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单剑飞剑侧重千钧一击、一剑破万法的简单暴力,双剑剑技强在左右互补、攻守兼备。所以,单手剑客飞剑相斗,输赢可能会有运气成分,而双剑剑修如果要赢对方一招两式,就得拆到剑技出现破绽为止。
此时钱一州与萧远悠同样身为双剑剑修,刚一走进萧远悠三米之内就感觉到一阵周身沉重的剑意。
“这难道是法相”钱一州没有想到自己还能看到除了六如寮几位师伯以外的法相高手,甚至还能锋刃相向,激动与恐惧让他的肾上腺素激增,视野内犹如放慢了好几倍,感觉此时已经跻身法相高手一列。
萧远悠看到对方双剑剑尖微颤,知道他是过于激动,只要设个门给他破,就能乱了他的心智,点出破绽一招取胜。右手剑前指,左手剑置于右肋下。
钱一州看出这招架势是攻击自己右手,对他右侧的防御偏弱,果然顺势猛攻,一手挑剑试探,一手蓄势刺出。结果剑锋刚一触及萧远悠的剑尖,顿觉对方的气势已经扑到身上,犹如一汪大浪震荡而来。
萧远悠右手剑如战斧下劈,等他运右手格挡、左手前刺一瞬,左手如满弦放矢,剑意凌厉的一招,却是走的刀砍路线,意在砍断对方长剑。
“师兄小心!”季雨璇指挥众师弟全力牵引萧远悠的左手剑,减缓了他五成的斩击力度。
萧远悠一剑斩出,只打得对方长剑脱手,这时他如果能运用左手飞剑,必然可以攻入外门,顺势刺穿钱一州的胸口。无奈手上飞剑脱手就拿不回来,再者他也不愿动手伤人。
“住手!你们这些家伙吃了枪药吗?这是误会!”
季雨璇道:“你现在放了抓走的师弟师妹,我们自然住手。”
“他们都遇害了,我怎么放得了?”
“你这混账!钱师兄,不用手下留情,下死手!”
钱一州满头大汗:你这把话都说死了,劝对方手下留情还差不多。
萧远悠则是心里恚怒:分明是我手下留情还差不多!
钱一州出龙虎剑,萧远悠也用龙虎剑。
萧远悠每一招都在对方出招之后发出,却招招都落在对方前面,几乎全是后发而先至。
钱一州知道自己三十多人牵制他,与之斗剑还落于下风,才明白真正的法相高手有多可怕,每一招都不敢大意。
季雨璇:“师兄,大胆进攻,他双剑被我们困住了。”
“可我怎么感觉他还有余力?”
季雨璇:“看他只守不攻,快撑不住了。”
萧远悠皱眉:要不要脸,明明是我处处忍让,这群家伙真以为我不敢出剑!
萧远悠右手剑倏然从三分之一处砍断左手剑,形成一长一短的最佳剑形。短剑防御,杠杆支点偏短,格挡和运剑时对手腕负担顿时减轻,相对而增加了右手长剑的斩击力。长短互补,才显现出双剑剑势的全力。
钱一州在他断剑之后,顿感压力更重,浑身冷汗直冒。
“只是斩断了剑,剑势几乎更强了一倍”
隐约中,钱一州和身后众人能看到萧远悠瞳孔发亮,身后一龙一虎两头猛兽,左手势如猛虎下山,右手势如卧龙于池。这是已能在剑技中借相的顶尖修为,两柄剑一高一低则成江浪互推,一前一后则如虎踞龙盘,一内一外形同犄角相错。
高下立判,钱一州下意识退了两步不敢再近。
萧远悠则不愿再角力下去,两手放开双剑:“我有急事,不要再纠缠了。”
季雨璇道:“要走先过我们这关!”
萧远悠皱眉,右手一探引回青釭剑:“这嘴碎的丫头,真以为你们这一关有多难过?”
“一起上!”
拔剑,青釭剑意配合萧远悠一身修为,顿时让周围空气都冷了一截,仿佛被那剑光射中都像是受了一剑。
刚说完一起上的季雨璇顿时感到一阵浑身麻木,萧远悠现在就如一阵夹带碎石的飓风,一旦靠近就是体无完肤。所有顿时停步。
“不来,我就走了。”萧远悠正一转身,三十柄飞剑背后偷袭。
萧远悠回身,青釭剑随风而出,犹如一条活物,在空中三圈飞快地滑行,如电、如蛇、如风,快如闪影,无迹可寻,只留下一条青蛇般的电光,三十柄剑全数削断。
“看好!难道看不出这是乱真派的御剑术?”
“七大门派都有御剑术刻本,你这一手能说明什么!除非你交出人来。”
萧远悠:“都说了,人都死了,交个什么,让这家伙把遗体归还还差不多!”
“合力御剑!”对方三十一人祭出最后一柄剑,全力运剑前刺,一柄剑如同脱了膛的子弹,轰然而至!
萧远悠开启林意,左手两指一动,徒手夹住剑尖,右手青釭剑下落,顿时把这一飞剑砍成了七八段。
残剑断了一地,阳光映照之下闪闪烁烁,如一条银河隔开了两方。
“师、师姐,对方好厉害现在怎么办?”
季雨璇:“他断了我们的剑,就是想御剑逃走,不能让他得逞。这人杀害我们乱真派的同门师兄弟,空手也要上去抓住他!”
众人暴喝:“是!”
“这些家伙”对方飞剑还就罢了,至少还能断剑,但他们真要上来徒手搏斗,萧远悠要么动手杀人,要么就只有让人追着跑路的份了。
钱一州看到萧远悠气势一顿,喝道:“他想走!抓住他!”
“全部住手!”一阵震耳欲聋的狂吼如龙鸣般回响在这山腰处。
众人一齐抬头看去,只见空中一人大袖飘飘,直接从空中跳了下来,地面顿时崩出一团龟裂。
季雨璇喜道:“师父!您来了!快杀了他!这人就是害我师兄弟的凶手!”
萧远悠看了看来人,一阵冷笑:“我就猜到是你的徒弟!”
“呃”林哲一阵窘迫,回身怒喝:“谁先动的手!”
众人一愣:“啊?”
林哲暴跳如雷,直接丢出了掌教金令:“到底谁先动的手!”
众人迫于压力,一齐看向季雨璇。
林哲轮圆了一巴掌正要打,手掌却停在季雨璇脸颊前一寸,收了掌,道:“季雨璇,下山去吧!今后你不再是乱真派门人。”
“啊?”季雨璇如五雷轰顶,顿时愣在原地,两行泪如断线一样落下:“师父!为什么?”
钱一州也想问为什么,不过却是求情在前,捡起掌教金令,双手呈上:“林师叔,这人前日放走了弟子追查已久的嫌犯,现在还出手打伤了内门弟子,此人有害于门派,季师妹并无过错,不至于”
“住口!”
“师叔!为什么宁愿相信一陌生人也不信季师妹她”
“再说,你也滚下山去!”
“行啦”萧远悠调息两口,踱步过来道:“做戏给谁看?打都舍不得打,难怪惯成这样,先把那人擒住”
萧远悠回头一看,原先被点了四肢穴道的莰蒂丝已经不见踪影,早就趁乱跑了。
萧远悠嘴角抽动,瞪了林哲一眼:“都怪你!”
林哲嘴角抽动,瞪了季雨璇一眼:“都怪你!”
季雨璇无人可瞪,跺着脚涕泗横流:“到底为什么呀!”
“难不成”钱一州突然想到刚刚萧远悠说过的一句话,带着诧异和难以置信看向萧远悠的背影:“高鹜远!?”
萧远悠正和林哲聊天,听见人叫下意识回头:“找我有事?”
一群人顿时于风中凌乱:“卧了个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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