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赛亚鲁王都的最深处,仿佛通体用黄金浇筑而成的巨大宫殿【金龙宫】,巨大的飞龙造型仿佛一条盘踞在大陆东方的邪龙。
金子是公认的贵金属,可是即便是暴发户,也不会为了彰显自己的钱财而用这么多黄金,这不仅仅是浪费,就连他们自己都觉着有点过于庸俗了。
然而,赛亚鲁的皇帝很喜欢。
“该不会,皇帝的【皇】其实是【黄金】的【黄】吧?”
长矛运转如风,流畅的长杆每一击都会掀起暴风,少年的锐气和他磅礴的斗气混合在一起,撕裂了空间,强风将赛亚鲁的奴隶兵仿佛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排一排的掀飞,右手拽着小巫女,左手提着长矛,迎着赛亚鲁亲卫队的防御,仿佛闲庭漫步一样冲了进去。
赛亚鲁是信奉【实力至上】主义的,在这种野蛮的丛林法则下,能够位列皇宫守卫的角色,均是一等一的好手。
这法则只是不人道,但,确实很有利于选拔杀手。
然而,这群素有凶名的,每天还没有疏于锻炼的可怕卫兵,居然被谬塞尔这么轻松的打败……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谬塞尔更强。
强的可怕。
卡鲁门财团是赛亚鲁土生土长的财团,自然也是信奉实力主力,明显的,能够作为卡鲁门-哈斯本人的保镖,谬塞尔的实力也是难得一见的优秀。
那是一种不拘于形的流畅攻击。
通常意义上来说,枪比剑长,剑比匕长,然而在灵活度上,剑和匕又比枪更灵活,弓的射程比枪长得多,但是又不适合接近战……每一种武器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这也很好理解,如果真的有一种武器只有优点而没有缺点,那么大家就都用这一种武器了嘛。
谬塞尔之所以被选中成为导力矛——这件能够自由变换攻击形态的武器——就是因为他同时精通着多种武艺。
和游辰巳的模仿不一样,他是真真实实的下苦功研究,学习,并且掌握。
触类旁通,即便是手里只有长枪,扫击,突刺,投掷,抢夺新的武器,面对海洋一样冲上来的敌人,谬塞尔第一次有了【啊,老子真是太强了】的感觉。
怎么说呢?这大概就是【不适应】了吧。
毕竟在卡鲁门财团里,谬塞尔的训练对手基本都是比他更优秀的家伙。
比如,西风的狂战士,阿尔拉斯。
比如,那个精神错乱的兰斯特。
还有新加入的迪奥。
然而,这并不能说明谬塞尔很弱,只是对手太强了。
“原来我这么强的?说实话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啊。快让开快让开啦。”
说着轻松的话,谬塞尔掀动着狂暴的战斗飓风,在小巫女的指引下,一路杀向了赛亚鲁的王座之间。
那是一间把“奢华”发挥到淋漓尽致……不,已经可以说是“庸俗”的淋漓尽致了。
黄金的柱子上镶满了各色的宝石,用来充当照明的并非灯火而是巨大的夜明珠,宽阔的四壁上,素白的人类形状的雕像一字排开,不知道是赛亚鲁的历代皇帝呢?还是赛亚鲁的英雄呢?……房间里没有窗户,但是通过把门外投入的光辉在这闪闪发亮的宝物库里反复散射,硬是给人一种屋里比屋外更加明亮的错觉!
何等可怕的“恶趣味”……
一个人为了吃肉而杀猪,这是很正常的。
一个人为了用猪皮给自己美容,那么虽然有点浪费,但也可以理解……
然而,如果一个人就为了单纯的享受猪临死之前的哀嚎,那么他就是变态了。
通体黄金制作的宫殿,不管是耐用还是实际价值都只能说是一般,非要说它有什么价值,那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钱财,仅此而已。真的是有够恶趣味的家伙!
在这黄金的宝殿正中,一个浑身黄金盔甲的男人,左手提着一把镶满宝石一看就知道装饰效果大于攻击力的宝剑,右手提着一面用钻石打磨而成,再镶嵌各种宝石,一看就知道这是专门用于装饰,防御力已经可以用几乎没有来形容的恶趣味的盾牌。
最让谬塞尔觉着心理不平衡的,就是那家伙的头盔,通体黄金也就算了,装饰宝石也就算了,还偏偏做的特别的大,背后延伸出来的好像日轮一样的金色,仿佛孔雀开屏一样华丽……
“呵……虽然我感觉没必要问……但,你就是赛亚鲁的皇帝吗?”
“然也。世上至高无上之王,世上唯一不败之王,世上亘古不灭之王,唯有孤一人而已。”
“呸……”
听他说着古语,谬塞尔只觉着嘴里好像吃了一嘴的沙子,光是和他交流就感觉一股风化的味道,实在是让人作呕。
面对谬塞尔那个失礼的动作,皇帝明显愤怒了,身体小幅度的颤抖了起来。
“呐,我确认一点,赛亚鲁的法律是不是规定,只要我干掉了你,老子就是赛亚鲁皇帝?”
“然也。”
这次他倒是没有拽文,估计是被谬塞尔那个行为给恶心到了吧?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越是高贵的王,越是无法容忍低劣的动作。
如果只是挑战,或许他还会拿出帝王的风度……但是,这小子居然敢在自己的王殿下做那么低俗的事情!
“那么……看你也一脸对我不爽的感觉,咱们彼此都别客气了,来单挑吧!这皇帝的味道,我也想尝尝,顺便一提,老子要是当了皇帝,第一个要废掉的就是这乱七八糟的黄金装饰——乖乖,这能换多少钱啊!”
“有趣。孤已经多久没有遇到挑战者了呢?”
“哎——我可不是什么挑战者。”
谬塞尔松开了小巫女的手,示意她躲开。
和那些杂兵不一样,一看见皇帝的时候,谬塞尔就知道,这是一个强敌。自己可没有余裕一边护着姑娘一边和他决战。
自己把前半生都交给了武器,换来了一身优秀的杀器。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想在战斗,可是,他只会这个……他必须用他的长矛,为他未来的人生赢来足够的资本。
当然,也不是说必须要当皇帝啦,只是说……这样来钱快不是吗?
而且……这才热血嘛。【干一票大的】呢……
谬塞尔把一直背在身后的导力矛取了下来,导力矛哪里都好,就是太容易能量不足,事实上卫星炮就是导力矛的扩大版本,据说是在宇宙中,围着塞姆利亚旋转,然后能吸收太阳放射的能量而一口气发出强力攻击的武器?
那个东西谬塞尔不懂,但是,导力矛他是清楚的,能量大概是十五分钟。也就是说,绝对不能拖沓,要一口气分出胜负。右手的长枪,左手的短枪,双手各自灵活的拽了一圈银光,谬塞尔身体拽开架势,仿佛一只正在威吓对手的海鸟。
“——我不是挑战者,而是,帝国皇帝啊!”
用这豪放又不拘一格的句子拉开了战斗的序章。
皇帝冷哼一声,金色的身影嗖的一下不见了。
而下一个瞬间,他已经切到了谬塞尔的面前!
是时间停止?!
不,不是!
谬塞尔的视野里勉强捕捉到了他的动作……
他只是,非常非常的快而已。
即便是穿着不利于活动的盔甲。
即便是带着沉重的头盔。
他都能使出快到让人几乎无法窥见的速度。
这是自然的。
虽然没有告诉任何人,但,谬塞尔对面的这个男人,可是从六百年前就以帝国皇帝身份打遍全国无敌手的男人。
六百年间,为了打发无尽寿命带来的空虚,他将自己的武艺一次又一次的凝练。
这根本无法比较。
天才可以将努力带来的差距缩小,然而,也只是缩小而已。
谬塞尔是天才。
但,再怎么强大的天才,也无法把六百年的训练时间弥补掉。
在那盔甲下面,是绝对能被称之为怪物的身体。
速度,力量,技术,均在谬塞尔之上。
这家伙!
高手交战,第一击就能分出胜负。
双方都会理解,对方的力量和自己的差距。
不过……战斗这东西,又不是厉害的家伙就一定能赢!
谬塞尔脸上写满了这种骄傲的自负。
面对切近自己身侧的皇帝,谬塞尔左手的导力矛嗤的一下弹出一段枪刃,瞄着他心口的位置戳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右手抢来的长矛嗖一下调转半圈,向着自己身后回刺了过去!
咚!
在身后二十步左右的位置,皇帝沉重的脚步声传到谬塞尔的耳朵里。
“如果单说速度,像你这么快的,我也不是没见过。”
谬塞尔故作随意的把长矛抗在肩头,试着挑拨他的神经。
刚刚发生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只是一个【计算】罢了。
导力矛的威力势必超过了黄金盔甲和钻石盾牌,他必须闪开。
而为了闪开,他虽然可以选择多条路径……但是,如果说同时集合了闪避和攻击双重意味的路线,只有绕到自己背后这一条路。
他既然是战士,就肯定明白,越是战斗,那诡秘的速度就越是容易被人窥破,也就是所谓的“适应”。一旦那速度被谬塞尔适应了,自己的底牌就少了一张。
这样一来,只要把长矛怼到自己背后等候他到来就行了。
所以,他刚刚绕到谬塞尔背后,就发现银亮的枪刃已经等候着自己,知道人家已经有所防备,不得不后跳拉开距离。
说的简单,然而攻防尽在一息之间,若非具有超越人类的反应力,根本无从谈起。
皇帝面对谬塞尔的挑衅不为所动,露出了小心的感觉,小幅度摆动着身体,谬塞尔则把双枪在手边转了一圈:“你不过来?那么我就过去了!”
嗖!他把不趁手的长矛当作标枪,向着皇帝扔了过去,双手捏着导力矛,随着赤红的流星一同冲向皇帝!
皇帝侧身闪开枪刃,听着咚的一声,长矛贯穿在身后的地板上,钻石盾牌举了起来,导力矛冰蓝色的枪刃被这盾牌拦住……
不!并没有!
只见与导力矛交接的地方,半透明的钻石盾瞬间变得赤红,不祥的橘红色迅速向正面盾牌扩散!
是高温!
和木盾铁盾一样!钻石也有着导热性……不,不能这么比,钻石的导热性远远高于前面两个例子,导力矛本身就是用导力能量迸发而成的能量刀刃,自带较高热量是其特点,再加上能量刃可以持续不断的供热,一下就将钻石盾变成了【烈焰盾】!
这也没办法,毕竟皇帝是六百年前的人,六百年前可没有这么奇怪的导力科学。一直身处于赛亚鲁深宫中的他,也很少有机会接触这么高科技的武器,按照以前的应对方式,一下吃了大亏!
来不及多做什么,皇帝赶紧扔下自己的盾,双手持剑,向后飞跳。
没有实体的刀刃,着实是难以对付。
即便是有时流神殿的辅助,但是皇帝献祭的祭品并不够强,因此获得的力量也不算强大。不能随意发动,而且发动之后强度也不算太大。
再加上,他还要维持整个赛亚鲁帝国的时间操纵,不可能分出太多力量来给自己……
难道……是算好的?
皇帝心头闪过这个念头……
他……是志在必得?要把孤拉下皇位?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被皇帝否决了。
如果他真的有那个想法,不知道时流神殿的他,也只会……不,难道是……那个巫女?可是,为什么会在知道时流神殿之后,还敢挑战孤呢?
难道!是算好的!
“哟,皇帝哟!你的身法确实很快……但是,有一些战术啊,是你速度慢了反而不会中招的哟!”
忽然,站在原地,越行越远的谬塞尔的脸上,露出了意思诡秘的笑容。
“什么?”
皇帝一时不解:什么叫速度慢了才不会中招?
无法理解。
然而下一秒,他的后背便传来了灼烧似的痛楚!
无孔不入的灼烧之疾风透过盔甲的缝隙,疯狂的舔噬着他的身体!
“这就是!我谬塞尔的绝招啦!【冈格尼尔-莱瓦汀】!”
将浓郁的斗气缠绕在长枪上投掷,在把长枪落点当作炸弹一样爆炸的奥义。
如果皇帝速度慢一点,大概,这一招就会落空了吧?
谬塞尔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脚下一点,导力矛向着皇帝心口穿了过去!
“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