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看起来不厉害,可能他是更厉害的。看不见的厉害,往往最容易令敌人致命。不仅是因为防不胜防。能把自己的厉害之处隐藏起来的人,本身的厉害程度就要多加上几分。
一个人看起来厉害,可能是真的厉害。这么说,到底该惹哪一种人?其实,不惹人家最好。老老实实地做自己。不找事。保存自己的精力,做正事。新来的人,也就是穿了一身灰色衣服,背着一件黑色长形包袱的年轻人。他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让人觉得他背负着的黑色长形包袱里是裹着一件大杀器。正跪在地上给尸体磕头的马俊才,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厉害,窝囊透了。
而且,新来的人,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个撒谎的人。所以,他说的话引起了我们的重视。于是,我们都在看着马俊才。再也不敢小瞧他。
在他的头顶上正生长着一株翠绿的蒜苗。蒜苗随着他磕头的动作一晃一晃的。马俊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为什么在装弱?
这个新来的年轻人又是谁?他怎么知道的比我们更多?而我们是在现场亲眼看着的。他才是初来乍到而已。
接下来。
穿一身灰色衣服的年轻人正在看着马俊才。
跪在地上的马俊才停止了磕头,也正在看着新来的年轻人。两个人互相对视着,好像正在进行着一场眼神上的交流。而我们四个都是局外人,看不懂他们两个正在交流什么。时间在静默中过去了良久。
天色已经黑了。
总有一个人要先开口说话的。“我不喜欢黑夜!”新来的年轻人说了一句。
只见他伸手一划。划开了黑色苍穹。露出了明天。正跪在地上的马俊才的一张脸上慢慢地绽放开了,露出了一个非常苦涩的笑容。“你到底是谁?”新来的年轻人问。
“我的名字叫马俊才!骏马的马,英俊的俊,才子的才!”正跪在地上的马俊才回答说。
“我知道你的名字叫马俊才!我问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别跟我耍什么滑头,请老实地回答我!”新来的年轻人说。
马俊才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对方。
接下来。
瞎老太婆说:“我怎么也弄不明白!孩子他爹,怎么就输给了马俊才!”
“你说孩子她爹!你为什么不直呼其名?”新来的年轻人扭头问她。
瞎老太婆没有吭声。她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新来的年轻人说。
瞎老太婆作得苦笑起来,摇了摇头,说:“我确实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问他他也不说!这一点,让我感受不到他的诚意!”新来的年轻人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再侧首,将目光移到了翠兰身上,说:“作为你的父亲,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已经哭肿了双眼的翠兰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的爹叫什么名字。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不管我怎么问他他都不说。这一点让我感到很奇怪!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让我知道他的名字!”
新来的年轻人又将目光移至李真一身上,问:“那你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李真一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老哥叫什么名字!”“你呢?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新来的年轻人将目光移过来,看着我问。
我也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接下来。
新来的年轻人说:“你们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有一个人却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瞎老太婆立马说。
新来的年轻人说:“我当然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我不是在说我。我是在说他!他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说着,他伸手一指,指住了正跪在地上的马俊才。
只见马俊才的一张脸上正在做的苦笑不已。
翠兰说:“怎么可能!是我先认识的马俊才。是我将马俊才介绍给我爹的。我爹连我都不肯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又怎么会告诉马俊才他自己的名字呢!”新来的年轻人说:“你是怎么认识的马俊才,还记得吗?”翠兰说:“当然记得!我们是小学同学。做了六年的同桌。他一直追我。半年前,我才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他在我们村里开了一个豆腐坊。专门在这一片的村庄里卖豆腐。到今年,他差不多卖了快四年的豆腐。有豆腐的时候,总是往我家送豆腐,还不要钱!
我爹觉得马俊才这个人挺不错,就同意了我和他交往。并且打算让我们两个结婚。
都订好了结婚日子。
谁知道,在婚期的前一天。金拾抱着一具尸体来到我们村里了。弄得我和马俊才没有结成婚。倒是我和金拾结婚了!可以说,金拾就是半路上杀出来的程咬金!”
翠兰正在看着我。眼神有一些幽怨。
我作得苦笑不已。
新来的年轻人说:“翠兰,实话告诉你。马俊才早就算准了这一切。他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怀有目的的!
你别看他现在给地上的尸体磕头,作得一副很窝囊,还挺可怜的样子。
其实,这一切都脱离不了他的掌控!
据我所知,总共只有三个人知道你爹的名字!”“哪三个人?”翠兰问。
“我,控局之人,马俊才!”新来的年轻人说。
翠兰说:“只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让别人知道了又怎么了!不是名字让人知道得越多,名头越响亮越好吗!”
新来的年轻人呵呵冷笑了一声,说:“你不懂!”
“是啊!我不懂!那你跟我讲一讲,到底是怎么回事!”翠兰说。新来的年轻人没有再与她搭话。他转首,将目光移过去,又在看着正跪在地上的马俊才。
马俊才也正在看着对方。一双眼神作得非常复杂。我一头雾水。到现在是真的弄不懂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花样。我也很想知道,已经用镰刀割喉自杀身亡的灰衣老人到底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他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连自己的老婆和女儿都不肯告诉。
接下来。
瞎老太婆说:“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明白!孩子他爹,到底是怎么输给马俊才的!”
李真一说:“是啊!这位少年,你倒是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莫再卖关子。要不然,我们都不再相信你的话,当你胡言乱语了!”
“啪!”现场突然爆发出一记响亮的响声。
仅靠听也能听得出来,是某人挨了一记狠狠的耳光。
挨耳光的人是李真一。他的一张苍白的脸被打红了,而且高高地肿起来。
打人者是新来的年轻人。
不知道他为什么打人。
李真一做得一副懵然的样子。
但他没有问对方为什么打自己。只是一双眼睛盯着对方,眼神作得比较复杂。
倒是瞎老太婆激动地叫唤起来:“你怎么打人?”
“因为他不是一个好东西!着实该打!”新来的年轻人说。
李真一竟然没有反驳,而是红着一张脸低下了头,像一个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孩子。瞎老太婆骂道:“你算个什么狗东西!他是你能打的人吗!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新来的年轻人作得冷笑不已。
倒是李真一劝道:“算了,珍,挨一耳光又死不了人。没啥大事儿,咱别跟他计较了!”
“真一,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瞎老太婆一副样子作得惊讶地说。
李真一又低下了头。头低的很深。他甚至不敢再看新来的年轻人。
我觉得李真一是认出来了这个新来的年轻人是谁。
新来的年轻人气度很不凡,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正跪在地上的马俊才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终究是道,你终究是魔!”
“说反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终究是魔,我终究是道!”新来的年轻人说。
“唉!”跪在地上的马俊才叹息了一声,显得惆怅无比和无奈,说:“看来,今天你不止拆我的台那么简单!这事儿,善不了了!”
“至少我是抱着一个目的过来的!”新来的年轻人说。
“什么目的?”马俊才问。
“采割你的头颅!”
只见新来的年轻人将背负着的长形黑色包袱从身上解下来,将包袱脱掉,露出了一把锋利的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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