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韵歌双手捂住脸,“别拍了!”
他收了手机,支撑着她的腋窝扶起来,膝盖似乎磕到了小石子,用不上力。她被打横抱起,走回别墅前小椅子上才轻放下。
她灰头土脸的样子可爱极了,撩拨开耳侧的碎发,说:“婚前就把财产转回你名下吧。”一脸认真,甚而还带着肃穆。
正在帮忙揉膝盖的厉司南手上一顿,抬眸,“我是信你的,转不转都无所谓。”
“你要管理集团,有经济权才能有话语权,听我的。”她莞尔一笑,覆上他的手背,“我要支持你才是。”
他点头,内心柔软。
午后时分,接了一通电话,厉司南絮絮交代些什么,一袭正装就要出门了,许韵歌要一起去,说什么都拦不住。
“我就和端茶倒水的秘书一起坐角落,你让我去吧,看不到你时,我太心急了。”她眼里满溢的担忧,只有目光等搜索到他,才能心安。
最终算是隔着去了。
科研基地被迫停工以来的,第一次会议。一场等待已久的暴风雨,经过长时间的酝酿之后,终于要瓢泼了!
下午3点40分到达,外面拥挤站着一片科研人员,看到厉司南下车的那一瞬间,众人纷纷都肃穆,自觉的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厉总裁回来了!”人群里,有攒动的身影欢呼着,众人皆是又欣喜,又捏着一把汗。
电梯直上,偌大的会议室里,发言的主席位上坐着顾老太。
两人见面对视的一瞬,电光火石的碰撞,无声的硝烟弥漫开来。
顾老脸上还带着昏迷刚醒的病容,身边的顾颖小心翼翼守在身边,偏头看向厉司南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恳求。
“很高兴,前基地总裁能来。”顾老太太将那个前字咬的很重,似乎预示着某种提醒。
他停到距离老太太不远处,弯腰恭敬的鞠了一躬,以示尊敬。
“今天来,恐怕就要做对不起顾奶奶的事了,还请您见谅。”再抬起眼帘时,他唇角溢着一丝深沉的笑意。
“司南哥,这都是能解释清楚的误会,你不要……”
“颖儿!”顾老太一声厉喝,制止了她继续说话。
转眸瞥向他,“厉总裁,那今天就尽请赐教了。”顾老太输人不输阵。
当整个偌大的会议室内,所有人分庭坐成两片区域。
基地科研的老人们和捷豹的人,都选择了厉司南,坐在他身后。然而顾老太,除了身边的顾颖之外,身后站着的是一个美国华尔街有名的律师团队。
顾老太勾唇一笑,“司南,就算是打官司,你只有一群乌合之众,没有律师怕是不行。”
“多谢奶奶关心,您不是请了么?”他毫不在意.
“你不怕我的律师团队有所偏袒?”她挑眉,一脸自信。
“法不容情。”
“好。”
眼神暗中掐了一波,厉司南不为所动,淡定的占据了上风。
会议开始,争议的点众说纷坛,对于科研基地的人员还是顾老太,都在配件无法匹配上纠缠打转,而后以拖延科研实践,不肯投资为由,觉得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近一半的核心研究人员都辞职,追讨薪酬还未果。
议论了许久,众说纷纭。不得不说,顾老太的律师团队十分强大,因为短短的几十分钟里,对于大家的质疑,对答如流,且堵的毫无退路。
配件无法匹配!
那属于研究范畴,是科研人员的过失,不能追讨管理层。
不肯投资!
谁的钱都不是炮仗打来的,只有合理研究投资,没有毫无条件的投资!
追讨薪酬未果!
当时顾董事长正处于患病昏迷时期,无法做出薪酬发放的决定!
听得许韵歌都悬着一颗心,这律师团队未免太过狡猾,所有问题都打着擦边球过去。顾老太嘴角抿着一丝笑,惬意的很。期间,厉司南沉默不语。
有些科研教授已经失了方寸,急迫的等待他来解决问题,戳了几次厉司南,他都不作声。
“厉总裁,你再不说话,我们顶不住了。”有人悄然求助。
唯有许韵歌看出来,他似乎在等,等有人出现。几次她也下意识的朝会议室外瞥,没过久,外面传来高跟鞋的咯噔声。
推门而入的是三位中年教授,两女一男,推门进入的一瞬间,厉司南才发声了。
他分别用法语、中文和英文说了三次:“请把相关的文件,分发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顾夫人的律师团队。”
他换了称呼,叫成了顾夫人!
许韵歌明白,这是打算生疏到底,要做个明确的了断。
顾老太不解时,当那份白纸黑字的文件放在面前时,她浏览一眼,登时心惊。
抓起来一把撕得粉碎,惊呼道:“厉司南,你栽赃嫁祸!”她抚着心口,急促的呼吸,被气的不轻。
“奶奶,你别动气。”顾颖帮着拍了半天脊背,才缓和一点。
在场的人发出一片唏嘘声,许韵歌捏着那文件,也怔了几秒,一份说明是解释顾老太如何利用自己的孙女迷了厉司南,让他暗中按下手印,科研基地移名换姓的跟了顾氏。
郊区公寓里如何软禁,绑架,一份参与者的名单。许韵歌扫了一眼,唯独没有沈临风。
当即她抬眼看向厉司南,眉心轻蹙,这是什么意思?
厉司南只云淡风轻的看她一眼,并没解释。
文件的最后,有一份最重要的协议!那就是将已经被迫停工的科研基地连同现有的研究成果倒卖给欧洲一家专门搞科研的集团,折了对半的价格。
一连串庞大的信息量,捷豹和在座的教授们无一不心惊,倒卖知识产权就是违法!
“就算科研基地是你的,那你也没有权利这么做!”有人质疑。
顾老太狡猾的律师团准备再次出动,维护她的利益时,被最重要的人打断。
厉司南脸色阴沉的喊:“等一下!”
他挽起袖子,阔步走到顾老太面前,沉声说:“顾奶奶,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叫您了。”
抬手,他从大拇指尖撕扯下来一片肉色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