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辰从寝房出来,也不知是如何步入书房的,脚步有些虚浮,经若素一提醒,他倒也察觉到体内真气异常。
罢了,且得了空,让她好好给他治治,反正眼下身体和心理,都急需她彻底‘诊治’一番。
如此,才能稍见安然。
许响是褚辰一手提拔上来的武将,他与古云子一样,都是良禽择木而栖,而不同的是,许响出身贫寒,早年家中亲人亦因贫苦不堪,积劳成疾,如今也只剩下他和一个未出阁的妹子,倘若不是褚辰这尊伯乐,他与妹子恐怕也早就丧命在这风雨飘摇的世道了,为此许响心中隐隐盼着褚辰问鼎帝位的愿望甚至比古云子还要强烈。
只有明君才能让百姓安乐宜家,什么正统皇家血脉!在他们这些真正在饥饿和死亡边缘的停留过的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许响是褚辰的幕僚,亦是他的心腹,褚辰文武双全,谋略精湛,却独独在对待若素的事情上,似乎......不是一个上位者应该有的态度。
为此,许响与古云子多次在背地里说起过,碍于这件事是褚辰的内宅之事,加之他这么多年也是从未娶过妻妾,便一再未曾提起,可今日之事,想起来都叫人后怕,褚辰是为了白若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么?
许响也见过若素几面,的确是漂亮到了惊心动魄的地步,叫男人不舍移开视线的一张脸,倘若褚辰后院妻妾成群,倒还可以理解,这世道,哪个有权有势的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可偏生独宠这一人!
这就不是被/色所迷那么简单了。
巧云和银春在寝房伺候着,巧燕只得硬着头皮泡了茶端入了书房。
梧桐苑里女婢只有三人,自若素嫁入侯府,寻常男仆也不得入这院子,这些事只得由巧云,巧燕亦或银春来做。
“姑爷,许大人,您二位用茶。”巧燕性子莽撞,刚用开水泡好的乌龙花茶一个不小心溅了出来,落在了有字迹的澄心堂的白纸上。
许响顿然敛了眸子。
却闻褚辰淡淡道:“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语气丝毫没有动怒。
许响似想到了什么,待巧燕出了书房,欲言又止的话总是在脑中徘徊,不过是个丫头而已,褚辰为了顾及白若素,就连她身边的丫鬟也另眼相待么?
方才之事,要是换作一般的世家,这丫鬟起码也会是讨一顿毒打,或是罚了月例,降为低等的下人。
可褚辰倒好,非但没有责难,还和颜悦色?
像他这样人的人,就连对朝中大臣,也鲜少会如何‘包容’。
这都爱屋及乌到了什么程度了!
褚辰察觉到了许响的游神,道:“有什么话,不凡直说,你对今日之事,有什么看法?”
许响突然紧张了起来,他都未曾娶过媳妇,眼下却要与褚辰‘商谈’女子一事,怎叫他不惶恐,何况对方还是白若素,白启山之女,白虎的外甥女,甄剑的徒弟!
更重要的是,她是褚辰明媒正娶的妻。
这女人分明之前被褚辰‘送’与文天佑了,为何眼下又这般在意!
许响拿不定主意,但褚辰已问出口,那便是也猜出他心中所想,只能心一横,脱口而出道:“褚大人,卑职承蒙您的提拔,才有今日的荣耀,在卑职心目中,褚大人是万人敬仰的权臣,已是我朝的肱骨之臣,眼下边陲大乱,辽东镇和蓟州两个边陲重镇眼下都不太平,朝中大事亦需您坐镇,夫人她......天资卓绝,医治公主本为分内之事,大人又何必每日相护,卑职可调人前来以保夫人安全。”
许响没读过什么书,说不出撼动人言的大话,他能说出这些,显然已经是在腹中准备已久,且思量已久的了。
褚辰定定的看着他,他坐在一张紫檀木案桌前,面前的三足麒麟瑞兽小香炉里腾着未烧完安息香,两日在书房留宿,却是夜夜难以入睡,就算是白日,他也是难以平静。
他也知心思都放在小妻子身上了,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就是控制不住啊。
上辈子倒是自我压抑了,可结果呢?还不是一朝奔溃。
没错,他中毒了,无药可医。
独她能解矣!
许响静静的立在原地,等着褚辰的发落,可是等了几息,书房里只有彻头彻尾的雅雀无声。
许响抬起头来,发现褚辰正看着他,登时心一跳,抱拳道:“是卑职僭越了职还是望大人以社稷为重,为百姓为重!卑职就算舍了命也会护着夫人。”大人就莫要亲自护着了。
细数历朝历代,整日围着女子转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下场的。
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戏了诸侯,亡了天下。
单单是宠,问题并不大;可是独宠......那便是过错了。
褚辰平静的听他说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言,那深幽的眸子也是如同千年不起波澜的潭水,叫人看了,猜不透他的心思。
茶水腾起了雾水,夏日炎炎,着实不宜喝热茶,许响的额头冒出了细汗:“大人倘若觉得卑职所言有误职全凭大人处置!”
他能说出这番话,也着实为难了。
案桌上除了笔山,镇纸之类的文房,另有一只描金的小碟,里面盛的是刚腌制出来的梅子,褚辰从不吃这些,这是为了小妻子备下的,他持了颗放入嘴中,酸甜可口,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吃。
有了她,日子是有味道的。
褚辰笑了笑,眉目俊朗,不怒不厉:“这些可是古云子同你说的?我记得你家中还有一胞妹?今年应该有十五了吧,当年为了不让她一人存活于世,你才拼命杀了鞑子,寻了一份活路。倘若没有令妹,你也不会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你若无能,我就算想提拔你,旁人也不许。”
褚辰一语罢,再也没有看许响。
许响猛然间明白了过来,脸色嗖的通红,噗通一声双膝跪地道:“褚大人请恕罪,是卑职愚钝,卑职.....明白了。”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会是负担,有些人的存在却是我们赖以生存下去的动力,就好比许响为了胞妹,一心求军功,褚辰为了他的妻子,自然会拼尽所有保她一身安宁。
“起来吧,闲下来不妨看看书,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中意的姑娘,娶回去也能帮着你照顾家中庶务。”褚辰很少对属下说这么多,许响是个例外。
他确实是衷心不二,有其独特的才能。
许响未说话,脸色更红了。
他快三十的人了,又是个正常的男儿,岂有不想娶妻的道理,只是身份家世摆在那里,虽得褚辰提拔,也是这几年的事,名门小姐定是高攀不上,房里倒是收了一个体己的通房丫头,他觉得就这般过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以往就连填饱肚子都是问题,更别提搂着娇体暖炕头了。
至于娶妻,待得主子得势后也不迟。
反正,他是不急的。
褚辰似乎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就让许响回去了,临走之前交代了一句:“照旧盯紧了文天佑,加紧守卫巡逻,让卫兵轮番交替。”
许响回过神:“大人,您的意思是,朱耀已经入城了,卑职从今日现场来看,对方似乎并没有想置您于死地的打算,您看......”许响也未能参透其中道理。
褚辰默了默,还是让许响先回去了,他腿部以下渐渐开始麻木,这件事自然不能让旁人知道,否则人心不稳。
而朱耀.......狡兔尚有三窟,更何况是他!
褚辰趁着尚能行动,很快上了二楼寝房,并挥退了银春等人。
若素刚从净房出来,因在外面被硫磺熏过,她总觉得身上还残余了味道,可银春和巧云却是什么都闻不出来。
褚辰看了她一眼,见她披着长发,发梢还是湿润的,点点水珠直额角滑下,落在月白色交领中衣上,映的胸前雪丘上的樱红分外隐约诱人遐想。小妻子朝着他走来,身形玲珑,脖颈肌肤雪白,因为走得快,胸前一颤一颤的如乳鸽一般可爱,因隔着中衣,忽隐忽现,更是挠的人心酥痒。
褚辰本来对朱耀并没有太大的恨意,可眼下已经忍到了极致,且在小妻子明显对他态度大为好转之时,他竟是下身无法自主了。
“你是不是感觉到异样了?我说过让你早些上来的吧,你偏不听!”若素走到褚辰身侧,很自然的贴了上去,温润娇软的躯体使得褚辰腹部一紧,闷哼了一声:“要多久能解毒?”
他声音低沉,听起来心情很不悦。
若素以为他是大抵就是心情不好,也不想与他过多亲密,她也是要面子的!何必热冷贴上冷屁股!
从褚辰身上起来后,也学着他冷漠的口气,道:“这得看你的体制了,你先坐下吧,我去取针来。”
褚辰当真听话的坐在了榻上,屋子里明明摆了冰,却是奇热无比,扬手除去了身上的袍服,只剩下中衣,大腿也已经开始无力,他不想在小妻子面前露出半点非男儿气概来,还是选择了平躺了下去。
若素靠近时,见他端正的躺在那里,像是给人随意试药的药人,心里一阵得意:你再厉害,还不是得任我扎你!
她本来想在床榻上坐下的,想想为了方便,还是爬上了床,又将银针一一摆好,各种小药瓶也相应拿了出来。
褚辰见她熟练的做完这一却,趁自己尚能言语,声线低迷道:“为夫就全凭素素照看了。”他闭上了眼,大有交托性命在若素手中的决然。
若素更高兴了。
“不怕,我会轻些的。”
这话听起来似童言诓语,褚辰却很受用,他有多少年没有静静躺下,让旁人伺候了?
记忆中唯一一次还是年幼时得了天花,祖母在他床榻守了几天几夜未曾合眼..........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将他是为无所不能,以至于忽略了他也是个凡胎肉体,也是需要被人在意的。
若素除去了褚辰的下裳,她没有觉得这有任何让人羞燥的地方,整个过程从容淡定,倒是褚辰突然睁开了眼........竟失了片刻的神,幸而还有一条短腿的亵裤作为掩护.....
若素的针法极为娴熟,不一会,就将褚辰下半身的穴道扎住,又开始处理他的上半身,除去了中衣,可见健硕的人鱼线和结实的硌人的腹肌,若素好奇伸出手在上面摸了摸。
褚辰呼吸一滞,这双小爪子就没有安分过,不过她既然想摸,那就就让她摸个够,褚辰额头溢出了细汗,脸上仍旧看不出什么表情,若素只见他鼓动了一下腮帮。
就问:“疼么?我轻些就是了。”
褚辰睁着一双幽深的眸子看着她:“素素,以为夫的体力需要多久能动?”他觉得快忍不住了。
若素知道褚辰的作息,也知他每日必会练功一个时辰以上,且再看他一身的雄壮,托着下巴,想了想道:“不急嘛,快了,你若无聊,我们可以玩啊,就玩你今日教我的那个可好?”
褚辰大脑出现一瞬间的空白,他也想‘教’她,亲身相授,可眼下......着实不是契机。
谁料,小妻子比他还要‘行动派’,话音刚落,小嘴就凑了过来,她仿佛是个天生的学习者,学着褚辰今日对待她的方式,软软的唇先在他的唇上轻碾满添,几息过后,小舌一伸,还不忘也捏着褚辰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小丁香顺溜的探了进去,同样还不忘肆意挑拨几下。
褚辰深眸猛然睁大,大手抓了身侧的锦被,说不出的放空,只觉身体四肢百骸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急需破茧而出,每一刻都是把人逼疯的煎熬,却又是犹如流离在无边狂野之上,叫他一阵舒坦。他堂堂男儿,岂能叫一个小女子给‘轻薄’了去,很快反被为主,追逐着小丁香一路扫荡,仿佛那就是天底下最诱人的果子,他非吞下肚才可方休。
若素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顺。
她放开了褚辰,抬起头‘傲娇’的不得了:“我学的快吧?”
褚辰紧绷着一张脸,无奈的连连吸了口气:“素素,你看为夫还需多久才能好?”
他又绷着脸,一本正经的问。
若素探头望了一眼香炉里的香料:“你要相信我,顶多半个时辰吧,换作旁人.....起码得用三日。”她骄傲的小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褚辰这会又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半个时辰........他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么长的‘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