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把拉起她,用手指勾着她的小脸道:“皇儿,若是磕头有用。母后早就帮你磕了,你......“说罢,将她下巴往后一推道:”回去好好准备吧。“
宫女这时走过来扶起七公主,七公主喃喃道:”母后,即使是您最亲的人,您也会这样么?“
皇后淡淡望了一眼她,冷然道:”为了皇图霸业,谁,都可以牺牲。其中,包括,母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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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月后,小池里起了点点青苔,柳絮轻飘,莺啼阵阵,绿肥红满,又是艳春。
这年的雪比往年都大一些,雪化之后,各国使节纷纷走动,恭贺新春。
三公子与玺君坐在客方,拱手笑道:“一别三月,不想凤帝既然这么快就喜得龙子。”
花凤卿是一个不形于色的人,即使内心风起云涌,脸上也时常是淡淡神 色,勾唇浅笑,一副云淡风轻。而今日再次见他,一身明黄衣衫,脸上有淡淡红晕,时常不自觉弯眉露齿,这种自然而表现的心中欢喜无言以表。这样的凤帝,让所有熟悉他的人不禁一愣。这个初见就被他迎回来的帝后,他是如此的爱惜?
花凤卿勾唇一笑道:“大婚之时,多喝了点儿,喝酒……误事啊!”
渔夕听了,羞涩的低下了头。
宴会罢,皇后殿内,他含笑问道:“你在做什么?”
渔夕柔声道:“给你绣一件衣裳。”
花凤卿皱眉看了看,笑道:“这是什么图文,怎么东一点西一点的?”
渔夕笑道:“我将母亲的医书给你,你不要。我就将它绣在你的衣裳上,这样,也可以保佑你,长命百岁!”
花凤卿笑的如孩子般,趁着她的脸颊,“哪有那么灵验的。”却满头乌,轻轻靠在她的肩上,状似慵懒,半垂着眼眸,哼着小曲儿,闲闲的看她纤手绕过一针一线。弄的她有些痒痒。
渔夕温柔回头一笑,“凤卿,这个可是兵符,你不是一直想找这个么?我早说过,要送你一份大礼,对你,我从不会食言。”
花凤卿忽然坐正了身子,很似避讳,“瞎说什么?”
“你不信么?”她问。
“好,信!当然信,你说的我都信。“
半响没听他言语,渔夕抬头,却见花凤卿眼眼眸半阖,食指微曲,轻扣唇角,状似闲闲。食指上一只紫水晶镶银戒指越加显的他指白如玉,形似青葱,渔夕还是第一次现,原来,一个男子的手也可以长得如此好看。
“在想什么?”
花凤卿笑而不语,指了指窗外。
光影乍现,瞬间,散尽繁华。
曾经何时,她想过无数次,和一个他这样的男子,执手而去。
步九重春色,拂两袖流云,仰万里烟云,看一天星斗。
外面在放烟火呢,渔夕放下衣衫,站在窗前看了好一会儿。一回头,只见花凤卿静静的站在身后,正望着自己。他忽地抱着她道:“睡吧。”
翌日,花凤卿去上朝。
月儿陪她在花园里走,春日,花园里却还有些花儿开的正好。只见一处特别开了一块地儿,叶子正是嫩黄青绿,也不知种的是什么花儿。月儿见她多看了两眼,便说道:“娘娘,那是主子前年带回来的牡丹种子,是主子最爱的花儿了。”
渔夕哦了一声,问道:“皇上每天都上朝么?”
月儿不解道:“娘娘,主子是每天都上朝的啊,从奴婢进宫来,主子每日都是起的早早的就上朝去了。”
渔夕哦了一声,眼皮转了转,已然明了。
再外前走,是一座红砖宫殿,婢女月儿道,“娘娘,这个殿是不让进的,先皇曾在那里过世。陛下就让人给这殿封了。”
渔夕微微一笑,“哦,那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渔夕随口问道:“先皇是怎么去的?”
月儿连忙低头回道:“奴婢不清楚。”
一个皇帝,死的不清不楚,这倒有点儿意思 。渔夕又想到此前在宁熙,他与青鸾皇妃的对话,心里一惊道,原来这个青鸾皇妃还是花颜上任帝王的宠妃。这个已故的皇妃,真的是好生厉害!
手里捡了一个树枝,渔夕在空里随意的划了划之后,豁然开朗。心道,玄北的尚帝真是好生厉害,将自己的亲妹妹送来做卧底,轻而易举的差点颠覆了两个国家,如此谋略,应在一个女子身上,却也替青鸾皇妃觉得有些不值。不知她这一生,可曾快乐过。
又是轻轻一叹。
月儿仰头道:“皇后,您不舒服么?”
渔夕仰头,只见一面窗扇上新刻上的小字,荷开了。遂笑道:“没事儿,只是,有些累。”
翌日,早起,渔夕说她想去看荷,花凤卿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带着她去了南方,那个时候,虽然是晚春,南方的荷花已经盛开。
一川江水绿若蓝带,一丛花草映水而红,平岸小桥之后是千山叠障,对岸是数间茅屋玲珑而立,春风微醺。
女子眉心一点朱砂,浅颦轻笑。陪在他身边的男子,在荷花丛中,悠然划着小舟,回看她,小艳疏香,醉是红颜。
她随手采摘荷叶做酒杯,只是轻抿,花香酒香,摘着摘着,就拿荷叶遮面睡着了。
牵花爱并蒂,折藕怜断丝,还是不折了罢,瞧瞧便可。
她就是那么一个女子,动也好,静也罢,总能找到自己的兴致,从不觉得孤寂。上了岸,花凤卿将她抱在躺椅上,看她醉憨娇眼,欲开还闭,不觉哑然失笑。
渔夕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只见他放下了书,正定定的看着自己,目光灼灼,灿甚星华。
“你怎么又是这样看着我?”
“真想知道?”他将她一把拉近怀里,抱她在膝上,脸颊摩擦着她的鬓轻声笑问道。
“万物都分阴阳,阴阳合二为一,我是在看,你到底像我的哪一部分,哪部分是我的那份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