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赵总这样的人，重权在握，一般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这样失态。显然他不在乎某些小小的细节，却更在乎大局上面的把控。
可现在这份录音告诉他，大局已经不在他们的控制中了。一切的规则已经失灵了，危险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这比战争信号还要严重，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因为他们不能拿着这份录音去找比他更有权力的人，甚至跑到美利坚国总桶面前跟他说？然后告诉他们应该早作准备？对方理不理你都是一回事。
先不说这份录音除了他之外有没有人信，还在于这牵扯的范围太大，在危险没有到达最后一刻根本不会有人去真正全面防备。历史早就已经无数次证明这一点。
“您是不是先冷静一下？”
“对。冷静。我要冷静……冷静下来想想该怎么应付。小秦啊……你今天可给我带来了一个天大的难题，这样的难题，你让我怎么去做哟。我老了，真的是老了。既使我没有老，恐怕我也力不从心啊。难道，一切就到此为止了吗？将来会怎么样，会怎么样……超强的个体力量，利用信息化自动化渗透世界经济，控制世界第一强的武力，这样的局面该如何才能破解。我们已经被将军了。”
他一下子颓然坐倒在坐位上。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岁。
确实，对他来说，他已经被将了军，死棋，无路可走。秦牧云这钓鱼行动的成功并没有任何作用，只是给他带来了一份使人绝望的口供。这位年到古稀的老人在他的生命中还是头一次如此无奈和痛苦。他想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手中的权力在这些事实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就跟他的年纪一样，苍白无力。
如果他能年轻三十岁，他也许会选择战斗到底。不计后果的去战斗，可如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事情朝着即定的轨迹滑下，却无力去阻止这份巨大的惯性。
秦牧云原本说出手上有两个活口的事情也是被逼无奈之举，他要是不说，赵总该认为他别有用心了。可没想到说出来之后赵总的反应会变成这样。可如此一来，他却觉得似乎打开了个能够说动他的窗口，应该趁热打铁，连带外星宇宙船的事情也说出来，看看赵总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很可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或者还应该向他编个谎言，让他认为一切的希望就在那条宇宙船上呢？……
“赵总，您现在不用急着绝望。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说。现在还有什么该不该的。”“听说这件事情的背后真正的起因，是因为东面海岛上的座火山口下面有……”
秦牧云话刚说到一半，赵总豁然站立起来，盯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怎么知道的？！”
他说完之后似乎察觉到自己过度失态，又很快调整了一下情绪，咳了两声坐了下来，淡定的问道：“是不是那个活口说的？他们已经知道真相了？！”
“真相？什么真相？”
“不……没什么。小秦，这件事情不是你该问的，更不是你该操心的！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你都尽快忘掉，更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来，你明白了没有？！”
“赵总！”
秦牧云眉头皱了一皱。“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您还要说这些话？显然这背后涉及到一个天大的秘密，它关系到所有人的切身利益，甚至生死存亡！您现在还要让我隐瞒什么？这个秘密你们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听说他们是六年前发生的突变？可这六年来你们为什么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直到现在都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了，还要三缄其口？这盖子还能捂多久？”
“小秦，你不懂，形势比你想像的还要复杂！并不是我刻意隐瞒，而上面的战略考量！那是外星文明的遗迹！你知道这样的大发现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谁占据了它，谁就能获得外星人的科技，谁就能获得今后世界的主导权！甚至成为整个文明的领导者！这是历史赋于我们的机遇，它正好在我们的海疆之内！为了获得这个文明遗迹的拥有权，这些年来我们在海洋上和另一个大国发生的摩擦不计其数，现在好不容易达成了妥协，要共同开发，而这事情才刚刚结束了谈判阶段！”
“什么……？六，六年过去了，你们才刚刚结束谈判？”
秦牧云听到这里简直无语到了极点。心灵协会和黑暗天使都已经要把世界闹得天翻地覆了，他们还在为了所有权谈判？而且一谈谈了六年。
“当然也不全是谈判的。两个国家的科学研究团队已经轮番进去了好几次。总算获得了一些成果，当然，这些成果都是最高机密。以你的权限……恐怕还没有资格知道。我当然不能透露给你。我还是要劝你这件事情千万不要乱说，否则这泄露机密的罪名……”
“我可不在乎什么罪名！”
秦牧云此刻简直什么都顾不上了。这些人手里很可能掌握着解决问题的办法，可他们却把这些当成最大的机密捂在手里秘而不宣，任由事态恶化下去。当然这也不能全怪所谓的战略考量，必竟人又不是神仙，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谁又知道那个秘密有多重要？
就是这样的误会，一个个错误的累积，最后酝酿成大祸，历史又无数次的证明过这个观点。
就像秦牧云也是刚刚知道他们掌握了一些关键的秘密，而在不知道的时候，往往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徒劳的举动。
“赵总您应该看到了。事态恶化到这种地步，黑暗天使手里居然掌握着世界第一大国的武力，而我们现在又在大张旗鼓的对付他们，万一他们那个头领是个神经病怎么办？脑子一抽，这后果谁能承担得了？在这些庞大的力量面前，我们不正常调查科这点人算得了什么？个人的安危荣辱又算得了什么？你还抱着那些小节不放吗？”
赵总活到这把岁数，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年轻人训斥，虽然秦牧云现在是不正常调查科的活神仙，应该受到礼遇供奉，可他还是一时没习惯这种感觉。他并没有反驳，他知道秦牧云说得对。听完口供录音他已经深深明白事态的严重性，现在他们的任务已经不单纯是对付这个恐怖集团，现在应该有一个更大的目标才对。
虽然这可能有些越权，可就像秦牧云所说，到了这种节骨眼上谁还顾得上这些小节呢？
难道到要等到白骨累累，财富和劳动成果毁于一旦的时候才追悔莫及吗？
他真希望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而是上个世纪。那个时候即使全世界的人们打得如火如荼，也不至于有共同毁灭的风险，可到了这个世纪，战争的风险系数已经大到人们无法承担的地步了。更何况这样的风险还系于一群疯子暴徒之手？！
这实在是对现代文明的讽刺，也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小秦。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
“还有什么可是的？”
“可是，我知道的也只是皮毛。我只知道有这么一艘外星宇宙船存在。并且，还知道那些人的突变是由什么引起的。其它的东西，我就完全不知道了。那些是科研团队的事情，即使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而他们的成果，是完全保密的。”
“那你就告诉他们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突变，我会尽量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像现在这样一个个去杀去打，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如果能够把他们的突变能力再次变回普通人，那就最好不过了！”
秦牧云心想着，这些人的突变很可能也是可逆的，能变成拥有心灵辐射的超人，也能把他们逆转成普通人状态，没有那些能力，一群普通人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依然要乖乖的依照世界秩序行事。
这种想法的由来是正是因为华陀祖师爷。秦牧云觉得华陀祖师爷很可能是突变者之一。不过他发生突变的时间是一千多年前，而心灵协会和黑暗天使的人，则是发生在六年前。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都是因为‘灵魂侵蚀’。
而这样的灵魂侵蚀，也能理出一个简单的脉络。首先需要有一个本体灵魂，才能够去侵蚀其它的灵魂。那这个本体灵魂是什么人的呢？
赵总接下来说道。
“我只知道一点，他们似乎在那个外星宇宙船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对。应该就是外星人的尸体。这个发现相当重大，消息被全面封锁，少数知情人也被下了封口令，不得对任何人提起。我现在已经算是违令了。”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