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世界的学子,除去极少数天赋出众的天才,普遍在十六到二十岁的时候开锋道笔。m
在十个成功开锋道笔的人里面,有大半无法凝练出元墨,或者道笔有缺陷,无法正常挥道笔的功效。这一部分学子中,道笔有缺的部分可以转向墨匠展,而无法凝练元墨的学子,最好的去处,便是加入某个世家,作为启蒙教习接受世家的供养。
只有少部分元墨道笔都没有缺陷的学子,才有入品的可能。
一般来说,只要元墨道笔俱全,加上对道字的领悟达到皮毛,便算是迈入九品苦读境。
这个时间根据各人天赋与勤奋程度的不同,多少有点差异,但即便天赋再差,只要肯下功夫,短则一月,长则年余,便可达到。
正如先贤对九品境的定义,苦读,只要肯下功夫,就能达到。
但是接下来的八品会意境,七品明理境就不是这样了,除了对天赋的要求,更多的,还是一种悟性,道字的领悟并不简单,或者说十分艰难。
一枚道字拆开看,不过是一些基础笔画,但就是这些基础笔画,烙印着天地间的无上规则的一丝意境。
只要能加其彻底悟透,一笔开山,一笔移海,不是虚妄。
八品会意境,便是要领悟出这一丝意境。
如道字【火】,契合天地间代表火一系规则的一丝意境,领悟【火】字的学子,只要能感悟到这一丝意境,便算迈入八品之列。
当然,说的简单,真正要做到,却并不容易。
一位资质普通的学子,从开锋道笔到九品巅峰或者只需要两三年,但从九品巅峰,到破入八品会意境,短则三五年,长则......一辈子可能都无法突破。
十个九品学子,其中能突破到八品境界的或者只有一二人。而能突破八品,迈入七品之列的学子,则更加稀少。
玉茗天戈让陈元入府为奴十年,如果让其得逞,十年后,陈元或许能留得一条性命,想要更进一步,基本上没有可能。
这是任何一个有抱负的开锋学子都无法接受的。
断人前路犹如杀人父母......
因此,当陈元语气当中似乎表露出屈服之意时,礼堂内,围观的学子当中,绝大多数震惊之余,看向陈元的目光多了些许鄙视之意。
当然,对这些人的看法,陈元毫不在意,他只是盯着玉茗天戈的眼睛,再次问了一声:“只要为奴十年你就放过我?”
玉茗天戈闻言脸上寒意稍减,眼中多了一丝不屑。
一开始玉茗天戈确实起了杀心,但在他要动手的时候,冥冥中感到一丝威胁。
想到这里是天机书院,玉茗天戈猜测有书院上层注意到了这边。面对天机书院几位院老,即便是他家老爷子,也讨不了好。
再说,接下来他还要从书院手里夺下一个大比名额......对方既然屈服了,能不动手还是不动手为好......
想到这,玉茗天戈压下心中的杀意,说道:“没错,只要你们立下墨誓,到本公子府上为奴十年,这次的冒犯,本公子可以既往不咎。”
只要进了府,捏圆捏扁还不是只要他一句话?玉茗天戈如是想。
陈元似乎没有看到铭旌脸上的焦急,右手摸了摸下巴,眼睛半眯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骚包公子,哦不,应该是冰玉公子,有一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这么冷的天,你拿着一把扇子扇丫扇的,不觉得冷吗?还是公子你皮厚,感觉不到冷?或者......公子你脑袋有恙?”说到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陈元刻意压低了些声音,“只要主人能想我这样英明神 武,为奴也没什么,但要是主人脑袋有恙,那就不太好了。”
“骚包公子,咳咳,是冰玉公子,你说是不?”
陈元对着玉茗天戈眨了眨眼,一脸正经之色。
啪!
玉茗天戈手背青筋暴起,接着一声脆响,昂贵的白玉描骨金丝扇上,多了一道裂痕......
“杂种,你这是在找死!”
怒,透过玉茗天戈白皙的额头,可以看到一根根如虬龙般狰狞的青筋。
如果不是冥冥中感受到的威胁之意更盛,玉茗天戈绝对会忍不住出手将前面这该死的小子轰杀成渣。
陈元若有所思 地看了礼堂外一眼,再看向玉茗天戈时,笑的更欢了。
“我就是在找死,咋的,你敢动手吗?来啊,动手啊,来打我啊!”
贱!
好贱!
这是之前说陈元没有骨气的俊秀男子,还是脸上闪过失望之色的柳一变,听到陈元的话后,下意识地想法。
不止他们,礼堂内,凡是听到陈元的话,看到其表情的学子,有一个算一个,都被陈元“贱”到了。
“好贱,冰玉公子真是可怜,竟然惹到这种......这种......”
说话之人这了半天,也没想到该用什么来形容,最后,只能无奈地两眼一翻,闭上了嘴。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种天气还拿扇子,不是骚包是什么?那小哥虽然贱了点,但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骚包公子,噗,这要是传出去......玉茗天戈的名声算是毁了,骚包公子,贱,真贱。”
礼堂一角,还是那两人,不过这时,年纪较小者两手捂着嘴巴,肩膀不时耸动一下,白洁的俊秀的脸上,浮起一抹殷红,在一双弯成月牙儿的眼睛映衬下,竟然显得有一些妩媚。
“秀哥,玉茗天戈好可怜......”
“呵呵,只要你开心就好。”
年纪稍大些的男子宠溺地摸了摸前者的头,眼中的温柔怎么也掩饰不住。
“秀哥,要是玉茗天戈动手,你帮帮那个小哥好不好?”
“行!”
秀天行看向陈元,能让小月儿开心,帮你一次又有何妨......玉茗家,好大的名头,呵呵!
同时,礼堂另一个角落,以柳一变为的五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貌似双胞胎中的一人,伸手掐了旁边一人的脸。被掐的那位,顿时失声怒道,“老四,你掐我干什么?”
“二哥,疼不。”十分有默契地,双胞胎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被称作二哥的男子,狠狠瞪了双胞胎一眼,“疼!”
“哦,原来不是做梦。”双胞胎中动手的那位作恍然状。
“你......”二哥气极,但他也明白,双胞胎就这迷糊的性子,也就不再生气。
“那小子还真是大胆,竟然敢这么调戏玉茗天戈,骚包公子,呵呵,不知道他怎么想出来的。”
五人中的老三,算是五人中的军师,这时候,即便聪慧如他,也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展。
“这样和玉茗天戈对上,殊为不智。”
对此,柳三变却有不同的看法,“玉茗天戈天骄榜一百零三的位置,是杀异族异兽杀出来的,就算没有玉茗氏家,单凭一个玉茗天戈,就不是他可以应对的。如果他能忍下来,在这里,玉茗天戈不敢动手。就算玉茗天戈动手,我也可以出手将其拦住。只要出了城,玉茗氏就算想报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即便他真的立誓到玉茗氏为奴十年,今天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至少能保得一条性命。”
“但他偏偏要出言羞辱玉茗天戈,对世家少爷来说,这无疑是当面打脸......换做是我,也会不死不休......”
“可惜了!”
柳三变可惜什么,他没有说,其他四人也没有问,但他们看向陈元的目光中,俱都带着同情。
“是啊,可惜了!”
啪!
礼堂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将礼堂内诡异的气氛打断。
接着,一行六人,出现在礼堂门口,似乎察觉到礼堂内的古怪,为面容严肃的老者目光从礼堂扫过,最后看向对峙中的两人。
“咦?”
如有实质的目光让陈元心中警觉,玉茗天戈也压下心中的怒火,顺着感受转头看向礼堂大门,那里,六道身影屹立,恍若深渊。
“鲁教习!”
“鲁教习!”
有人认出了老者的身份,纷纷上前见礼。
面容严肃的老者,赫然正是有着天机书院第一教习之称的鲁能。
说来,鲁能一生的经历颇具传奇色彩,据说鲁能初始,只是鲁氏一旁支小妾的儿子。按理说,这种出生,比起寒门子本就好不到哪去。兼之小时候的鲁能性格木讷,不讨好,因此在鲁氏的地位比起得势的仆人还要差些。
之后二十年,鲁能依旧没有展现出丝毫天赋。但在鲁能三十七岁的时候,竟然自行开锋道笔,接着便一不可收,一路青云直上,一月入九品,后一年九品巅峰,又三年,破入八品。再五年,至八品巅峰......
到现在,鲁能已经是天机书院除去几位书院长老外的第一人。
即便鲁氏族长,在鲁能面前,也要客客气气地道一声族叔。
鲁能一生,可谓是大器晚成的典范。亦被各个书院的教习用来教导学子。
在鲁能面前,再是天骄,玉茗天戈亦要低头......
“这里是天机书院。”
鲁能严肃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平静的话中,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这是警告,对玉茗天戈的警告。
至于陈元......鲁能不觉得一个寒门子弟会去招惹玉茗天戈这种天骄榜上有名的天骄。
礼堂内,众学子自然听得出鲁能这一句话是对谁说的,正因为如此,大部分学子的脸色,变得十分怪异,似乎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
倒是铭旌,趁此机会硬拽着将陈元拖到另一个位置。
见玉茗天戈没有理会,这才松了口气。
“陈兄,你为何要故意激怒冰玉公子?以他的实力和地位,要收拾我们两个,太简单了。”
听出对方话中的抱怨,陈元并没有生气。即便是兄弟,也不一定能在之前那种情况下站出来。铭旌这么做了,陈元自然将铭旌从比较合得来的朋友变成是兄弟,兄弟抱怨两句,当然不算什么了。
“小铭子,刚才那个老头说的你没听到吗,这里是天机书院。话说那老头还真霸气,一句话说出来,那骚包公子连声音都不敢吭一下。”
铭旌闻言,差点没有跳起来,双手更是急忙向陈元脸上捂去。虽然陈元亲近的语气让他高兴,但陈元话里的内容却让他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陈大爷,你就少说两句,少说两句行不行......”
铭旌几乎被气的崩溃。
鲁能是什么人,堂堂天机书院教习中的第一人,这要是被其听到了,估计一口气就能喷死他们。
咳咳!
鲁能目光落在陈元身上,这是无声的警告。
......
鲁能现身,便表示天机书院的文比,已经开始,在场学子的目光,都落在鲁能及其身后一个被白色兽皮盖着的木制托盘上。兽皮中央微微凸起,显然托盘上有东西,很可能和这次文比有关。
礼堂一处偏僻的角落,一人偷偷拿出道笔,挥动道笔暗中书写某种字符。
字符完成后,化作一颗虚幻的眼球,射入此人右眼当中。
待其再睁眼时,原本右眼漆黑的瞳孔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奇异的符文。符文上散出一丝诡异莫辨的气息。
字符入眼,适应后,这人左眼微眯,生变化的右眼望向被白色兽皮覆盖的托盘......
啊!
众学子等待鲁能宣布文比内容时,一声凄厉的惨叫毫无征兆地爆。
众人的目光顺着叫声看过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正捂着右眼,在地上不停翻滚,哀嚎。
隐约可以看到手缝间有一丝红色液体渗出......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鲁能。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来人,把他拖下去。”
没有解释,鲁能一句话,便有两个大汉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人拖手,一人拖脚,将人拖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