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根,是道笔的雏形。m万象藏元大阵能将一人体内的元根剥离,而后植入另一个人的体内。夺元断灵,被天地所不容,正因为如此,凡是行那夺元断灵之举,必有天地劫难降临,谓之天劫。
瑾夫人此时妄想一步达成由元根到道笔的改变,更是逆天之举,终是在最后植入道笔一步上,受到了阻难。
银色道笔被大阵之力侵蚀,灵性尽失,此时,安静地躺在瑾夫人的手中,不见一丝神 异,和普通毛笔没有区别。但是,便是这个时候,瑾夫人却停手了。
一旁,陈元刚刚将齐长天等人的尸体“摸完”,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瑾夫人的每一个动作。在他体内,吃货石板似乎感受到什么,给陈元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回想起这石板在幽凰山上的表现,陈元两只眼睛全部亮了起来,“这样么......到时候试试......”
这边,瑾夫人沉默,脸上神 色不停变化,时而喜,时而忧,时而焦灼,时而又显现出三分茫然。而后,大约过了盏茶的时间,便在陈元感到有点不耐烦的,想着是不是先去外面逛一逛的时候,瑾夫人动了。
这一动,便是石破天惊!
轰!瑾夫人和林平中间的空地上,突然响起一声爆鸣,却是瑾夫人手持道笔,并将那不知从何处的得来的道笔向林平信后狠狠插去。但是这次,瑾夫人的想法却没有得逞。和林平两者间,好似有某种力量正在抗拒瑾夫人将道笔插入林平的心口。
“天劫?可笑,给老身破!”瑾夫人轻喝,手上深蓝色的幽光如水波般荡漾,不但将整只右手照亮,更是蔓延到手中的道笔之上。咔咔咔,笔锋之下,空气好似被冻结了,出清脆的声响。
让陈元觉得更加不可思 议的,是那笔下的空气似乎出现十数条裂缝,裂缝中散出极其诡异的气息。陈元只是匆匆扫过,心中便升起莫大的恐惧感。连手上的寒毛都全部竖起来了。
“那是......”感受到裂缝上散逸出来的气息,陈元先是脑海中浮现出一颗巨大的眼睛的虚像,而脑海中便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这.....好像在哪里见过。”
随着裂缝的出现,瑾夫人手中的道笔缓慢却十分稳定得向林平的心口徐徐落下。
她是想?陈元这边还在猜测,那边,瑾夫人手中的道笔,已经徐徐没入林平的胸口。
“啊!这是......”看到这一幕,饶是陈元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由失声惊呼。
瑾夫人眼看道笔已经完全进入林平的体内,脸上的紧张之色终于稍微缓和了些。
被道笔一插到底,林平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同时,他悬浮在半空中的身体开始轻微地挣扎起来。手臂处,一根根半指粗细的青筋隆起,好似里面有东西正在蠕动。
见此,瑾夫人急忙催动阵法之力。
只见林平身体周围,无数暗红色的雾气凭空冒出,融入林平体内。如此,林平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瑾夫人这才松了口气,而后像是想到什么,转头看向陈元。
“小辈,等下要是老身有什么不测,你便将这块玉佩交给我儿,让他去找一个叫乐寂的人。”说着,只见瑾夫人手一扬,便是一道白光直冲陈元射去,“当然,要是你撑不住,那便罢了......”
最后一句,当得上是意味深长。
天劫从来便不是好过的,她这是在交代后事了。
说来瑾夫人也十分纠结,虽然陈元已然是七品明理境,但在天劫之下,比之蝼蚁也强不到哪去。要知道,天劫是万象藏元阵惹出来的,凡是大阵内的事物,都是天劫欲毁灭的目标。
也就是说,此时在大阵的范围之内的陈元,亦在天劫的目标中。虽然不是主要目标,但能不能再天劫之下保住性命,瑾夫人却也判断不出。
“瑾夫人,你这话,让晚辈瘆得慌啊!”陈元苦笑,并下意识地用手将射到面前的事物接住。他定睛一看,却是一块十分眼熟的玉佩。好像,在哪里见过。
都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陈元一开始还不相信,但看到手中的玉佩,这才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所谓的命运,真的是一种十分操蛋的东西。顿时,陈元忘记了瑾夫人话中未尽的意思 ,转而记起他来这里的目的来。
“瑾夫人,这块玉佩,你可识得?”说着,陈元将乐寂交给他的玉佩取出,正面朝上与瑾夫人丢给他的玉佩并排放在一起。
看到陈元手中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瑾夫人呼吸陡然变得沉重,胸口起伏,脸色更是由白转黑。看向陈元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煞气。
沉默半饷,压下心中的怒意,瑾夫人才向陈元问道:“小辈,这块玉佩,你是从哪得来的。”声音中的煞气,便是隔了老远,依旧让陈元心中一颤。
咳咳,陈元咳嗽两声,竭力无视瑾夫人那恐怖的气势,缓缓地说道:“前辈,这东西嘛,是一个极其不要脸的老头给我的,他让我来这里找一个人,并将这块玉佩交到那个人的手里。然后,再帮他传一句话给那人。”
说完,陈元好奇地打量着瑾夫人,不出意外的话,乐寂要找的人,便是这位妇人无疑。陈元十分好奇,乐寂和瑾夫人之间,到底生了什么,以至于乐寂这位景阳郡的第一人,竟然会不敢进来见瑾夫人?
瑾夫人陷入了沉默,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陈元可以感受到,在她的身上,气息正十分剧烈的动荡,显然,此时瑾夫人的内心没有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镇静。
场面陷入了尴尬,半饷,瑾夫人才开口,声音沙哑地说道:“他......他让你给那个人传的话是什么?”
瑾夫人并未承认她便是陈元要找的人,陈元却不会这么想,一模一样的玉佩,从瑾夫人口中说出的乐寂的名字,要说这一切都是巧合,那才是对他智商的侮辱。
于是,陈元十分干脆地将乐寂要他说给玉佩主人的话给说了出来:“咳咳,那人说,他在断桥等了二十三年年,一直在等这玉牌的主人。现在,他已经等地有些累了,要是你......咳咳......是玉佩的主人还愿意见他一面的话,就在今年的最后一天,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会在那里等一天。”
说完,陈元小心的打量着瑾夫人的神 色,同时手里春秋道笔再次浮现,笔尖轻轻颤抖。而后,黄光闪过,一座古鼎虚影便出现在了陈元身外。
防人之心不可无,天知道瑾夫人会不会突然飙,有个准备总不是件坏事不是?
另一边,听完陈元的话,瑾夫人如遭雷击,脑海中,与那人一起经过的点点滴滴缓缓浮现,眼睛变得模糊,眼角,更是有一滴晶莹的水啧落下。
轰!轰!轰!
便是此时,陈元眼前蓦然一亮,抬头望去,却是那九天之上,无尽的云层当中,出现了一口宽约百丈的劫池。伴随着劫池的出现,穿梭于云层间的雷电好似倦鸟归林般,全部转身没入那雷池中。
最后一丝雷电没入劫池后,劫池先是暴涨一倍,而后又缩小至原先的一半,如此反复九次,原本宽达百丈的劫池,已然变作两尺见方。
缩小后,劫池中的雷电仿若已经变成了虚幻。除去银色的闪电外,劫池中,依次浮现白、黑、金三色光华。四种颜色的光华均匀分布在劫池中。它们时而混合在一起,又时而分离;时而变作一种颜色,然后又立刻还原回四色。
并且,在每一次离合转化后,银色便会消失一分,同时其他三种颜色则变得更加浓郁。
直至最后,劫池中,只剩下白、黑、金三种色泽。
“这是三元劫,”瑾夫人不知何时恢复了平静,同时,她的眼睛变得如同黑色的水晶般,散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夺元断灵,必遭天劫之罚。而这三元劫,却是比一般雷劫更为凶险的劫难。”瑾夫人像是自语,声音却大的能让陈元听到,“三元劫共有三重劫难,是为戮体,裂魂、灭道。”说话的时候,瑾夫人手下不曾停下,不时向空中抛出一两件光之物。
陈元被瑾夫人的话吸引,不由便听得入了神 。不听不行,雷劫他见过不少,今天这种天劫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命只有一条,陈元可不想稀里糊涂地将小命丢掉。
瑾夫人眼角扫过陈元,脸上表情未变,依旧是“自言自语”道,“阳雷戮体,专门磨灭肉身,非元墨不可挡。”说着,她右手冲着陈元头顶一挥,没等陈元反应,就在陈元的头顶上,凝出一道丈许方圆的蓝色光幕,将陈元包裹在内。
陈元细细感应,这层蓝色的光幕竟然是由元墨凝结而成,并未夹杂其他任何力量。瑾夫人这一手,让陈元心中震动。将元墨驱至体外,还要凝成如此大的一层光幕,其中的艰难,实非外人所能想象。至少,陈元自己是做不到的。
“阴风裂魂,直入神 魂,神 魂不灭,阴风不散。只有至阳至虚之物,才能抵御阴风的侵蚀。”
瑾夫人右手再次挥动,陈元的头顶,再次出现一层光幕,不过这次出现的光幕,却是散着极淡的红芒,从中,可以感受到一股炙热阳刚的气息。
“金光灭道,此金光不伤肉身,不伤神 魂,专为道笔磨灭。此光无法无物可挡。不过,此光即是劫难又是机缘。凡是能在灭道金光中不被磨灭道笔者,三品之前,再无滞碍。”
“小子,老身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能不能活下来,便看你的运气了。”说到这,瑾夫人已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脸色凝重地注视着天空那一口劫池。
天道劫难至,恐怖而威严的气息降临,整座景阳郡城内,狂风止息,空气也变得凝重起来。街头,已然看不到一个人影,所有未开锋的普通人,均下意识地跑回家中躲避。
不光是人,便是猫狗等动物,也像是大难临头般,躲在巢穴中瑟瑟抖。
整座景阳郡城,顿时陷入到一片寂静当中。越是强者,越能感受到这天劫的恐怖,反倒是未开锋的普通人,除了下意识地有些惶恐外,便没有其他的感受了。
“天劫?这是何种天劫,竟然有这种威势,难道是......不行,老夫要去看看!”三元书社,一间书房中,一个正在练字的老者像是感应到什么,豁然起身,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这种气息......不会错,肯定是天劫,这个方向?是烂乌街,难道是她?”白鹿书社,一位头花白,可看起来似乎只有三十多岁的妇人抬头看向烂乌街的方向,面色复杂。
同一时间,景阳郡城中凡是达到八品明理境以上的强者,都感受劫池散出来的恐怖气息。他们或呆在原地不同,或是立刻起身向烂乌街而去。
景阳王府,在劫池出现的瞬间,乐寂便脸色大变,“三元劫,不好......是谨儿,该死......我有事出去片刻,府中事物由你负责。”匆匆说完,不见乐寂作势,只见青光闪过,乐寂已经消失不见。唯有一个身穿王府制服的老者,对着乐寂消失的地方恭敬地行礼。
烂乌街东面围墙处,因为距离的关系,受到三元劫的影响便越是剧烈,如果说景阳郡城内的其他人只是感受到一点威压的话,那么此时,聚集此处的世家子弟,俱都流露出惊惧之色。甚至有些胆小的人,已经瘫倒在地上,下身更是湿了一大片。
......
天劫将临,陈元站在劫池之下,抬头看着劫池内三色流转的光华,眼中露出古怪之色。
貌似,这天劫,也没什么好怕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