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点49分。当曲柔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手机上的这个时间。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满满冷静了下来。
在刚刚的梦境里,她独自一人站在茫茫大草原上,穿着她最爱的红色长裙,又扎眼又美艳。她的身边,别说人了,连一只小动物都没有。曲柔不停地走着、跑着、大声喊着,可看不到尽头的草原上,除了风中她自己的回音,什么都听不见。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耗去,曲柔也渐渐开始从急躁变成了害怕,她像是一个被所有人遗忘的影子,在一片无人之境,孤独地存在着。
曲柔从这个梦中醒来,梦里的感觉还依稀残留在她的身体里,好像所有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那种孤单的感觉特别无助,她忍不住抱住了膝盖,好给自己一点点温暖。
既然醒了,曲柔就没打算再继续去睡,她换了一套深灰色的运动服,又套了一件夜光衣,出门去晨跑了。
入冬后,天亮得开始晚了。在一片朦朦胧胧之中,曲柔踏着晨露在路边跑着,她盯着眼前的那一小寸土地,不知不觉速度越加越快。
“小公主,小公主。”有人在背后喊她。曲柔放慢了脚步,回头一看,居然又是导演。她浅浅一笑,正准备打招呼,导演去气喘吁吁地抢先说道:“小公主,你也跑太快了吧,我都要追不上了。”
曲柔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啊导演,不知道你在后面。我在想事情呢,不知不觉就跑得快了起来。”
“小公主,这跑步呀,不在于快。专注和匀速比较重要,饭要一口一口吃,跑步也要一步一步地来,都急不得。”导演从胳膊上的网兜里拿出水杯喝了一口,又关切地问道:“最近怎么样?在剧组都习惯了吧。”
曲柔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境,有些失落,但她仍旧笑着回答道:“都很好,学到了很多东西。”
“你这话就说的官方了。”导演又“咕噜咕噜”喝了一口水,“我看你,在现场总是一个人,这样不好。你还年轻,要多打开自己,多交点朋友。开朗一些,别总是怯生生的样子。”
曲柔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跟大家都不熟,有时候聊不起来。韩大哥他们本来就几个人一起来的,他跟董夕夕又本来就认识,自然会热闹一点。我……每天这样也挺好的,我喜欢自己待着。”
导演笑笑,也不再多说,两个人继续一前一后地跑着步。大约四十分钟后,天已经亮了,曲柔和导演也跑回到了酒店附近,他们减慢了速度,开始往回走。
没走两步,曲柔就远远地看到有人在向他们招手。她一开始以为是找导演的人,没想到走近一看,居然是何锦疏。她心里嘀咕着:难道他是来找我的吗?但是……怎么会呢?
“曲柔,跑完步回来了?聊两句吧,我等你很久了。”何锦疏见到她,启齿一笑,看上去非常儒雅温和。这种感觉,跟王明秋很像。尽管曲柔也知道他找自己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但在这一刻,她也不愿意去拒绝。
“何总,又来探韩准的班吗?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找到我呢?”曲柔也轻轻一笑,同样媚态百生。只是在何锦疏眼中,这笑容便是美杜莎的微笑,背后总会藏着巨大的陷阱,万万不可相信。
何锦疏带着曲柔来到了酒店附近的早餐铺,两人各自点了一份肠粉,又佐以甜豆浆及油菜,一边在窄小的圆桌上挤着,一边聊着一个毫不接地气的话题。
“何总,这么远来找我,总不会是为了请我吃早餐吧?”曲柔抿嘴一笑,又开玩笑道:“真难得,你来不找韩准,反而先见我。”
何锦疏也轻轻挑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的大金主王明秋怎么不来探你的班?怕是你在这拍戏,他在外面早就勾搭上了其他人吧。”看着曲柔脸色一沉,他得意地继续说道:“什么时候再请你来直播一次,最好让王明秋这头大水鱼再打赏个十万八万。”
“何总,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曲柔冷冷地说道:“王总是我的老板,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哦?是么?”何锦疏一脸轻佻,“这么说来,我们的大美女曲柔居然还是一朵洁身自好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了?”
曲柔瞪了他一眼,低头默默喝着豆浆,不再理他。她已经打算好,一吃完早餐就离开,绝不留在这里受气。
“娱乐圈哪有什么真正洗白的事情!你要是想成为白莲花,除非你一开始就一白到底,不然你再怎么装,也装不了白莲花。你这样的女人我看得多了,为了出名、为了上位,你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对你来说,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卖的吧。哼,曲柔,你跟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我们不屑与你为伍。”何锦疏看着默不作声的曲柔,忍不住冷嘲热讽道。
“何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曲柔看着他,不卑不亢
“上一次借韩准炒作的事情,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怎么了,隔了一段时间,韩准更火了,所以又想借他再炒作一次?”一想到韩准在曲柔这里受到的屈辱,他就恨得牙痒痒。
曲柔总算是明白了何锦疏找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哼了一声,有些不屑:“我说呢,原来是为了韩大哥来打抱不平。他怎么自己不来跟我说呢?表面上装作事情都过去了也不在乎,没想到背地里这么爱告状。”
“你怎么说话的呢?”何锦疏的火气也上来了,他看了看周围,说不定食客里面就有剧组的工作人员,于是他只好压低声音说道:“曲柔,我警告你,别太得意忘形了。不要自己发现了别人的小秘密就可以当成把柄一直抓在手里,韩准不是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欺负的人。再说了,你的秘密,我这里也有。”何锦疏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
“你还记得南经年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