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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离是定远侯夫人崔氏所生,只不过崔氏六年前因病去世,定远侯再没续娶,如今身边只有两个妾室,育有一女一男,女子取名陆清婉,三年前及笄后嫁给了工部尚书鲁道明的次子鲁之源,次子不过五岁,取名陆清裕。
从他所居的清心院,到定远侯的甘霖院,走路将近要一刻钟,且必要经过那两名妾室的院子,不过倒是同那日苏拂来时所在的亭台楼阁分外相近。
衍玉推着他进了书房,朝定远侯行了礼之后便退了出去,屋内只留下他们两人。
定远侯如今四五十岁年纪,眉眼里一副沉稳的神态,身子因为常年带兵在外,很是强壮,相比起来,他就差了很多,一副身子瘦骨嶙峋,多病多灾。
定远侯本坐在桌案前,见陆清离进来,沉着声音道,“这几年府中如何?”
他风轻云淡的看了定远侯一眼,而后道,“风平浪静。”
定远侯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屑,“我将侯府交给你打理,是对你的看重,自我回来,便看出府中景气大不如前,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他不以为然,面上仍是往常的模样,“父亲交由我打理,是出于对我的看重,还是府中无人助你?”
他同定远侯对视,眸中带着淡淡的讽意,定远侯的脾气却一下子上来,“你如今真是胆大妄为,以为我离了你就无人相助了么?”
他掩下眸中的讽意,偏过头,“我这几日身子不适,正想闲散下来,既然父亲此说,那便请父亲另择高明吧!”
他轻声叩了椅背两下,屋外的衍玉应声走了进来。
他们不过交谈这两句,便不欢而散。
定远侯在他身后气的手爆青筋,却拿他无可奈何,眼睁睁的看他离开书房。
衍玉推着他回到了清心院,便听他吩咐道,“从今日起,院门紧闭,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衍玉稍稍有些惊讶,但在他身边,知晓他每做一个决定都是有理由的,下意识应声,却又道,“平遥和宋泽怎么办?”
他清冷的声音道,“若以他们的本领连着院墙都翻不过,要他们又有何用?”
衍玉本觉有理,后又想到什么,不禁有些欲哭无泪,他记得这院墙的另一面是一池湖水,世子爷真的确定他们能够翻进来么?
不过衍玉最后还是没有提出来,是时候该整治一下平遥和宋泽两人了。
入夜时,平遥浑身**的,像极了水鬼一般的从院墙上跳了下来,差些将院中当差的婢仆下了半死。
不过平遥浑然不觉,敲开了书房的门。
衍玉从里往外看去,看到落汤鸡一般的平遥,不禁哈哈大笑,不过被自家世子的视线扫到,他连忙闭了嘴巴,中规中矩的将平遥给迎了进来,只是依旧抖动的双肩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沾沾自喜。
平遥习惯性将他忽略,俯身作揖道,“世子,有回信了。”
陆清离丢开自己手中的书册,从平遥处接过包了几层牛皮纸的书信,将其打开之后,一目十行,知道其意思后,便将信件扔进了烛火之中。
陆清离回过神,视线落在平遥身上,以及那一身湿漉漉的低在地上的水泽,不由皱了皱眉,“下次记得带条小舟。”
平遥干咳两声,忙着应是。
接着说起正事来,足足说了一个时辰,平遥又潜着湖水回去了,这深秋九月,冷风吹在湿了水的身上,越发寒凉。
控鹤都指挥使朱潮府中,有侍卫从府门直奔正厅,朱潮正同谋士谈论正事,见这侍卫冒冒失失的过来了,不由得一皱眉,大喝那侍卫一声。
那侍卫扑通一声慌慌忙忙的跪下来,连忙请指挥使恕罪。
一旁的谋士郭琰起身求情,“指挥使,他如此鲁莽,兴许是有急事要禀。”
朱潮给了郭琰面子,轻哼一声,又坐回去,看了那侍卫一眼,“有何事要报,还不快说?”
那侍卫应声,站起身子,俯身道,“刑部郎中沈秋知上了折子,圣上看后龙颜大怒,直接派人去建州将建州刺史徐彦的独生子徐治给捉拿归案。”
“什么?”朱潮拍案而起,面色很是震惊。
建州刺史徐彦,两月前派人同他示好,他观察了徐彦一月有余,这才将他收入麾下,谁知一个月后,就出了这种事,还是同他关系不错的刑部郎中沈秋知上的折子。
这一下子,他不仅要再次考究同沈秋知的关系,还要因着徐彦的事可能会被拖下水来。
谋士郭琰倒比朱潮镇定许多,看向那侍卫,趁着声音道,“你将此事仔细道来。”
侍卫应是,便将徐治所犯的案子细细道来。
姚氏茶行的案子人命甚众,在长乐府甚是闻名,若背后之人不被揭破还好,可一旦被揭破,便人尽皆知。
沈秋知将此事捅了出来,就注定徐治不会再有命回去,徐彦有包庇之罪,建州刺史的职位只怕是保不住了,这次才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郭琰听完,又看向朱潮,“指挥使这些日子可用过徐彦?”
问完,朱潮便皱了眉头,仔细回想起来,倒是用过一次,事情无关紧要,应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郭琰又道,“徐治的事闹的人尽皆知,圣旨已经下了,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徐彦这次定然会被削减官职,他对于指挥使来说,已经无用了,若是没什么必须要救的理由,指挥使便舍弃了吧!”
徐彦的事对于他来说,的确不会有什么影响。
最令他气愤的,是明明待他有善意的沈秋知,他帮沈秋知在刑部坐稳位置,竟然不知沈秋知竟然是这般回报他的。
想着,他看向郭琰,“想什么法子把沈秋知给我从刑部郎中的位置上弄下来。”
郭琰皱着眉头,面色不太乐观,“指挥使,沈秋知既然将此事公之天下,定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且徐治的事闹的沸沸扬扬,此刻东沈秋知的话,圣上肯定会彻查到底的。”
话音方落,又担忧道,“指挥使忘了,如今圣上对指挥使多有疑虑,若指挥使再如此猖狂,怕是圣上也要对指挥使动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