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太好了,李俊秀,你没事了吗?”
许愿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漆黑如墨的夜了,可她丝毫没感觉到外面的静夜,她只看到了离她很近的另一片夜幕,那是一双深遂的眼眸,望了一眼似乎就可以被它吞了进去似的。
此时的许愿却完全没有欣赏这份美景的心情,她兴奋的跳了起来,几乎就要扑到李俊秀的怀里了,她从来不知道她会为了某人某事而如此的不能自持!
这种疯狂的感觉,她活了二十几年,也不过只有这一次,完全是为了李俊秀的“死而复苏”。
“你不想我死吗?我死了,这里都是你的了!”
李俊秀万年不变的大俊脸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很美那是自不用提,可却有一种凄凉让人看了心酸酸的!
“死!呸,少提这种丧气的字眼,你还是活着吧,你若是……,谁还能让我死去活来啊!我的生命会失去振作的目标的!”
许愿回了李俊秀一个斗大的白眼后,小心地坐在离李俊秀很近的地方,又一次仔细地把李俊秀看个通透,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振作的目标是我?”
李俊秀的面色才有了不同与刚才死人一样的灰白,那丝玩味的笑就又重新出现在他的俊颜里了,刺激得许愿真有一种想要海扁他一顿的欲望!
许愿努力地使自己控制住这种冲动,然后板着脸说:“是的,一个是你,另一个是陈诺,你们两个最好小心一歇,你们是本小姐振奋图强后,最先对付的人!”
许愿那副模样逗得李俊秀忍不住笑了起来,可能是笑得有些激烈了,牵动了胸口,痛得他直皱眉头,他用手捂住胸口,却仍没有收拾笑意,忍痛也要笑着许愿此时一副得道姑婆的形象!
“好了,先不要说我了,先谈谈你的病吧,李俊秀先生,你若是已经病得很严重了,就请你千万不要从家里躲着藏着,好不好?去医院吧!现在的医学那么发达,什么病治不好啊!”
许愿真是不能理解李俊秀,明明是病得这么严重,还要从家里忍着挺着,看他的模样不像是没有钱看医生的穷人啊,那为什么还……
“爱滋病能治好吗?”
李俊秀这样说完后,惊得许愿一身冷汗,可当她望到李俊秀眼底里那抹捉弄的笑意后,就恨不得拿起旁边的枕头给李俊秀捶捶头了!
“随你好了,不过,我可以很郑重的告诉你,只此一次,你可别指着我下一次还会像现在这么照顾你,我要是发现你快不行了,我肯定把你拖出去,不让你死在屋子里!”
许愿嘟着小嘴说完这话后,仿佛这个别墅是她的似的,而李俊秀才是房客,这种优良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让李俊秀的一句话给打击得无法形容,已经逼近抓狂了!
“随你便,许小姐,我现在郑重地向你提出第二十二条规定,不许喝酒,特别是不许喝得烂醉如泥后骚扰我!”
李俊秀的脸变得速度极快,前一刻还是春暖如花,后一刻就变成了寒冬腊月了!
许愿回了他一系狠狠的飙风眼后,站了起来,大踏步地向楼下去了,她暗暗地发誓,下一次,李俊秀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就算有人用刀逼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管的!
李俊秀仰靠在床上,看着许愿离去时那副倔倔的背影,一抹薄唇上抽出一丝忧伤的笑,他宁愿自己心里痛一些,也不愿意伤到许愿,所以,若是能选择,他还是愿意从背后来看许愿,这样,便不会有人看到他眼底深处隐藏着的深深的倦恋了!
许愿对他的照顾,许愿对他的好,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就像睁开眼睛便看到许愿躺在他的身边,脸上虽然有着疲惫之色,嘴里却仍然喊着,李俊秀,你要振作,李俊秀,振作!
只此一样,他便已经无法不去感动,不去动心,不去……
可心动了又能怎么样呢,身体里的病毒会因为他的心动而退去消失吗?三年前,他就已经在自作自受的游戏里,丢了去爱的权利了啊!
一声叹息后,李俊秀便缩在了被子里面,一动也不愿意去动了,身上的骨头像要散掉似的,连灵魂都痛得蜷在脑海深处,想要放弃这具身体不愿意出来了!
只此深夜,他还是孤独,好在楼下还有一个被他气走的小人儿,呵呵,想想那里,他的心便忍不住地甜蜜起来,甜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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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回来了!”
程念见程锦摁开了客厅的灯,他连忙小心翼翼地问候着,生怕哪里做出了让程锦不告诉的事情,惹来程锦厌恶的目光!
“嗯!”
程锦没有去看程念,冷冷地回了一句,换了鞋便坐在了沙发上。
程念也知道他息一向不讨程锦的喜欢,便想要转动轮椅回自己的屋子去,可却听到程锦说:“你等一等,我有事和你说!”
程锦微闭着眼睛,把头靠在了沙发的后垫上,不管怎么样,他也不愿意去看程念一眼,这个孩子是他的耻辱,也是他幸福的一种终结,让他手足误会,让他痛失爱人!
“噢,什么事啊,爸!”
程念转动着轮椅退到了沙发一侧,避着程锦视线可能落到的地方,他也清楚程锦不愿意看到他,所以顺从地迎合着父亲,不想惹父亲生气!
“我给你联系一所寄宿学校,明天我派人送你过去!”
程锦的话让程念的心,一下子从顶端跌到了低谷,他以前很盼着能出去,出去了就可以看到阳光,和别的小朋友,他喜欢外面的世界,可这不代表着他想要离开程锦,父亲虽然不喜欢他,却怎么说也是他的父亲,若是有一天父亲说把他送走,他除了害怕就不会再有别的感觉了!
“爸爸,我……我可以不去吗?”
程念的话小的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对于程锦的话,他从来不敢提任何异议的,这一次……他已经用了所有的勇气,但他知道结果并不会因为他的这次勇气而有所必变的!
果然,程锦冷冷地拒绝了他,不容他置疑地说:“不行!”
说完这句话后,程锦便从沙发起身,连看程念一眼都没有,转身上楼去了!
泪水就那么无声地掉在了衣襟上,画着模糊的圈,绕着程念无力的哽咽,瑟瑟的身体也随之抖了起来,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不喜欢他啊?
他明明是他的儿子,身体里有着他的血,难道只因为他的腿不会走路……,或是还因为,他生下来便没了母亲?
他不想去寄宿学校,他这样的人去那里做什么啊,那里……在他听来就像噩梦一样,那里怕是比父亲的眼睛还要冷吧!
姑姑,姑姑……
就在程念濒临绝望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程钥,除了父亲他还有姑姑啊,要是把这件事和姑姑说了,姑姑一定不会让父亲送他去那种地方的,是的,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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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你给我醒醒!”
就在蓝映尘与周公相会,论着何时能与许愿携手共步礼堂的好日子时,他的身体被某人推得地动山摇,似乎要把他的胃也跟着摇出来一样!
“程钥,你这个疯女人,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深更半夜的闯男人的寝室,你要是寂寞你去找别人,别烦本少爷!”
蓝映尘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有睁眼睛便已经猜到推着他的人是谁了,满工地里除了程钥那个疯婆娘,还能有谁敢做出半夜闯别人寝室扰人清梦这种下三滥的事啊!
“蓝映尘,你快给老娘把眼睛睁开,否则,我就把你的衣服扒下来,让你晚洁不保!”
程钥这么说完后,蓝映尘立刻跳了起来,这话若是别人说的,蓝映尘可以理解为威胁,可这话要是程钥说的,那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啊!
程钥那个女人,可是说出来就做得出来的人,这世界上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什么事啊,天还没亮呢!”
蓝映尘一脸委屈地看着程钥,他就不明白了他蓝映尘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就偏偏来了这么一个家伙处处折磨他呢!
“你陪我回城里,快点穿衣服!”
程钥这话可不是说说而以,因为她在说的同时,已经把蓝映尘的衣服往蓝映尘身上套了。
“啊,又回城啊,大姐,你能不能等到天亮啊,我可不想再和你走回去了!”
蓝映尘就是搞不懂程钥了,白天车多人多的时候,她总是什么事没有,偏偏一赶晚上,她那地方必竟来神,像是中邪一样,真不知道这一次回去又要做什么,难不成也像上一次那样赶着给死人上坟吗?
“不行,这事着急,我们必须现在走,快点,三个数,你要是收拾不完,我就喊强奸了!”
程钥的苦苦相逼,弄得蓝映尘哭笑不得,蓝映尘就不明白了他什么时候桃花运会如此泛滥,大半夜的竟然有个女人主动跑进他的屋子里,逼着他……强奸呢!
虽然明知道这事是程钥的不对,可蓝映尘仍是在三个数内完成了穿衣穿鞋整理背包的一连续动作,他这是怕啊!
他怕程钥言出必行,他可不想刚甩掉非礼女同事的罪名,现在却又加上一个拐骗强奸梦游女性的大帽子!
在他和程钥认识的这段时间里,他就已经深深地体会出一个道理,若是要让程钥这种母猪一样的女人讲理,除非……山崩地裂女倒流,可若是想要甩掉程钥这个粘皮膏药,其难度要远远超过前面的那个“若是”!
一切的一切,他蓝映尘除了忍,还能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