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辟你妹呀!刘鸿渐被这对师兄妹给彻底整的没脾气。
你说让人家拿宝贝来,人家拿了,而且看这辛道长的样子,貌似还真是一脸的不舍。
可这宝贝……啧啧啧,也忒寒酸了吧!
再看看这中年道长,一身灰黑色素衣,也确实不似身有万贯家财之人。
君子不夺人所爱,更何况他也没觉得这道黄符有何独特,就算林正英演的那些是真的,但鞑子还没入主中原,更不会有长辫子僵尸呀。
刘鸿渐把手里的劳什子镇鬼符拨弄了两下,又给还了回去。
但这辛道长却执意不肯收,说是决意送出去的东西,即便再是珍贵也断然不会收回,刘鸿渐无奈只得收下。
天已经大亮,刘鸿渐命仆人准备了一辆马车。
把受了伤的张小爱扶进了马车后,辛道长拱手作别,按照计划他们今日便要回江xi了。
好在张小爱伤在小腿,一路走漕运倒是不碍事。
“安国公,你……你过来一下。”临走之际,张小爱突然忍痛掀开了马车的窗帘道。
“何事?”刘鸿渐有些警惕。
“那个……我小腿有些疼,你的那个可以不疼的药……能不能送给小爱一些。”张小爱结结巴巴,全然没有一点前几日的爽朗。
“哦,止疼药呀,好说好说。”刘鸿渐毫不犹豫的从戒指里取出一盒尼美舒利递给了张小爱。
他现在巴不得赶紧送走这俩跟他八字相冲、又一脸无辜的道士。
“这是给你诊金。”张小爱接过那盒药看也没看便装到了包袱里,然后递给刘鸿渐一个小东西。
刘鸿渐下意识的接到了手里。
“如若有缘,龙虎山见!”张小爱脆生生的道别。
“国公爷,后会有期!”辛道长也是拱手作别,继而上了马车。
……
刘鸿渐看着手里的小东西,这是一根玉质的发簪,浑身碧绿,尾端却又泛红,仅看着成色便知价值定然不菲。
这小妮子,本国公像缺银子的人吗?刘鸿渐莞尔一笑,把玉钗塞到了身上,转身回了自己府上。
天虽然已经放亮,但刘鸿渐可不管这些,他打算再去睡个回笼觉,不仅自己要睡,还非要拉着孙秀秀。
二人躺在床上,孙秀秀却早已没了睡意。
张小爱方才与她说的那些话,一直回荡在孙秀秀的耳边。
性情大变……妖怪……夺舍……
孙秀秀想起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那天,她的夫君被惊雷劈中九死一生。
自那日后,她的夫君便如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曾对她打骂、人也变的温柔许多……
还有他的那个手机、奇怪的火器、药品,以及那些她从未听说过的故事……
这一切的一切,她原来都只是好奇,虽然现在夫君比之从前好上了千倍、万倍。
但张小爱的那些话却总是挥之不去,这让孙秀秀内心既歉疚又痛苦。
“夫君,你还记得咱们是什么时候成亲的吗?”孙秀秀侧过身子,突然轻声问道。
“嗯,让为夫想想,崇祯十五年丙辰中秋前三天,也就是八月十二,怎么突然来问这个?
可是要考一考为夫吗?”刘鸿渐也侧过了身子,二人面对面,刘鸿渐轻轻的捏了捏孙秀秀娇俏的鼻子。
“没有啦,只是妾有些记不得了。
夫君,妾先前从未听说你懂医术,可你为妾与张天师的女儿施诊时却又那般纯熟……”孙秀秀又想起那些似乎随时都能被夫君拿出来的古怪火器。
“嗯……夫君……”可她话还未说小嘴便被刘鸿渐封住。
“为夫还是个魔术师,你信不信?”刘鸿渐一个翻身便把孙秀秀压到身下。
晨起大概是男人兴欲最旺盛的时候,偏偏在此时孙秀秀又提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让刘鸿渐很是不爽并决定惩罚一下这胡思乱想的小妻子。
“夫君,天都亮了,晚上好不好?”白日宣淫在孙秀秀的思想里一直是不被接受的,这会被贴上**的标签。
“不行!”
……
一番激情过后,刘鸿渐浑身舒爽却又精疲力尽,而孙秀秀也是趴伏在他的胸口。
她听着夫君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对于刚才心中的疑问似乎也有了答案。
“宝贝,以后不许再问这种白痴的问题了知道吗?”刘鸿渐在孙秀秀脸颊吻了一下。
“嗯……”孙秀秀把头埋在刘鸿渐怀里再也不肯抬起。
她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
面前的男人让刘家光宗耀祖,让肆无忌惮的农民匪军闻风丧胆,让不可一世的鞑子接连折戟,更让风雨飘摇的大明朝廷站稳了脚跟。
这是她爷爷倾注了一生心血的朝廷、这是她父亲抛洒热血的朝廷。
与父亲、祖父一生守望的朝廷相比,她刚才所思所想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今匪军已除、北患已退,大明百废待兴,她又为刘家诞下了骨肉,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这些都是夫君所为,她的男人才是大明真正的功臣呀!
孙秀秀越想越开心,竟趴伏在刘鸿渐胸前睡着了。
刘鸿渐本就困乏,又干了会儿体力活儿,也是睡的香甜。
屋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时间静静流淌……
已过午时,杨雪抱着小傲天走到房前,推门而入。
“呀——夫君、姐姐,你们怎么还不起床……”杨雪进门便见二人一躺一趴睡的香甜,而她却不得不抱着小傲天满院子哄,顿觉自己好苦。
“哇——哇——”小傲天在杨雪怀里不合时宜的哇哇大叫。
刘鸿渐和孙秀秀二人听到了动静,急忙开始摸索床边的衣服。
“夫君看你,大白天睡觉还脱衣服,定是又欺负姐姐了。”见刘鸿渐还光着膀子,杨雪忍不住道。
说归说,毕竟还是自己的夫君,她把小少爷递给孙秀秀喂奶,自己则侍奉刘鸿渐穿衣服。
刘鸿渐嘿嘿一笑并不吭声,却是把孙秀秀闹了个大红脸。
一番洗漱过后,已到了午后时光,好在他也用不着上朝,干脆命后厨做了几道小菜补上了错过的午餐。
“老爷,锦衣卫的一位大人有要事找你。”牛大棒槌满面红光的前来禀报。
得,刚丢下饭碗事儿就来了,刘鸿渐示意两个老婆慢慢吃,自己则向正厅而去。
正厅之中,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裴信文早已等候在此。
“指挥使大人,那朱纯臣招供了!”见刘鸿渐前来,裴信文赶忙起身走到刘鸿渐身边行礼道。
已经两个月了吧,若不是锦衣卫的下属告诉他,刘鸿渐都要忘记还有朱纯臣这老杂毛了。
事实证明,即便是当朝国公,如果卸去了身上的权力和声望,一朝入狱,也是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往日里那些交好的勋贵都不见了。
那些收过他银子、把他当爹一样恭维的官员也不见了。
甚至连自己最宠爱的那几个小妾,也从未来看过他。
他就是一个被遗忘了的人!
当刘鸿渐穿过锦衣卫诏狱长长的过道,捂着口鼻从半尺见方的狗洞里,见到浑身肮脏、蓬头垢面的朱纯臣时,刘鸿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那个胖的像个矮冬瓜似的朱纯臣吗?
怎么才两个月没见,便瘦成了竹竿儿?
乌漆嘛黑的牢房里仅在过道边上燃着一盏油灯,竹竿儿似的朱纯臣蜷缩在牢房里的茅草堆里,一动不动。
“裴大人,你们可有对这厮用刑?”刘鸿渐在牢房外轻声问道。
“指挥使大人,没有您的命令,下官哪儿敢呀!”北镇抚司掌管诏狱,裴信文马上回道。
“那为何?这厮……变成这般模样?”怎么说也是大明三百年的勋贵国公,这……
“大人有所不知呀!”裴信文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走到刘鸿渐身边。
“能进咱锦衣卫诏狱的,一般都出不去,好歹就是个死。
按照咱锦衣卫的传统,为了缩减开支,咱锦衣卫的牢饭只能保证犯人不被饿死……”
毕竟不是啥光彩事,裴信文点到为止,说完还看看刘鸿渐的脸色,见刘鸿渐并未有发怒的迹象,才放了心。
“哦,这样啊,有些道理!
叫醒他吧,在这儿都能睡的如此香甜,也真是令人佩服了。”刘鸿渐突然想起后世那几个胖成猪头,天天喊着减肥就是只增不减的室友。
真应该让他们几个来老子的诏狱里享受享受,保管让他们个个减肥成功!
“朱纯臣,起来了!赶紧起来,尼玛的!”一个狱卒打开了铁锁,先喊了两嗓子,见朱纯臣没动静,不由得进去踢了两脚破口大骂。
“诶你这厮干嘛踢人呀,这可是当朝成国公,斯文点不行吗?”刘鸿渐在窗口喝止了狱卒的暴力举止,虽然他也恨不得这厮消失,但待会儿还有事儿需要这厮。
朱纯臣被踢了几脚,畏畏缩缩的坐了起来,浑浊的双眼咋呼了两下,才看清了来人。
“安国候,你终于来了。”朱纯臣还不知刘鸿渐已经不是侯,他声音嘶哑嘴唇干裂,眼睛里两个月来的怯懦也消失不见。
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消磨尽了曾经身为国公的那份傲气。
锦衣卫确实没有对他动用死刑,但却比动用私刑更让人难熬。
得了上面的指示,他被关在一个四周皆被密闭的牢房里,没有人与他说话,他完全被无视。
诏狱里每日的牢饭只有两餐,一餐一勺发霉的烂米饭,还限量。
在这暗无天日、臭气熏天的诏狱里,没人认得他是谁,更没有任何的优待。
就算是认得这些狱卒也只当你是个犯人,毕竟两百多年的时间,诏狱里的这些牢房,哪个还没死过几个大官儿?
他反对过、反抗过,他期待曾经的旧交老友来救他,他期待那些跟他有过肮脏交易的官员们帮他。
两个月过去了,朱纯臣崩溃了……
像曾经的某个大太监一样,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
但有罪的又不止他一个!为什么唯独他来受过?反而那些曾经与他一起分赃的官员、勋贵们享乐?
这不公平!要死,大伙儿一起死!
“裴大人,去弄几个小菜,打点酒来!”唉,这地儿真不是人呆的呀,刘鸿渐想起鲨堡监狱里禁闭室,简直是跟这小单间有异曲同工之妙。
刘鸿渐实在没办法在一个屎尿满地的地方审问,于是又命人把朱纯臣挪到了一个干净点的牢房里。
一个小小的木制方桌之上,摆放着一整只烤鸡、两个下酒菜、一小坛烧酒。
菜还冒着热气,烤的油光铮亮的鸡肉散发的香气,竟把周围的霉味儿都压了下去。
朱纯臣盯着那只烤鸡不断的吞咽着口水,他已经两个月没有闻到如此美味的饭菜了,他似乎是在尊严与美味之间苦苦挣扎。
但刘鸿渐没有发话,身后站着的两个狱卒也不可能让他如愿以偿。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桌上的酒菜都是你的。”刘鸿渐对桌上的酒菜毫无兴趣,但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朱纯臣只能看着。
“崇祯十五年丙寅,嘉定伯找我,为他儿子谋得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一职,给了我白银一万五千两。”
朱纯臣闭上了眼睛,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回避桌子上的美味。
“记下。”刘鸿渐对身后一个书记官说道,这书记官早已备好了笔墨,在案上刷刷刷龙飞凤舞。
“崇祯十六年戊申……”
“崇祯十二年卯丑……”
……
半个时辰后。
“就这些吗?再想想,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刘鸿渐皱着眉提醒道。
他对朱纯臣的这些供述十分不满,因为很多贪官早在去年那场鸿门宴时便被他抄了个干净,还用得着他来补刀?
而且刘鸿渐最想要的,不是那些个文官的罪状,事实上如果他想要某个官员的罪状,锦衣卫随时可以查。
他需要的东西,并不在宫外。
“想想吧,你在监牢里受苦,那些曾经与你合作的人却吃香的喝辣的,每日美女在怀好不自在……”刘鸿渐阴阴的说道。
朱纯臣眉头越皱越紧,似乎是极为痛苦。
“还有一人!”朱纯臣睁开双眼,下定了决心。
“哦?谁?”
“司礼监李云魁!”朱纯臣不再犹豫。
他之所以在诏狱苦苦煎熬,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寄托在这李云魁身上。
李云魁身为司礼监掌印,天天在皇上身边呆着,而他朱纯臣又有恩于这李云魁,怎么着你也该搭把手了吧?
可他天天吃着狗都嫌弃的牢饭,足足等了两个月,什么消息都没有!
他失望、绝望!他愤怒!
你不仁,别怪老夫不义!
刘鸿渐终于听到了他想听的东西,他嘴角略微上扬示意身边的书记官着重记录。
“司礼监掌印李云魁,曾在去年收受过我的三万两贿赂。”朱纯臣咬牙切齿的道。
“何为?”
“着他为我向圣上美言。”
“以期恢复爵位吗?”刘鸿渐轻蔑的道。
朱纯臣沉默。
桌子上的油灯忽明忽暗,似乎灯捻沾到了灯罩上,边上的衙役上前挑了挑。
“还有,去岁除夕,驸马都尉齐赞元曾来找我商议,以我获取大明朝廷内部消息之便,传与关外一个叫范文程的人……”
“什么?”刘鸿渐一听便火了。
为什么鞑子对大明九边的布防了如指掌,黄得功不明白,刘鸿渐一直以为是边关出现了叛徒,还加派了锦衣卫暗中监视了好几个副总兵。
可如今看来,叛徒还是出在了内部!
朱纯臣不知道范文程是谁,他刘鸿渐可知道。
建虏能有如今的局面,没有这个天字第**大汉奸,还真办不到!
一个国公、一个驸马都尉,好嘛!全是顶级勋贵!
“老夫与李云魁交好,他身为司礼监掌印、东厂厂督……”
朱纯臣不在乎刘鸿渐的轻蔑与愤怒,他现在只想让那些,看着他受苦却又不肯伸以援手的人也来享受一番,他承受的煎熬。
“闭嘴!”刘鸿渐一巴掌拍在木桌之上。
边关本就缺乏兵力,布防情况又被泄露,黄得功疲于应对,数千将士以血肉之躯抵挡建虏强弩硬炮马革裹尸!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朱纯臣的供述也变的毫无意义!
他不管这李云魁是出于有心、还是无意,这都不重要了,消息既然从他口中传出,那么他便只有一条路。
得了刘鸿渐的授意,朱纯臣一双脏手抓起那只鸡便啃了起来。
他忘记了身为国公的体面,忘记了这些天受过的煎熬与屈辱,似乎这只鸡里是他的敌人、或者是诏狱之外的那些所谓老友。
他要吃掉他的敌人、也要吃掉那些忘恩负义的人……
出了北镇抚司的诏狱,刘鸿渐直奔锦衣卫衙门,锦衣卫指挥同知梁阳早已等候在此。
“老梁,速派人去监视驸马都尉齐赞元的府宅,没有本官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刘鸿渐直接下令。
即便是锦衣卫,没有崇祯的首肯,也没有权力直接对勋贵下手。
“是大人,如果那齐赞元不服从呢?”梁阳人老成精,多余的话从来不用讲。
“那便就地正法!不用客气!”刘鸿渐也是丝毫没有犹豫。
驸马都尉而已,仗着娶了个公主身份水涨船高,但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吃着朱家的饭菜,却干着吃里扒外的勾当,刘鸿渐几乎可以想到当崇祯得知内情时,该是怎样的表情。
“遵命!卑职这就差人去办!”梁阳拱手得令。
从锦衣卫衙门出来时,天已经有些发暗。
刘鸿渐还是第一次在诏狱里待那么久,身上似乎沾染了诏狱里发霉的味道,刘鸿渐顿觉浑身不爽。
于是便直接转道去了内阁次辅、兵部尚书李邦华府上。
李邦华刚从衙门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对于刘鸿渐的突然拜访颇为诧异。
李邦华虽然身为朝廷里数一数二的官职,但府上却极为朴实,正厅内除却该有的几张座椅茶几外,竟连个摆设的瓷器都没有。
“不知国公爷突然到访所为何事?”仆人上了茶,把刘鸿渐让到了正厅主座后,李邦华才坐在了边上。
他似乎感觉要有大事发生,毕竟以他对面前年轻的国公爷的了解,没有大事是不会光临他这寒舍的。
“宫里!”刘鸿渐只说了俩字,他抿了口茶水,嗯,没想到这茶倒是极品。
本来还以为李老头也是古板的清流,如此看来,也是有好求之趣呀!
“可是为那司礼监的李云魁?”李邦华突然有点激动。
是了,肯定是了,宫里除了那李云魁,还能有什么事?李邦华心中大喜。
这些天朝廷因为礼部尚书马士英的事,已经闹的不可开交。
先是礼部的一众官员遭了秧,导致新任的礼部尚书韩郁几乎成了光杆司令。
东厂监狱里头的刑罚不比锦衣卫差,这马士英在里头仅呆了没几日,便连自己小妾穿什么颜色的肚兜都招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继而连南京六部也遭了秧,原因是马士英先前在南京任职时,与不少官员有过私下的py交易。
但东厂提督李云魁并未听马士英的一面之词。
凡是被点了名的官员,只要肯出银子,李云魁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那些既不肯出血、又不肯承认罪行的官员,是李云魁的重点清查对象。
以至于两京官员个个提心吊胆、如坐针毡。趣诵
朝臣不是没想过上奏疏弹劾,可包括内阁在内,奏疏都递上去好几日了。
崇祯皇帝皆是留中不发,内阁几位大爷心里清楚,说到底还是个信任问题。
皇上宁远相信这李云魁,也是不肯相信他们这些外臣。
只凭他们手里的这些贪墨的证据,顶多是换来皇上对李云魁的几句斥责!
想扳倒他?除非找到个更得皇上信任的人,并且找到更有力的证据出来。
“明日早朝,李大人可着人弹劾李云魁。”刘鸿渐轻描淡写的道。
虽然这李云魁没曾招惹他,甚至于被他羞辱过几次也未见他怒目相向,但毕竟不是自己人。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些内臣,刘鸿渐还是身为忌惮的。
但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还是边关战死的那些将士。
你们喜欢官斗,ok!
只要不碍着本官,不碍着百姓,不碍着边关的将士,随便你们斗。
如若不然,那么还是去下面斗吧!
“是是,国公爷,您可是有把握?”李邦华赶紧应道,现在整个朝堂都人心惶惶,担心被李云魁盯上。
而若想找到比李云魁更得圣上信任之人,放眼朝堂之上,舍安国公其谁?
“你们只管去谏!要死谏的那种!要把证据摆在朝堂之上!”
第二日早朝,内阁几位大爷与李邦华一样,皆是一夜没睡却又精神抖擞,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斗老曹斗老魏的日子。
昨晚刘鸿渐前脚刚走,李邦华连夜拜访了首辅郑三俊,紧接着内阁五六个大爷便开始着手张罗今日之事。
深更半夜,内阁首辅家中的仆人四处奔忙,游走于朝廷各大要员之间……
大明历经三百年,皇帝、内臣太监、内阁文官集团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但由于内阁一系列的作为,内阁与文官集团也产生了矛盾,外加上安国公这个搅屎棍,朝廷里的派系关系一时变的更加微妙。
崇祯刚承袭大统的时候,直接把老魏及其同党一锅端,株连了无数的所谓阉党。
在文官集团的大力倡议之下,以不与民争利为由,崇祯先后废除了税监、矿税、盐税、茶税……还有东厂。
这些先前可都是司礼监的下辖职能,文官与内臣斗了两百年,到了崇祯一朝,文官集团完胜内臣。
现在崇祯重开了东厂,司礼监渐渐又有了冒头之势。
而李云魁通过马士英案,被这些文官视为是对他们的挑衅。
本来内阁与文官集团还有些间隙,但却因为此事重新走到了一起。
因为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一个比安国公更可怕也更阴险的敌人。
“百官奏事!”李云魁见崇祯示意,睥睨的看了一眼群臣,扯着公鸭嗓子高喊。
他今天心情不错,因为马士英的案子,这几日来送礼的官员愈加的多了,只今年一年的收入,便超过了他平生所有……
这感觉简直不能太爽,以前懿安皇后身边的女官章馨予对他爱答不理,如今也心甘情愿的与他结为了对食,晚上能搂着冷艳的女官睡,让他感觉自己又成了男人。
唯独让他不爽的是,东厂番子奏报,昨夜里内阁首辅家中的烛光亮了一夜,家仆四处奔走,似乎在酝酿着针对他的行动。
李云魁对此嗤之以鼻,且不说崇祯对于马士英贪腐之巨的愤慨,仅仅是因为东厂查抄那些贪官,便让崇祯愤慨之余内帑也鼓了不少。
连带着李云魁上下其手,也赚了个盆满钵满,以李云魁对崇祯的了解,崇祯断然不会因为这些文官的三言两语去斥责他的。
因为崇祯根本就不信任他们!
“臣有事奏!”督察院右副都御史魏仁民出班跪奏。
“魏爱卿有何事?念!”崇祯面无表情,整个督察院的形象在崇祯心中早已崩坍。
“臣弹劾司礼监太监李云魁,以前任礼部尚书马士英案为机,大肆株连,中饱私囊,祸乱朝纲!陛下乃大明天子、万民之主,当振朝纲,铲除奸佞!”
魏仁民慷慨激昂凛然正色道,说完龙椅下首的李云魁脸便黑了下来,但他还未辩驳,崇祯却是先开了口。
“魏爱卿言重了吧,东厂办的案子皆是有据可循,何来祸乱朝纲,朕看,是那些获罪的贪官们祸乱朝纲吧!”
崇祯一脸的不屑,说李云魁中饱私囊,不就是说他崇祯中饱私囊吗?
这些虚伪的御史,最爱以冠冕堂皇的大帽子来‘伸张正义’,真是胆大包天!
若说最近的李云魁,崇祯真是感觉除却安国公,是上天给他派来的又一个得力干将。
抄家这事儿虽是安国公发扬光大,但崇祯李云魁也是毫不手软,最近只抄来的银两便有三百余万两了。
这些都是大明的蛀虫,如今却被这些朝臣弹劾,崇祯不气才怪。
接着又有几个朝臣出班弹劾,但崇祯仍然是不以为意,整个早朝不欢而散。
第三日,除却督察院、六科给事中外,内阁的大爷们也纷纷出手弹劾李云魁,崇祯阴沉着脸依旧不允。
但明显内阁的分量比那些御史言官们要重不少,崇祯和李云魁都是皱着眉头退朝的。
李云魁不甘示弱,当晚便着东厂的番子查抄了几个言官的府邸以杀鸡儆猴。
但言官也许怕安国公,对于这死太监却是一点不憷。
双方狗咬狗一嘴毛,谁也不怕谁,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唯独崇祯夹在中间,眉头越皱越深。
于是当天晚上,安国公府来了两波人。
第一波是当朝内阁首辅、次辅的联名信,大意内容是,他们撑不住了,安国公,该你上了!
第二波却是崇祯本人的口谕,命他明日上朝,却又不说因为何事。
但刘鸿渐一直关注着事态的发展,怎能不知因为什么。
于是乎在第四日的早朝之上,一身华服的刘鸿渐终于姗姗来迟。
“启奏陛下,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发来奏疏,弹劾司礼监李云魁以清查马士英案为由,不明黑白、上下其手,致使南京各部衙门陷入恐慌,民怨沸腾!”
内阁首辅郑三俊拿出史可法的奏疏代为宣读。
“史可法之言真假不知,只不过,郑爱卿也开始危言耸听了吗?”崇祯瞪着郑三俊,他对内阁最近的作为十分不满。
只是昨晚连御马监的张国兴,也向他阐述了李云魁在宫里的恶行。
张国兴向来不干预朝政,他恪守着内臣的职责不与任何人结交,而闯军围城时又能以身犯险,登上城墙与闯军对抗,极是得崇祯尊敬。
御马监掌印张国兴所言,崇祯也终于是动摇,当晚便斥责了李云魁,命他反思己过。
可也仅此而已……
但朝堂已经陷入了死循环,崇祯知道,如果不有个了断,怕是这些朝臣依然会喋喋不休。
“安国公?你有何建言?”
自太子朱慈烺大婚后,安国公刘鸿渐已经好几日未曾上朝,崇祯觉得是时候了,毕竟这查处抄家的把戏还是安国公最拿手。
而安国公从来未曾让他失望过,这一次肯定也不会例外!
与崇祯充满期待的眼神儿不同,李云魁的脸色瞬间便黑了下来,他感觉有点不妙。
“启奏陛下,臣认为,李云魁有罪,其罪当诛!”刘鸿渐不言则已,一鸣惊人!
“爱卿何出此言?”崇祯一脸的诧异。
即便是刘鸿渐与李云魁有些分歧,但毕竟惩处贪官、查抄家产、充盈国库是他们的一贯方针。
在他看来,刘鸿渐定然会搁置争议,站在他这一边!
反倒是包括御史、六科给事中在内,所有的言官都喜笑颜颜的看着安国公。
他们觉得这一年多以来,安国公就今天看着最帅、最顺眼。
“陛下,还记得安国公朱纯臣吗?”刘鸿渐平静的从腰间取出一封折叠的整整齐齐的书信。
李云魁步下御阶时取这书信时,手都是抖的,他觉得这封信里肯定不是夸他的。
他用心思索了一番,只觉他与成国公之间虽多有往来,也曾收过他一些恩惠,但仅如此,皇上怎会治他的罪?
但安国公何以竟然如此胸有成竹?
李云魁百思不得其姐,却又无可奈何,皱着眉头把书信呈交给了崇祯。
崇祯结果书信打开,只急急的扫了一遍,脸色顿时便黑了下来。
“大胆李云魁!竟敢勾结建虏,你可知罪?”崇祯一拍金銮宝座,站起来责问!
李云魁脸色大变,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御阶上。
“万岁爷!老奴伺候懿安皇后、周皇后和您几十年了,老奴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断然不敢勾结建虏呀!
安国公,老奴虽然不受您待见,但老奴自问不曾得罪于你,何以对老奴痛下杀手,如此污蔑老奴?
难道老奴到了建虏那儿,还能得到更好的位子吗?”
李云魁眼泪都下来了,先是对着崇祯喊冤,又是对安国公质问、诉苦,继而暗示自己如今已是内臣之首,不可能也没有任何必要投敌!
“安国公,此疏可信呼?”崇祯刚才也是一时激动,出于对安国公一向的信任,看了书信竟直接呵责起李云魁。
现在听了李云魁的哭诉,也是觉得李云魁不会背叛于他,毕竟相比那些外臣,李云魁与他整日相伴,该给的他也不曾亏待这李云魁。
李云魁没有任何理由去勾结建虏。
但是,安国公向来不会无的放矢,而所放之矢也向来不曾失手,崇祯说完心情更加糟糕了。
一边是朝夕相伴,替他打理皇宫内务的内臣,一边是屡次救他大明于水火,于外事之决断无往不胜的外臣。
他只想着,近日之事不过是那些御史们闲得没事做闹出来的幺蛾子,没成想最后竟然演化成了他最信任的两个属下的矛盾。
崇祯眉头紧皱,他不知该相信谁了,因为相信其中一人,必然有另一个人隐瞒了他。
不管是哪一个都将会令他难过,对于一个被欺骗惯了的人来说,信任变的如此珍贵,而信任危机却也变得如此沉重。
“回陛下,这只是朱纯臣的一家之言,虽然臣觉得可信度很高,但仍需一人来取证,方可下定论!”
“谁?”
“驸马都尉齐赞元!”刘鸿渐嘿嘿冷笑道。
即便是得知齐赞元之嫌后,刘鸿渐马上便派了锦衣卫去监视,却仍然是扑了个空,齐赞元根本就没在驸马府上。
齐赞元为人狡诈,自从朱纯臣被抓入了诏狱,他便如惊弓之鸟般,着实紧张了半个月。
可后来想想,成国公又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勾当被抓,再说成国公也定然不会把他们之间的事公之于众,除非是他活的不耐烦了。
但饶是如此,齐赞元仍是狡兔三窟,在京城他的好几处府宅轮番居住,就是不回驸马府。
刘鸿渐加派了好几拨人手,才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四合院里,找到了正在欺负女婢的齐赞元。
也正是因为如此,刘鸿渐只是静观朝堂事态发展,而不加干预。
他知道,若出手便要下狠招,其疾如风,侵略如火,打蛇也要打七寸。
“齐赞元?”崇祯略微想了一下才想起,这人是他皇妹遂平公主的驸马,是他的妹夫。
“是的陛下,驸马都尉齐赞元以贩商为由,常年出入边关,据锦衣卫调查,这些行商多暗自行走于关外……”刘鸿渐只是点到为止,他知道,崇祯会明白的。
“他在何处?”崇祯顿觉一阵眩晕。
驸马都尉在皇亲国戚中也算是挺靠前的了,数百年来,大明朝廷一向不曾亏待了他们,这是他的妹夫呀!
他们的孩子流淌着朱家的血,为什么?为什么?崇祯心中愤怒急于求解。
“回禀陛下,齐赞元如今已被臣控制在城中一处府宅,没有陛下的圣旨,臣并未羁押,只是暂时限制了他的出行!”
刘鸿渐辩解道。
“把他押解到刑部衙门速速审问,不,把他押解到这朝堂之上,朕要亲自审问!”崇祯怒不可遏,没有什么比亲人背叛更令他心寒的了。
“万岁爷,老奴真的没有勾结建虏,如若万岁爷不肯信老奴,老奴愿撞死在这盘龙柱之上,以证明老奴的清白!”李云魁跪在地上仍然是没有起身。
但见事态愈发失控,他真有点对自己的前途感到恐惧,但他还未有动作,身后两个小黄门已经拉住了他。
“来人,把李云魁押入刑部大牢,等候听审!”崇祯一声令下,几个大汉将军当即把李云魁拖出了朝堂。
崇祯几乎是闭着眼睛说出此话,李云魁听了这话,一屁股跪坐在了地上,竟是快被拖出朝堂时,才想起大声喊冤。
因为他怕,怕离了这朝堂,他便再也见不着皇上。
内臣就是如此,他们一旦落了难,远离了皇帝,那些觊觎他们位子的其余同僚们,往往只会冷眼旁观,甚至在你身上踏几脚。
崇祯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刘鸿渐踹着手一脸平静,朝堂上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御史言官了。
李云魁被押入大牢,他们几乎已经胜利了一半,虽然这一半也是安国公帮他们拿下,但结果还是一样,所以他们很开心。
两刻钟后,齐赞元被直接押到了朝堂之上。
但对于刘鸿渐的指控,齐赞元是矢口否认,不止如此还大声诉苦,说他多年来为朝廷尽职尽责,甚至前些年还捐过白银一万两云云。
崇祯听了齐赞元的叙述,面色却是略显放松,毕竟他实在不愿相信大明的驸马会背叛他。
“哦?是吗?齐赞元,你当真是为大明朝廷劳苦功高吗?
那么本国公问你,你与遂平公主殿下所生的四个女儿,如今又在何处?”崇祯不知刘鸿渐何以问起驸马都尉的女儿。
但齐赞元听了这话,却已经是大惊失色。
“回禀陛下,驸马都尉齐赞元为了在建虏朝廷谋取高位,把自己的四个女儿皆送到了关外……
经锦衣卫多方查证,只查出其中一女在一个叫宁完我的建虏汉臣手中……”
“住口!”刘鸿渐还没说完,便被崇祯愤怒的打断。
齐赞元在听到刘鸿渐的阐述后,脸色顿时变的苍白!
这一直是他的秘密,当年为了瞒住宗人府,他花费了大量的银子,才把四女的夫家按照自己的意愿改在了关内各地。
“齐赞元,朕待你不薄,你身为皇亲国戚,为何要背叛朕?为何!”崇祯步下金銮宝座,几乎是走到了齐赞元身边。
而刘鸿渐向前一步挡在了崇祯的身侧,因为他不能保证一个叛徒,在气急败坏下会做出何等事。
几个年轻些的官员也向前两步,站在了齐赞元的两边。
“待我不薄?哈哈哈!我一不能当官,二不能从军,三不能纳妾,每日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这便是待我不薄?
大清国给我爵位、官职、给我想要的一切!大……”齐赞元如同一条濒死的狗,喊出了平时不敢言、压抑已久的话。
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似乎是在质问,但却连话都没说完,便被刘鸿渐一脚踹出了两米远。
“人心不足蛇吞象,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朝廷养着你,你吃着大明百姓种出来的粮米,穿着朝廷发放的锦衣玉帛绫罗绸缎,如今做出此等人神共愤之事。
竟然还敢喊冤?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刘鸿渐大怒。
启禀陛下,朱纯臣、齐赞元、李云魁三人,一个为当朝国公,一个为当朝驸马,一个为司礼监掌印。
各自身居要位,却做如此忘恩负义、猪狗不如之事,其罪当诛!请陛下定夺!”
内阁首辅为首,满殿朝臣皆是跪伏请命!
所有人都在等着崇祯的命令,崇祯双拳紧握,面色铁青。
“宣……宣朕旨意……”他声音有些沙哑,回头看了看御座的方向,那边已经没有了李云魁的身影。
一个随堂的小太监随即被刘鸿渐点了出来。
“朱纯臣、齐赞元、李云魁三人,枉顾其祖上之余烈,枉顾朕之恩赏信任,里应外合,通敌叛国,朕愤恨已极,处以凌迟之刑,立即执行!”
后几个字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大殿内响起崇祯帝苍老而愤懑的声音。
相比于群臣的同仇敌忾,崇祯最难过的不止于亲近之人叛国,而是,他能真正可信任之人,又少了一个……
崇祯说完,慢慢的转身,似乎是想重回御座。
他抬起右腿一阶一阶、缓慢的上着御阶,群臣们不敢多言,都是静静的看着……
“陛下!”突然崇祯身子一歪,竟是向后倒去。
刘鸿渐距离崇祯最近,大喊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在其摔在台阶之前拖住了崇祯。
“陛下晕倒了,快传太医!”刘鸿渐看着即便是晕倒了,仍旧紧锁眉头的崇祯,没来由的觉得这大叔可怜。
唉!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世上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不过是每日的痛苦罢了。
但面前的大明皇帝,却并不以此为苦,反而更加废寝忘食的努力着。
这世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从这个角度来看,崇祯是个践行者,只不过太过倒霉、太过悲情了。
朝堂里因为崇祯的晕倒而大乱,有大呼小叫去传太医的,有想去查看崇祯病情的,也有满脸焦急如热锅蚂蚁满殿内踱步的……
“孟大人,皇上既已经下旨,还请孟大人即刻着人执行吧!此是本官的令牌,你可执此牌去锦衣卫提拿朱纯臣。
本国公要今日便对他们开始行刑!”刘鸿渐见崇祯只是气极昏迷,呼吸也顺畅,不由得暂时放下了心。
即便李云魁本人不知朱纯臣的勾当,但这都已经不重要,无心之过也是过,而且还是叛国之罪,没人会去怜悯。
他对于这三人的怒却是与崇祯一样,前屯的老陈、老阎,以及数千、上万因此而死的边军、百姓,他们又是何其之冤。
“请问国公爷,当处三人凌迟多少刀?”刑部尚书孟兆祥沉声问道。
借着清除李云魁之机,而又牵连出通敌卖国的大案,孟兆祥也是出乎意料。
“我朝处此刑罚者最多是挨了多少刀?”刘鸿渐皱眉,他还不知行凌迟之刑还有规定刀数的,但这不要紧。
“启禀国公爷,并非是最多者挨了多少刀,而是这凌迟之刑,最轻者是八刀,面部一刀,四肢各一刀,后背一刀,私处一刀。
最重者要剐三千六百刀,不过我朝历经近三百年,最多的一人也只熬了三千三百多刀。”孟兆祥见刘鸿渐疑惑,轻声解释道。
“哦?是哪位英雄?”三千三百多刀,古人真会玩,刘鸿渐不禁来了兴致。
相比于自己先前在山海关凌迟吴三桂,那简直就是过家家了,没办法,当时条件不允许,也是难为了那个杀猪的老王。
“刘瑾!此是武宗年间八虎之首,生前也是司礼监的大太监!”孟兆祥此言令有其意。
毕竟是文臣,他是想提醒刘鸿渐,司礼监的掌印权力还是过大,人选必须慎重。
但刘鸿渐哪里想到这许多,只是对于这受刑之人竟然姓刘而耿耿于怀。
“此三人皆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当然是要剐最重的了,你且好生挑选行刑之人。
嗯,告诉他们,倘若有人能剐的比刘瑾还多,每多一刀赏银十两!”刘鸿渐沉吟了一下道。
崇祯的旨意是立即执行,孟兆祥听了刘鸿渐的话也不多言,拱拱手便赶紧去张罗。
刘鸿渐以国公和督师之名,让百官各自回衙门办事,并提醒他们妄议者重罪,自己则马上向着乾清宫走去。
乾清宫内,太医院院使齐铭胤一阵忙活,刚把崇祯弄醒,接着便诚惶诚恐的找了一处角落,开始写起了药方。
崇祯躺在锦塌上,双眼无光的瞪着殿顶的浮雕,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嘴唇干裂却并未喊下人送水。
“朕还能信谁?”崇祯低声呢喃,就这么盯着殿顶,仿佛在寻找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