。
这会儿沈重欢攀着沈萧韶九的衣裳扯了扯,细声道:“是应该要敬茶的。本来今儿个,就是我起晚了。”
老头儿一听,登时就乐了,一个闪身就要跑妻萧韶九跟前来,一睹这孙媳儿的美貌。
萧韶九眉头紧蹙,带着她转了好几个圈儿,躲过老头儿的骚扰。
“真是小气,就看看,看看!”老头儿呡着嘴道。
“九哥哥,让我敬茶吧。”沈重欢小声道。
萧韶九心里不想,这老头儿就是个色鬼,想当年瞧上人一美妾,不管那美妾是否嫁人,便讨了过来。
他的阿肥可不能这样儿。
“不用。”萧韶九固执道。
当然这其中的原由,沈丽君自是不知道的。
“臭小子,你老头儿是铆上了是吧?你这臭小子,你要是敢不听话儿,看老头儿不……”
结果威风凛凛的老头儿,登时就弱势了。只道:“我就是看看,就是看看,也不做什么……喝杯媳妇儿茶……”
“九哥哥……”沈重欢小声唤了一声。
萧韶九面色不愉,板着一张脸儿,手上的劲道却是松开了些。沈重欢缓缓转过身儿。
这会儿才清清楚看到这老头儿长啥样儿。
原是个鹤花童颜的老头儿,身形不大高,比萧韶九矮了半截,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这老头儿年轻的时候,应是俊美无匹的,即便现在上了岁数,那俊美的五官仍留着当年风流潇酒的余绪,再加诸这老头儿甚至会打扮,着一身绯色的袍子,一头黑梳得一丝不苟,额前还故意留出了两绺,虽然真的很骚包。但不得不随认,确实比一般人瞧着,要仙风道骨啊。
前提是,如果这老头儿不说话的话儿。
他下边的小胡子,结成了一个小瓣子,上面扎着一个跟衣裳同色的小结。整体上又添了丝滑稽。
这厢呢,老头儿也仔细打量着沈重欢,心道,要是早年轻个二十岁,他一定要把这美人儿娶回来。这,这这,这真是绝色啊!
比那个什么南萧萧有仪好看多了!这颜色,这五官,简直就像有人精雕细琢出来似的。
太好看了不是!
那象牙白的小脸儿,一双秋水点波的眸子,看人的时候,冷然中不失一丝天真。那鼻,小巧挺俏,与那小嘴儿结合,那叫一个天衣无缝。光是瞧着这下半张脸儿,就种一亲芳泽的冲动了。
他不加掩饰地咂了咂嘴儿,吐了吐口水。
还好,嫁到了北萧家,是自家孙媳儿,这样的美人,要是被别人娶了去,那是多大的损失啊。
“小姐,敢问芳啊?”老头儿一得瑟,就开始了某种油嘴花腔的模式。
直看得萧韶九眼中冰刀嗖嗖直射。
沈重欢抿嘴,轻笑出声:“祖翁,您真喜欢说笑。”
"好好说话."萧韶九警告地瞪老头儿一眼。
老头儿才收了收方才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花花心思,正了正颜色,找了一张就近的圆墩子坐下,道:“既然已经圆房了,那便喝茶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