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包网辣文 > > 小零碎 > 零散话
    趁着几个大学即将迎来期末复习,图书馆进行翻修,两人两天前约好周六一起。

    “堵车了吗?”

    荒弭站在公交站牌前,眼前的手机屏幕上静静躺着两句话,上一句是,“我一个小时后就到”,发送时间“11:10”,现在手机右上方标明“12:42”。

    坑坑洼洼的地面,也不知磨了荒弭的鞋多久,也哭丧着建议人类要不坐下歇歇。可这人类仍然机械重复几个动作,走到路坎,侧身朝左侧观望,除了消失的路口无来人。退回来,低头看消息栏,无奈放下。

    “嘀嘀……”路口传来汽笛声,几辆车从地平线升上来,其中有他心心念念的73路公交。

    “闽北大学,到了。”

    十米正在缩短,透过车窗,可以看到里面只有几名乘客。齐沓站起来,视线相撞,快步走到下车口。

    “让你等了好久。”齐沓下站,往前一步,就是荒弭。

    荒弭头微后仰,鸭舌帽隔开凑过来的脸,难为情地看了看四周,齐沓笑着摆正身子。

    两人来到六食堂吃了石锅拌饭,“带你去泯湖边上走走。”

    周六,又是午休时间,人影寥寥无几,霄阁后面的小道平时就被冷落,此时很适合二人世界,荒弭是这么想的。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打脸。小道入口的一位垂钓老爷爷坐在木凳上,在“禁止垂钓”铁牌侧下方,悠然自得。

    在旁边一座椅的奶奶起身,准备离开,没往霄阁方向走,大家似乎已经习惯性忘了那有路,也有独特的景。

    “听说泯湖有‘鲲’”刚走进小道离老人不远处,齐沓手指勾勾荒弭一侧的手。

    “传说总是很美。实际上就是大得过分的黑鱼,有一次冬天下大雨被冲到路道,让大家大惊失色。那鱼大是大,可湖里的垃圾吃了也不少,全身看着就觉得臭。”

    两人拐了个弯,这里是另类的视野。

    拐角后面的一切突然被隔断,正右侧是泯湖,斜右侧是被柳树挡住只露出屋檐的自习室,前面是更窄的小径,尽头正前方有一片红叶树长在湖里,有个左拐的弯。

    如此一连接,真就是个二人世界绝佳地,左侧是霄阁后院,两人站在栅栏前,栅栏上一排月季往小路探头,荒弭笑着蹲下摸了摸娇羞的月季。

    “我还在这呢?”齐沓也蹲在他旁边,不满的言语化为行动,把某人的鸭舌帽檐转到后面去,朝不知情趣的某人脸上亲了一下。

    荒弭耳廓渐红,手指愣住,又被亲了一下,真就红了。荒弭偏头对着邪笑的某人嘴唇碰了一下,瞬间隔开起身,重新戴上鸭舌帽,帽檐置后,顺带着把额前头发都拢进去,故作淡定地准备转身观赏泯湖风光,却被止住,脸被捧着吻。

    齐沓拇指摩挲他的脸,嘴唇是温柔地缠绵,不多时,齐沓右手绕到后脑勺,揉捏着往前送,左手搂着他的腰。

    荒弭攥紧齐沓腰两侧的衣服,耳朵却没停止接收。

    “哎,要不去看看月季”

    “好啊。”前方拐角传来两个女生的对话。

    荒弭慌了神色,睁开眼睛,对上齐沓微闭的双眼,唇舌怔住,抓住他的腰微推拒提醒。齐沓却仍追着后缩的温热,然后吮吸。

    声音越来越近,荒弭推力加大,两人双唇暂离,齐沓睁开眼看他,那是无比清醒的眼神。几秒后,一股窒息式的吮吸满了荒弭的口腔。荒弭顿悟,双手攀上他的后背,极力回应。

    “哎,这边,那的月季太少了。”一女生提醒后,对话渐渐远去。

    本是同等,无需闪躲。

    双唇离开后,荒弭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正在匀息,齐沓手抚着他的后背,笑问:“怎么赔偿我?”

    “陪你尝试拍一下海棠花吧。”荒弭的摄影期末作业之一,似乎又想起什么,“先回去午休?”

    “我可以搂着你睡吗?”齐沓真是越来越直白了,室友们都在,还是不午休了吧。

    十几分钟后,荒弭从六楼拿着相机下楼,前往音栾大学拍海棠。

    风一吹,粉色小花沿着校园主干道飘荡。天空逐渐阴暗,并不适合拍照,荒弭散步式纯自然拍了两个小时后,“回去吧,够了。”荒弭刷动屏幕的手指停下,相册里装满了浅粉中的抹抹淡绿。

    齐沓凑过来看了眼屏幕,维持不动,笑问,“不是说拍静物吗?”

    “难道你动如雾,缭来缭去?”

    “我可没撩某人,是某人自认为。”

    荒弭觉得这人理解能力不过关,偏头准备教一下,“嘬”,一转一个正着,齐沓的脸被嘴唇碰了一下。

    “你看,是谁撩谁?”齐沓看着迅速右挪一步的荒弭扬起嘴角。

    荒弭头顶数条黑线……

    “沿着泯湖走。”荒弭关闭电子地图,转身朝向前面岔路口。荒弭说闽北离音栾并不远,想尝试一下步行回校。

    几十分钟后,天空铅色越来越重。冷风不断袭来,沿道柳树高高扬起,沿途也没个人影。左侧山,右侧湖,怪阴森。

    “你……真没看错地图?”

    “闽北。”右手指着出现在拐角的闽北,荒弭脸上露出一丝喜悦,其实对回校路线他心里也没谱,也就对地图心存疑虑。

    “冷吗?”齐沓碰了下身侧的手,微凉。

    荒弭右瞥置于岸边和柳树之间的绿地,“不冷,休息会儿?”

    两人并坐在草坪上,隔着一米的前方是翻涌黝黑的湖水,越看越瘆得慌。

    齐沓握住荒弭微凉的手,略带歉意的说:“接下来为期三周的复习,我可能没时间来找你了。”这意味着,即使荒弭有时间,也不能去打扰他,他要开始闭关式复习。

    齐沓的经济学专业不同于新闻学的动笔杆子,得出的数据必须科学合理。且齐沓作为新生就管理手语社,还是院学生会成员。有时太想念喜欢的人,真想撂摊子。

    荒弭缓慢轻点他的掌心,“没关系的,齐沓。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在一起。”

    “那,在下一次在一起之前,可以陪我去午休了吗?”荒弭知道他的话中意,起身拉人走回去。

    花了整整两个小时,两人才走到商城里的旅馆,这才知道小瞧了闽北和音栾的距离。分明一桥之隔,目的地也在眼前,怎么就需要绕那么多弯呢。

    “睡觉吧。”齐沓从背后抱着人,下巴置于颈侧,只对他才有的暧昧语气,哪会拒绝。

    前两个复习周两人真的没见过面,每天三餐时间都会问有没有好好吃饭,两人到自习室的时间也一致,自习结束会立刻塞着蓝牙耳机打电话,漫步回寝室。

    跨年这一天,晚上九点过荒弭就从自习室出来,走到足球场,飘起了鹅毛大雪。足球场上的情侣激动拥吻合照,他很想念他。

    盘腿坐在草地上,任雪暂时在发上休息。十点那一刻,足球场已经落了满地雪,荒弭没白头,期间有一对情侣硬塞给他一把伞。齐沓的电话准时响起,那边传来的窸窸窣窣踏雪声很大,盖了齐沓的声音。

    荒弭起身,腿有些麻,操场上来看雪的多了起来,都是成双成对的,荒弭鼻子泛酸,语气委屈:“齐沓,我听不清你的声音,我想听你的声音。”

    “荒弭?”踏雪声停,齐沓低沉嗓音如初。齐沓收了伞,捏紧伞柄的指节泛白,站在白茫茫的雪中,任仍在飘的雪落在衣上,冷风打在脸上。愧疚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问:“喜欢看雪吗?”

    荒弭抬头看着足球场大灯下的白雪,嗯了一声。然后两人又聊了很久很久,直到新年的钟声敲响,彼此祝福的声音交合。

    “新年快乐,齐沓!”

    “新年快乐,荒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