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这厢回了东院,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长子自小就同她不亲近,她回味一想,适才领着褚兰和刘娉婷去了梧桐苑也着实似有贸然之处,褚兰身为褚家二姑娘,尚且可去,但是刘娉婷于情于理都不宜踏入那座院子。
想来长子这会定是要因林娉婷同她闹上嫌隙了。
侯夫人只觉手心手被都是肉,她嘴上虽偶会强硬,却也是个心肠软的,以往不认同若素也是有她的理由,可如今人已经入了褚家的大门,那就是她正儿八经的长媳。
她也没想过真的让刘娉婷取代若素的地位,就算刘娉婷成了平妻,那也只是平妻,断不会骑到若素头上去。
眼下,见长子和长媳安然无恙,侯夫人内心阴郁的同时,也稍稍放宽了心。
谁料,这才没做多久,梧桐苑那里就传来了‘莺啼娇鸣’的‘靡靡之音’,回来禀报的丫鬟还红着脸如实道,那边动静闹的还挺大!
侯夫人这下又是一番感慨,原先还考虑的子嗣问题,似乎也......迎刃而解了。
白日宣/淫!
罢了,只要能生个下带把的,什么都好商量!
刘娉婷因为在梧桐苑受了‘斥责’,羞愤不已,回了她所居的院中,许又是好一番恼怒哭泣。
褚兰让身边的大丫鬟将小玉珠领了出去,对侯夫人道:“母亲,您也看到了,大哥眼里只有小嫂子,表姐的事....拖不得了,依我看,就定在端午便安排相看吧,姨父早年就娶了继室,山西刘家如今的主母哪里会把心思放在她这个继女身上,您得多留个眼色,早日定夺了。”
侯夫人深深长吁了口气,身上穿着藕荷色柿蒂纹的综裙,她捏了把腰肢,觉得这阵子操心过度,也跟着消瘦了不少:“你说的不无道理,可娉婷她....未必就能同意啊,再说京城世家子弟里面,哪里还有二十大几尚未娶妻的?总不能找个比她年岁小的吧?鳏夫就更不行了!”
想起孱弱无依的刘娉婷,侯夫人就是一阵不舍,强行将她嫁了,还不得哭成泪人?
“这事还是得怪我,当年与你姨母也只是口头定下的婚事,怎么就没想到留个信物什么的,那般的话,你大哥如何能有反悔的机会!”侯夫人坐在牡丹凳上,随意翻阅了褚辰备好的‘相亲册’,年过四十,依旧雍容华贵,饱满的额头频频微蹙,比嫁褚兰和褚纯两姐妹还要用心。
褚兰默了默,旋即笑的有些苦涩:“母亲这话就错了,以大哥的秉性,别说是订了亲,交换了信物,就算是拜了堂,他不喜欢的人还是得弃了。”
褚兰没待一会就离开了东院,花嬷嬷在一旁提醒了侯夫人:“夫人吶,您可别只惦记着刘小姐,咱们二姑奶奶如今也是只身一人呢,小玉珠暂且不说,二姑奶奶还比刘小姐年轻两岁,就这般耗费大好时光,岂不叫人心疼。”
花嬷嬷的话让侯夫人顿觉惊醒。
是啊,褚兰也得找个合适的人家了,其实她不是没有人选,只是不知道对方肯不肯:“上回侯爷来信说是下月回京?你去打听打听承恩伯有没有班师回朝的消息。”
花嬷嬷一顿,她也听说过承恩伯的名号,虽出身匪徒,好歹也是个三等爵,且还是白启山的小舅子,与世子爷和大奶奶也关系匪浅。
可白虎到底是大奶奶的娘舅,大奶奶又是二姑奶奶的长嫂.....这样一配,岂不是乱了辈分。
“夫人,您的意思是?撮合二姑奶奶和白家伯爷?”虽说有违常理,可花嬷嬷也曾在白虎骑马游街时见过一次,年轻伟岸,风姿超凡,的确是个好男儿。
侯夫人未说话,此事还得与镇北侯褚北严商议一二才成。
她看了看沙漏,又透过半开的莲花纹窗棂朝外头的一探,含糊的问:“....梧桐苑那里还没结束?”
花嬷嬷也是心里纳罕,大奶奶失了心智,世子爷又比她强壮何止几倍,哪里能经受的住,小傻子更是忍不住的似哭似吟,动静却是够大:“回夫人婚燕尔,难免偶会随了性子。”
这个理由侯夫人都听不进去:“什么新婚燕尔,这都成亲快大半年了....叫厨房炖些滋补的参汤,一会...等那边消停了就叫几个手脚麻利的丫头送过去。”
花嬷嬷应下,忙出去吩咐了下去。
梧桐苑,正院中有一处小水池,里面的红花睡莲已经打了荷花苞,粉色的包芯微微透着浅黄色,西斜的日头洋洋洒洒的落在上面,有几只蜻蜓偶在此处立足,却突然似乎被什么惊扰,朝着天际摇摇飞去。
巧云和银春紧绷着脸,也不知是第几次看着西边的日头,从夕阳余辉,到天色渐晚,再过一会就要盏灯了,屋里头起先还消停了片刻,原以为是结束了,还命小丫鬟去后厨取热水,谁料这才少倾,动静又大了起来。
隔着健硕的肩头,若素看见摇晃不息的承尘,张嘴咬了上去,他有多用力,她下口就有多狠。
几次求饶,身上这人就是不放过她,因身上一痛,褚辰像是更加刺激,猛地一下撞了下去,若素的头险些被床柱碰到,好在褚辰手疾眼快,伸手一把挡在了她的头顶,低头见她媚眼如丝,微红娇倩,难免心疼,到了最后终于放了她。
一场风雨停息下来,若素已是迷糊不醒,褚辰却是如浴春风,身形矫健,通身气爽,没有一处不畅快的,他俯身亲了亲小妻子的脸颊,看她红唇晶莹微肿,忍不住又细细吻了几下,便起身下榻,披了中衣,大步走出寝房,对外人的人吩咐了句:“备热水去,再端些参汤过来。”
他承认下午是失了控,他倒是无所谓,本就身强体壮,这一番‘操练’也不过是刚刚缓解多日的燥/欲,还谈不上尽兴,可床榻上的那人就被她折腾的够呛了。他也是没有法子,一挨近她的身就难以自持。
大抵,男子对自己喜欢的女子都是这般的吧。
褚辰再度回了内室,撩开纱幔将小妻子抱着换在怀里,瞧着她水眸微开,给她捋了捋湿透的发丝,笑道:“素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既然都知道了,为夫.....也只是这样对你了。”
他好像再为自己辩解什么。
若素小鼻子一抽,她也是今日才知道他胯下是怎么一回事,还没有机会研究研究,这下就彻底失了兴趣,再也不想知道,也不知道再‘接触’了。
真真是....可怕!
愤愤瞥了褚辰一眼,她再也熬不住,沉沉的睡了去。
热水和参汤很快就端了上来,巧云欲要伺候自家小姐洗漱,顺道看看她如何了,却被褚辰挥退了下去:“都出去吧,这里不用伺候。”
巧云去净房将洗澡水倒好,在出去之前,悄悄往床榻上看了一眼,虽是隔着半开纱幔也能隐约看到小姐蔫蔫的样子,连那裸露在外的七寸玉足上也留着深浅不一的红痕,巧云心中一阵心惊。
待出了屋子,脸色上更是通红灼烫,银春拉着她往庑廊的另一头走了几步,才笑声道:“巧云,你莫要担心了,这是好事呀,主子和大奶奶伉俪情深,才叫某些人不能得逞呢。”她往刘娉婷所居的院子指了指。
巧云哪里能不明白她的话,细想一下也是,小姐是褚辰的妻子,床笫之欢也实属正常,再说,小姐也及笄了.......也该有个孩子了。
也不知道睡了过久,若素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替她洗了澡,彻底醒过神时,就发现连床榻上的锦被也换了干净的,内室花香萦绕,那股子叫人羞燥的难以言喻的味道总算是散去了。
她聪慧异常,那些不曾明白的事,一下子全都理清了。
只觉褚辰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一步步诱骗她,若素以胳膊撑着床榻起身,浑身上下却是无一处不酸痛的,屋内已经点了烛火,被褥还是大红色的喜被,在往十二扇嵌玉石翡翠枝叶图的檀木屏风上看去,还贴着大红色囍字,上面还挂着褚辰常穿的玄色袍子和一条玉带。
巧云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小姐,您醒了?饿不饿?”虽说姑爷已经喂过她参汤,可小姐仍旧有气无力的样子。
若素没有看到褚辰,心里更是气愤,折腾完她,自己就走了?
心里古怪的难受,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巧云将她扶着靠在迎枕上,就听见她道:“褚辰呢!”
巧云心里直犯嘀咕:“....小姐,姑爷在书房呢,还特地吩咐过,您一醒了,就让奴婢去禀报一声,姑爷是真心疼惜您的也应该知道刘家小姐此番来侯府的目的日怀上子嗣有利无害。”
子嗣?
若素懵了,她可从未想过生孩子呢!
“巧云,你休要胡说,谁要同他生孩了,还是叫那刘美人生吧!”她想想都觉得后怕,一次就是这样,要是想怀上子嗣,自己这条小蛮腰还不得折断。
门扇被人拉开,褚辰身上只着中衣,大步往内室走来,他沐浴后便没有再穿外裳,时节炎热,又是刚刚尝了鲜桃嫩汁的滋味,一时间有些收不住,在书房处理公务时也是心系于小妻子,没等巧云去通报,他就自己上来了,谁料一入门就听到这样一句话。
哪有将自己夫君往别的女子榻上推的道理!
“不想生?你是我褚辰的妻子,你不生,谁生?”褚辰一靠近,内室一下子就威压森严了起来,巧云悄然退到屏风外头,这是梧桐苑里的规矩。
若素抬眼,堪堪被褚辰给震慑了片刻。
旁人穿中衣只会显得闲暇散漫,他倒好,一件雪白色中衣倒让他穿出山河万象,君子气度出来了,若素突然想起他有力的臂膀和霸道的胸膛,忙撇开视线,不去看他。
褚辰也觉得自己的语气重了些,可每每小妻子说出这样的话,他总想把她揪过来,好好打一顿屁股才能解气。
又见她撇着脸,侧面是精致到完美的轮廓,樱唇微嚼,看似赌气撒泼。
莫不是折腾的太厉害了?她当真又怨恨上自己了?
褚辰亦是无奈,她还那样小,而他却.....所以一开始总会有些不适应,他迈上脚踏,在床沿边坐下,盯着她娇俏的侧脸,低低道:“生气了?小乖下回注意些,你放心好了,今后你会慢慢适应的。”他拉起她的手,若素想挣扎,却被他握的更紧,递到唇边挨个亲了她的指甲:“我的儿子只能由你生,听明白了么?”
之前是看她还小,不想让她有孕,毕竟她的生母就是难产而死的。
可现在...褚辰突然很希望她有孕,有了孩子,便再也不会轻易说出要离开的话了。
如此一想,褚辰心头一热,似是下定了某个主意。神色却是仍旧温和如常:“不生气了?嗯?”他伸手摁在了她小腹上。
若素正过脸来,气鼓鼓的道:“谁说要生儿子了!”反正就是不高兴,不过褚辰温声细语的哄着,又觉得心里渐渐被什么东西充实了,也没刚才那么酸涩了。
褚辰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极强,看出她仍有情绪,却是比方才缓和了些,笑道:“为夫不是怕你累着么?生了儿子,便再也不用生了,你也知道我是褚家世子,没有儿子谁来继承爵位?素素要是非要生女儿也成,那之后再生儿子。”
他笑颜如阳,暗淡了满室烛火,就好似眼前是他幻想过的所有美好,和两世所求。
他和她,有儿有女。
最好是一个长的像他,一个又随了她。
若素听他越说越离谱,可一想到刘娉婷有登堂入室的心思,今日还入了她的寝房,就开始寻思褚辰的话,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这生孩子当真是累啊。
且容我考虑考虑,还有....你不准再那么对我,我明日还要去公主府,被你...累的,我如何能去的了。”若素焦躁而羞愤。
褚辰惊讶的发现,她进步的非常快,之情根本不知害羞为何物,言行举止就是个孩童,现在每一天都会长进不少,眼下更是楚楚惹人怜。他又是一阵悸动,眸光落在小妻子饱满的红唇上,神色一暗再暗,咽了咽喉咙,嗓音瞬间低哑了:“八公主死不了,素素不必为此事着急,太医院那帮人已经基本掌握了要领,你不去也无妨,明日就不去了,养好了精神等我与你生孩子。”
若素囧了。
一点也不想在与褚辰说话,挣脱开他之后,钻进被褥里,头也不敢抬。
其实褚辰真要抓住她,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的,只是看着小妻子羞燥的面如滴血,还是不忍心看她挣扎,褚辰还有要事要处理,在寝房待久了,又怕忍不住,就将若素身上的被褥掀开了些,让她能透过气来,低着头在她耳边故意柔言温语道:“起来吃些东西,为夫晚些再上来。”
他临走之前,又捏了捏她的小细腰:“还是瘦了些,我一只手就能握住了。”
“你住嘴!”若素腾的彻底掀开被褥,抬脚就要往褚辰的胯下踹去,旁的地方都能让她踹,独独这里不行,褚辰一把握住她的脚:“又不乖了?看来你还有力气。”早知道,应该好好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