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阿耿与紫桃都中毒了?”我感到很疲累,为什么噩耗会一个接着一个?这里里外外,我是真的有些撑不住了。/。0М再次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第一反应就是神经紧绷地问道:“是什么毒?九天散吗?”
“姑娘请放心,”影卫也觉察出我的精力快要达到极限了,刻意地放缓下声:“他们二人中的毒一样,属于慢性毒物,待御医开方降低毒性,属下会施以金针,配合内力替他们驱毒。调理一阵子应该就会痊愈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稍稍松下一口气,而后朝影卫抱歉地一笑:“对不起,缌羽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吧~”
“姑娘是太累了!”影卫没有太多的表示,只是平平地叙述道:“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
了解地点点头,我笑笑:“是啊,有张有弛方可相得益彰,看来是缌羽忽略了!”揣摸着怀中的密册,我来回的慢慢踱步,思量着应该怎么向影卫提起此事。想了想,我看向一直等在旁边的影卫,笑道:“看来,你是看出缌羽尚有事像商了!”
“姑娘有事请讲!”平直的嘴角终于出现了微小的上翘,影卫的脸上有了勉强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正如属下像信任皇上一般信任姑娘,姑娘也同样可以信任属下!”
有了这样的保证,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将密册交到影卫的手中:“你看,这是什么?”
微微皱眉,将小册大概地翻阅了一遍,影卫奇声问道:“这就是传闻中太后留下的密册,姑娘是从何处的来的?”
接过他重又递回的册子,我感慨地一笑:“是皇后让她的近身侍女转交给我的!”抬头对上那双寂然无波的眼神,我郑重地征询影卫的意见:“眼下情势依旧严峻,为速战速决,缌羽想动用此物,影卫你看如何?”
低头沉思少许,影卫微微地点头,略有迟疑地说道:“理当可以,不过细节处还是应注意,以防一些胆大狂徒因之反噬,致使局面愈发不可收拾!”
“此事我已大略地思量过了!”我微微一笑,在其耳边小声低语,影卫的眼神随着我的解说变换神采,最终采纳我的办法,领命而去。
轻舒口气,再次回首看向内殿中皇后的遗体,“可以了吧!”我喃喃自语:“再有的事就交由司礼监去完成了!我也该休息一下了!”说话间,也缓步离开了凤稚殿。
从深夜即起的忙乱,终于告一段落,巍峨的宫廷终于恢复到往日的平静,但宫外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因为皇后的病逝,皇上无法承受打击,身体更是不支,登基以来,头一次未曾早朝。匆匆从府上赶入宫中的大臣在领旨后重又打道回府。所有的恐慌也就发生在他们回府之后……
庹文德换下一身的朝服缓步向书房走去。最近朝中政局的走向摇摆不定,令每个人都是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看走了眼,靠错了边,惹祸上身。身为禁军统领的庹文德深谙其中关系的微妙,也明白自己对于任何一方都是极为重要的所在,是以更是马虎不得。自从现帝归天,静王登基的谣言传播开去,他便谨慎地将自己抽离,刻意疏远丞相一党,只盼求个明哲保身,两不相帮。但如此一来,还是会得罪赵蔺如,弄不好便招惹杀身之祸。这些天庹文德都是愁苦满腹,实在不知如何抉择。这不,早朝之时,赵蔺如又派人前来游说,被他暂时搪塞了过去。现在他必须要好好想清楚,做出一个决定,怎样才是长久之计啊。
来到自己熟悉的书桌,准备拿起书桌旁最趁手的那支笔,这是庹文德思考问题前的习惯。伸手的瞬间,警觉心顿然勃发,有人来过自己的书房了。不是家人,家人都知道自己的习惯,不会将笔挪开的,平日里放笔的地方,变成了一方墨砚,砚台下压着信封。
“屺元九二一年三月十九日戊时,禁军校卫庹文德于寒龙寺后山山坳将同乡吴森杀死并将之焚尸,三日后取代其位成为禁军统领杨广海之四大护卫之一……”不能再看下去了,庹文德的手在颤抖。这是他一生都挥之不去的噩梦,当初年少气胜为了早日登上高位,狠下心肠将吴森杀死,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现在却被如此详细地记录在这张纸上。是谁?给他看这个是为了什么?庹文德看向信纸的最下方,没有提款,没有人名,只写明了时间与地址:“申时,紫崃书院”。
来到紫崃书院的庹文德是忐忑的,很快他也发现书院中一样胆战心惊的天屺官员着实不少,看来他们与自己有着相同的经历。那种不安更强烈了,能够有这么庞大的势力,搜罗各个官员的私密罪证,整个天屺恐怕只有两人:丞相与……皇帝!
影卫的陪同下,我现身于众人面前。如预料一般,引起不小的骚动。对于喧哗,我把它当成孩童般的闹剧,一笑而过,随意地打着招呼:“诸位大人,缌羽这里有礼了!”
“大人们一定很好奇,为何有人要以如此特殊的方式将大人们请到书院,”我淡然而笑,又道:“现在见到缌羽,相比诸位都有了答案。缌羽只希望大人们能在其职,谋其位,不要被其他的俗事所扰,乱了分寸!”
“就凭姑娘手中的那些东西?”庹文德从众人间走出,眯起眼,森然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姑娘是在威胁我们!”
“不,不是威胁!”我轻松随意地来回走动,委婉地解释:“缌羽曾做过买卖,也算半个商人。商人,不谈威胁,谈交易!”回头看向庹文德,给以一丝微笑。
“交易?什么交易?”庹文德摆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很简单!也适合诸位大人!”我轻声说道:“既然也不算什么秘密,缌羽就直说了!丞相赵蔺如有谋逆之心,且近期便会有动作。想来,赵大人也私下拉拢过诸位了!只要大人们坚定自己局外人的立场,两不相帮,局势抵定时,缌羽便将记录了诸位大人隐秘事宜的书册当众焚毁,如何?”
我的话音刚落,群臣中引发阵阵议论之声。惟有庹文德悻然一笑,说道:“姑娘是否太过天真,要将秘密永远变成秘密,现下最好的方法,便是令姑娘与这位仁兄永远地闭嘴!”
“当然,庹大人的方法当然是个不错的建议!”发觉大臣中已经有人有些意动,看向我的眼神出现了杀机。我很快回道:“不过缌羽今日既然感站在这里与大人们谈论这笔交易,岂会毫无准备!”
“缌羽已将名册放置在极为隐秘的地方,并告之亲近具体的方位。如若此次缌羽遭遇不测,或是大人们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威胁皇城。不出三日,诸位大臣的不堪往事,将会传遍大街小巷,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与笑柄!”斜目看向庹文德等一干人等,我平静地叙述这样一个事实:“即使最终会改朝换代,再也许一切都会风平浪静,但那时,大人们的名声已经被传言闹得臭不可闻,民心不在,眼下的位子如何坐得安稳呢?”
一番话听得座下挥汗如雨,心底直冒着丝丝凉意。要知这京城为官,首要就是要有好名声,如果因为帮助赵蔺如而使得自己多年前的丑事,乱事一一被捅了出去。那样的话,即使让赵蔺如赢了这局又如何,就算让他或是他的外孙二皇子做了皇帝,也不能起用如此臭名远播的官员啊!到时倒霉的还是自己,满心忙活张罗半天却捞不到半点好处!
天平两旁的重物不断摇摆,每位大人都不得不重新考虑我刚才所谓的交易。而一问一答下来,众人也已经将庹文德当作代表,纷纷朝他看去,等待他的决定。
心中掂量了许久,庹文德迟疑地问道:“确然让我等置身其外吗?也无须庹某动用禁军?”
“无须!”听到庹文德如此的问题,明白他已然有些动摇了。我再接再厉给以保证:“其实,丞相大人手中的棋子也就这么几枚而已,他本身也就是文人一个。只要大人们置身其外,等于将丞相孤立起来,只他一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翻江倒海啊!到时,定局已成,大人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过往最后的记录完全地掩盖掉,如此实惠的买卖,大人们放弃掉岂不可惜!”
“姑娘说得的确是动听,”庹文德的语气委婉了许多,但他还有最后的疑问:“但,姑娘又以何作为保证,令我等信服呢?若是日后,姑娘反悔,我等的这些把柄还不是纂在你的手中,还得受你的牵制,那又该怎么办呢?”
“没有保证!”我很干脆地回答他,同时也令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重又变得紧张起来。
“姑娘在戏弄我等?!”庹文德狠狠地说。
“当然不是!”我立刻否认,“如今的情势下,无论缌羽拿出什么作保证,诸位大人恐怕都很难信服吧!”我来到他们跟前,很冷静地分析道:“况且,诸位大人也拿不出什么让缌羽放下心来,确定大人们真的不会再倒戈向丞相一方不是吗?”看看庹文德,“这样的交易,纯粹建立在双方的信任之上,缌羽愿意信任大人们,将命运交到众位大人的手中;大人们又何妨将自己的声誉也放心地交由缌羽管理呢?这既是一场交易,又是一场赌局!能说的缌羽都说了,成与不成,端看诸位大人如何选择了!”
定定地与我对视,时间仿佛也暂时地停顿了。良久,庹文德终于有了动静,他利落地转身,离开时留下话道:“庹某是禁军统领,只需完成自己的职责即可。如今政务繁忙,除却工作,其余的事庹某已无暇顾问了!”庹文德已变相地同意了这一场交易。他已是如此,其余官员也没有了太多的意见,也许有真心避开,也许有情势所迫,又也许还有人只是假意应承,但无论如何,从表面上看来,这一次的交易算是成功了!
人潮散去,书院中再次空寂无声。深深呼出一口粗气,我轻松地看向影卫。一直在旁边默默护卫着我的影卫终于开口说话了:“姑娘是影卫第二个佩服的人!”
“呵呵”我笑了笑:“您佩服的第一个人一定就是皇上了!不过现在佩服缌羽为之尚早,这句称赞之辞您还是等事成之后再对缌羽说吧!”
缓缓收起微笑,我走出书院,“阿耿与紫桃从密室失踪,大臣们又大批地赶到这间书院。这些事已经足够叫我们的丞相大人意识到局势的发展了,如今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回宫等待这为大人带给我们的惊喜!”
“姑娘认定,赵蔺如会因此认罪?”影卫还有些怀疑。
“赵蔺如是个冷静的人。官场沉浮数十载,局势的走向,他比我们都看得清楚。如今其他大臣的临阵退缩,已将他孤立,再加上影卫你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府中救走阿耿与紫桃,更令他感到皇上身边还有着他无法控制的强大力量。别无他法,赵蔺如,只能认输!”我顿了顿,对影卫强调:“是认输,不是认罪!他对皇上的不满已经达到顶点,如不释放是不会罢休的,也许他最后还会来一次反击,希望来个同归于尽!这点,我们不能不防!”
“属下明白!”影卫点点头,“那我们这就回宫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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