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与御史大夫、大理寺卿两人对视一眼,三人又坐回上首,继续主审。
赵有德偷偷用眼睛瞄着两人,希望两人能看到他的眼神 暗示,可惜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太过紧张害怕,一直低着头,没有理会。
赵有德心中焦灼,犹如被火烧一般难受,他有一种预感,恐怕赵家这回有大麻烦。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吓得两人微微一哆嗦。
“草民叫何北辛。”
“草民叫朱成坤。”
两人抖着声音说道。
“你二人,抬起头来。”
刑部尚书发话,等两人慢慢抬起头,又继续说道,“堂下左边第一位,坐着的人,你们可认识?”
周廷昱朝两人一笑。
“不认识,大人,我们不认识。”
何北辛猛摇头,朱成坤也跟着摇头。
周廷昱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刑部尚书等人看着周廷昱,见他懒散的坐姿变了,脸色黑如锅底,嘴角挂着的惫懒笑容消失不见,知他是怒了。
“你二人可是丰城赵家的护卫?”
何北辛两人又回道:“是。”
这是骗不了人的,老实承认还不会引人怀疑。
“今年四月下旬,你二人可有去过边城?”
何北辛又摇头,“大人,没有去过,我们就是赵家的护卫,怎么会从丰城去边城呢?”
刑部尚书一时不发话了,楚王殿下说那些石头是这两个人卖给他的,这两个人又说不认识楚王,而两人在街上遇到楚王殿下的护卫,又死命逃离,怎么看都有问题。
御史大夫突然出声,“你们赵老爷说,商队没有按照预定的日期回去,曾经派护卫去找寻,这其中就有你们两个,是或不是?”
赵有德一惊,他可从来没有说过有这两个人的名字,情急之下,他就想张嘴提醒两人,被御史大夫冷厉的眼神 阻止了。
“...是。”
何北辛和朱成坤迟疑着回道。
“嘭”
御史大夫抢过惊堂木,狠狠的一拍,声音震天的响。
就是夏清和蔡三得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
“竟然敢在这里撒谎!你们两个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司会审之地,欺骗主审官你们知道是什么罪吗?”
御史大夫板着脸,怒声问道。
赵有德颓废的闭上了眼睛,完了,赵家有难了。
御史大夫诈了一把,两人前后不一的说法,让众人疑心起来。
“刚才问你们,四月底的时候有没有去过边城,先是回答没有,现在又说有,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从实招来!”
“嘭”
何北辛和朱成坤两人有些慌张,情不自禁的抬头望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赵有德。
“不要东张西望!问你话,老实回答就行!”
御史大夫又是一下惊堂木,两人不敢张望了。
“大人,我们方才是记错了,我们去过边城。”
何北辛得不到赵有德的暗示,只能顺着先前御史大夫诈他的话说下去。
“什么时候去的?你们赵老爷可是跟我们说了日子,要是你们说得对不上,这堂上的杀威棒可不是看着好玩的!”
御史大夫又继续诈下去。
“是...是四月十八。”
何北辛犹犹豫豫的,因着不知道主家说的是什么日子,只能将自己去边城的日子说出来。
“嘭”
“本官已经警告过一次,竟然还撒谎!”
“不是呀,大人,我们真的是十八日启程去的边城!真的没有骗你!”
何北辛喊冤道,朱成坤在一旁也急切的点头。
“那四月二十一日,你们身在何处?”
何北辛支支吾吾起来。
“怎么,本官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回大人,我们当时在返回丰城的路上。”
听到两人的回答,赵有德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滑下来,总算没有蠢到家。
“现在再问你们一次,你们二人,到底有没有见过坐在左边第一位之人?”
何北辛和朱成坤再次望了一眼周廷昱,抿着唇,不知如何回答。
“本官提醒你们,本官手中可是有人证的,你们要是不据实回答...”
“威武...”
适时的,两边的官差敲响了杀威棒。
两人额头上微微冒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慌。
何北辛:“见过...”
朱成坤:“没见过...”
“嘭”
“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
何北辛:“没见过...”
朱成坤:“见过...”
现在就是傻子都知道两人有问题了。
御史大夫半眯起眼,突然问道:“是不是你们将商队之人全部杀死,而后将赃物卖给了楚王殿下,两人分赃了三千两?”
何北辛和朱成坤脸色大变,大声喊冤:“大人,冤枉啊,我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赵有德也脸色一变,“大人,我这两个护卫都是良民,不会做这样的事。”
御史大夫呵斥一声,“赵老爷,我没问你话,请你管好自己的嘴。”
“不是你们做的?不是你们做的,那为何殿下的护卫在街上见到你们,叫唤你们之后,你们会急匆匆的逃跑?”
何北辛和朱成坤满头大汗,支支吾吾着想不出话来回答。
“恐怕你们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吧,关于赵家商队四十八人遇害一案,你们在处理尸体的时候,被一个打柴的樵夫看到了,这个樵夫,我们也已经找到了,不然为何会在街上看到你们的时候,就想抓你们?”
御史大夫诈人诈上了瘾,装模作样的说了一通,将自己心中觉得不可能,但联系周廷昱的说辞和这些玉石,得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结论,他将自己这个结论拿出来诈一诈两人,试着看看能不能突破。
赵有德脸色苍白,张嘴就道:“大人,您这是诬蔑...”
然而有一个声音抢先赵有德一步,比他的更加大声,以至于掩盖了赵有德的声音。
“大人,我们是奉命行事呀,我们是奉命行事,不关我们的事呀,请大人开恩,请大人开恩,饶命呀,饶命呀!”
“啪”
赵有德颓然的瘫软在地,面如死灰,赵家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