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玲绮随着严氏走进帐篷,吕布背对着他动不动,吕玲绮怯怯的叫了声:
“爹——”
吕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吕玲绮求助的目光转向严氏。Ω 猎『文严氏努努嘴,眼神示意茶几上的茶壶。
吕玲绮恍然大悟,默默地朝母亲拱了拱手。立刻走过去倒了杯茶,端到吕布跟前,乖巧的说:
“爹,您请喝茶——”
吕布这才慢吞吞的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接过茶杯,抿了口然后放下。吕玲绮直小心翼翼的盯着父亲的动作,心里七上下的……
吕布淡淡的说:
“吕玲绮,你知道错了吗?”
吕玲绮点头道:“女儿知错了。”
这是张帆教她的,不管怎样先认错总没错。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和吕布对着干,为了防止吕玲绮脾气暴躁坏了父女关系,张帆特意指出:
“绮儿,你好好想想,现在这已经不是你个人的事了,如果你不让你爹泄怨气,缓和你们俩的关系,那等我上门提亲,你觉得你爹会怎么说?”
就这句话击中了吕玲绮的心房,比什么都管用。她暗暗誓,这次见了父亲定要态度诚恳,收敛脾气,姿态定要放低,务必不能再惹父亲生气……
吕布还打算拿捏下,毕竟严氏扮了红脸,这黑脸总得有人扮,否则女儿还不上房揭瓦,无法无天了?
哪想到严氏顺口接过话去,“知错了就行了,只要人平安回来就可以了。绮儿这次出去,肯定吃了不少苦,你看看脸都瘦成什么样了!奉先,我看要不……就算了吧!”
吕布句话哽在喉咙里,不过妻子刚才抹泪的幕还历历在目,他也心有余悸。既然妻子铁了心要护女儿,吕布也不敢过分逼迫以免重蹈覆辙。
吕玲绮再次想起张帆的“谆谆教诲”,立刻双膝跪地,诚恳的说:
“爹,女儿真的知错了。我应该听你们的话,以前是我太任性了,害的你们还要为我担心,真的很对不起你们。出门在外才知道以前在家里有多好,你们才是世上对我最关心最体贴最无私最默默付出还不计回报的人,我为我过去的任性刁蛮感到愧疚,没能早点理解你们的片苦心,我很羞愧。不过我保证今后定改掉身上的毛病,孝顺你们,不惹父亲生气,不让娘亲难过,努力让咱们家变得更好。”
严氏马上就被打动了,以眼神示意吕布:
看到没有?我有没有撒谎骗人?咱们女儿进步多大?现在变得多懂事啊!你差不多行了,再揪着不放就没意思啦!
毕竟是多年夫妻,吕布完全接纳了妻子个眼神传达的全部讯息,对女儿积极认错的态度也比较满意,于是借坡下驴:
“咳咳。看你这次认错态度良好,再加上你娘为你说情,况且你这次因功受到朝廷封官,也算是光耀门楣。这次的错误权且记下,若有下次,并清算。听清楚了吗?”
吕玲绮乖巧的说:“女儿明白。”
吕布微微颔,“嗯,起来吧!”
吕玲绮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压抑着喜悦的心情说:
“多谢爹——”
严氏急不可耐的将女儿扶了起来,拍拍她膝盖上的灰土,嗔怪道:
“你这孩子咋这么实诚呢!哎呀,新衣服说跪就跪啊!多好的料子,你这还怎么穿出去见人呢!”
吕玲绮小声在母亲耳朵旁边说:
“没事的娘,我今天特意多穿了条裤子,里面还有条模样的,待会儿我把脏的脱,根本看不出来的……”
严氏哑然失笑,拍了女儿的头下,笑道:
“你这个皮猴子,鬼机灵!都不知道你跟谁学的?”
吕玲绮开始撒娇:“娘~”
然后吕玲绮开始讲述离家之后这段时间的主要经历,因为大部分的都在信里说过了,所以吕玲绮主要挑那些有趣的和刺激的开始讲,吕布偶尔提问,严氏则全程仔细的听。
尽管女儿好端端的在自己面前,但是听她讲那些激烈的战斗场面,严氏也听得心惊肉跳的,紧紧攥着女儿的手不放开,背后不知不觉被汗水浸透……
吕布作为沙场老将,最能体会女儿轻描淡写的描述,背后有多少凶险,这些经历放在自己身上自然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不过听女儿娓娓道来,不禁心生种复杂的情绪,放佛年轻时候的热血和激情又回来了……
这段话是张帆和吕玲绮对过稿子的,作为当代最著名的畅销书作家,张帆在吕玲绮真实经历的基础上进行了再创作。保证写实的前提下,将生动有趣惊险刺激的部分浓墨重彩,冗长无聊的部分笔带过,保证全程无尿点。
现实的结果不出所料,吕布夫妇完全被吕玲绮的讲述深深吸引,作为深谙人心的大师,张帆取材和勾勒重点的功夫绝非浪得虚名。毕竟只要关系到自己孩子,无论多么无聊的事情,父母也听得津津有味,即使听再多遍也不会腻。
吕玲绮作为张帆的护卫副统领,大部分事件都是以张帆作为中心点,所以不可避免的也会带出张帆屡次三番出境。
通过吕玲绮的描述,个聪明强大作战勇敢责任心强御下有术勤奋好学刻苦习武……的光辉伟岸的英雄形象渐渐丰满立体起来,结合流传的那些英雄史诗,令人不免好感顿生。
严氏得意的瞟了丈夫眼,以眼神传达讯息:
怎么样?我没看错吧?你看看女儿把人家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这不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吕布也随即回她个眼神:
嗯,看来咱们女儿喜欢人家是不用再问了。提到那个臭小子,眼里的光都不样了。但是厢情愿是没用的,关键要看人家能不能看上咱们女儿!
……
吕玲绮没现自己父母隐晦的眼神交流,仍然在自顾自的按照备好的剧本描绘自己的“个人经历”,不时的回答吕布的临时提问……
吕玲绮聊的差不多了,突然把话题转到了吕布身上:
“爹,张帆可敬重您了,您知道吗?”
吕布差点笑出声,我和张帆素昧平生,他是年少得志的国之重臣,你爹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主簿。我倒是听说过他,但人家未必认得我,还敬重我?你这谎说的真是有失水准!
吕布和夫人交换个眼神,仿佛在说:
你看看咱们女儿,为了小情郎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就开始诳他老爹了!
严氏满眼笑意,偷偷在丈夫腰间掐了把,以眼神示意:
咱们心里有数就行了,干嘛和孩子般见识?再说这也是人之常情,咱们绮儿脸薄,你不许拆穿她!听见没有?
吕布比了个“放心,我都懂”的手势,严氏这才把放在吕布腰间的手拿下来。
吕布强忍笑意,不动声色的说:
“喔,是吗?他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