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司南,真巧啊!”宋余不请自来,厚着脸皮坐下,将其中一杯烈酒推给他。
“宋家少爷?我们总裁已经喝了很多,实在不能喝了。”乔立诺阻拦着。
宋余哪里肯?愣是坐过去,邀请厉司南一起喝。
这时候,其实已经满地的空酒瓶子,全是浓烈的洋酒,要是宋余手里的冰火酒再灌一杯,厉司南绝对醉。
他没有拒绝宋余,接过酒端详着,眉眼阴鸷,“我从不喝这个酒,虽然它够烈。”
“哦?有什么故事?”
侧眸,睨着宋余,他脸颊微红,有点上头了。
“没故事,只是因为它味道太杂了,不够纯正,看似多样,实则混乱。我不喜欢。”他抬眼去看流转的绮丽灯光。
“那顾颖呢?你喜欢吗?”宋余突然的发问,让原本慵懒的氛围充斥着尴尬。
厉司南嗤笑一声,端起那杯酒,一口闷了。混淆着很多味道的酒顺着喉咙划过,先是冰凉一片,后是烈火灼烧般,从胃里一路燃上来。
斜睨上宋余,他高冷道:“你觉得呢?”
“可她如今,记忆倒回了从前你们热恋的时候,她很可爱,单纯……她……”
“都过去了!”他打断了宋余的话。
脑袋晕晕乎乎的发闷,他是真的有点醉了,拍一下自己的额头,说:“宋少慢慢喝,我先走了。”
摇晃着站起来,被乔立诺架着,朝外走。
这时,背后传来醇厚嗓音,“厉司南,有你这句话,就请你永远别回头。”
“自然。”
被乔立诺搀扶着,跌趟进车后座,仰面躺着,双臂微曲枕在头下,“把天窗打开,透透气。”
“总裁,要不要买张票去找许小姐?”
良久的沉默过后,他缓缓摇头,“她现在需要想清楚,而不是我出现。”
“什么意思?”
他偏头闭上眼眸,仍由天窗外的冷空气涌进来,扑在面颊上,酒意清醒了许多。
车子平稳的开着,厉司南浅睡着,乔立诺关了天窗,送他回厉家。
停在灯火通明的老宅前,搀扶着他摇摇晃晃走进去,厉母见他一醉不起,帮着掖上被角,去厨房熬醒酒汤。
乔立诺打了招呼要走,被厉母叫住询问,“你是个好孩子,也跟司南是多年的旧友,这事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他垂眸,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含糊道:“阿姨,快了。”
“韵歌去了哪里?她气不过,离开了吗?”厉母担忧,拽住乔立诺,非得问出个一二来。
“好了,老婆子!”二楼走廊传来厉父浑厚的嗓音,厉母这才放手。
乔立诺连忙鞠躬,“老总裁。”
“夜深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辛苦了。”
“二位也是,早点休息。”乔立诺微微颔首吼后,驱车离开。
望着远去的车影,厉母真是掌心捏一把汗,回首凝望厉父,“出了这么大的事,股票跌停不说,司南还整日浑浑噩噩的,韵歌在哪里也不晓得,叫我怎么能不着急?”
厉父什么也没说,背手回了书房。
“你……你倒是说话呀!”厉母砂锅煨着醒酒汤,追去书房。
他背手站在窗边,眼底静入深潭,听到门咯吱一声响,知道是妻子进来,叹了声,“我知道你心急,你从前总劝我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让我不要插手,如今你却做不到。”
厉母眼睛一酸,“顾家不怀好意,司南好不容易遇到现在的韵歌,虽然并不是门当户对,可在我眼里,是个过日子的好孩子。”说着,她哽咽不止,“眼看着就要组建完整的家庭,却又弄成这样,你叫我怎么能不急?”
“她只是冷静,在等一个结果。我们大家都需要时间,着急没用。”他将妻子搂入怀中,坦言,“你我都老了,随他们怎么闹去,集团也好,家事也好,你和我平静的养老,不再过问这些了。”
厉母低声啜泣着,说:“我还想着要抱孙子呢!”
“迟早会有的,会有的。”厉父难得温柔一回,轻声安抚了妻子。
a市的夜,平静如水。
可通往摩洛哥的航班,却不平静。
许韵歌好不容易能在飞机上小憩一会儿,休息时总觉得飞机左右颠簸几下,想来是过云,也没人在意。
不一会儿,驾驶舱里出现“滴滴滴”的预警声儿,驾驶员蹙眉,机长赶来,“怎么回事?”
“不好,后机舱出现过火的预警!”驾驶员初步判断。
“飞行前检测过后机舱啊,不大可能啊!为了安全起见,在中转城市巴黎机场迫降,距离还有多远?”
“已经到达迫降上空!”
“实行迫降,我去联系戴乐高机场高管,其余空乘人员竭力疏散乘客,为保安全起见,滑梯疏散,切勿携带行李,老人妇女儿童先行离开!”机长做出了最重要的决定。
当整个乘客舱内爆发出预警的声音,许韵歌被从睡熟之中摇醒,机舱内乘客们都乱了套,慌张的不知所以,如果真的遇到空难,真的就是避无可避。
广播里循环播放提示,“各位乘客,飞机即将迫降巴黎戴高乐机场,请离开机舱之前系好安全带,离舱时不要因为行李而滞留!”
当飞机降落地面,滑行停止时,滑梯落下。空乘小姐大喊道:“别拿行李了,跑,快跑!”
机舱内一片混乱,有人仓皇的大声哭喊,幸好许韵歌一行人都坐在一起,紧拉着彼此,丢弃了所有行李,前后从滑梯上下来,因为还是凌晨的原因,3月份的巴黎还很冷,开阔处风吹的呼呼作响。
人群远离飞机一个劲儿的跑,最后疏散完毕,飞机还不断的发出“滴滴滴”的急促预警声。
当时,许韵歌站在远处,寒风吹乱了发丝,牙关还打着颤儿,手下意识的挽紧身边的人,心她心里怕极了,在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里,她试图寻找一抹熟悉的身影。
“找什么?”沈若宁还偏头问道。
“啊下意识的回过神来,心底才稍安,暗道,真是傻了,许韵歌,他怎么会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