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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扬父子走后,梁茶香更加的忙碌起来,所有大小事宜都要向她请示,庄博华彻彻底底的做起了甩手掌柜。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暗地里趁着萧家父子不在,庄博华经常指使着自己的心腹,给梁茶香下绊子。
不过令他气愤的是,梁茶香总能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
当然忙归忙,休息天梁茶香照样与王茶花、秦柯诚一起出游。
这个夏天秦柯诚毕业了,对于他来说,以后有大把大把可以玩的时间。
忙忙碌碌中,转眼就到了萧清扬父子,原定归家的日子。
梁茶香也收到了萧清扬的书信,预计后天清早到达溧阳县城。
得到准确消息,王妈烧了一桌子,萧清扬父子爱吃的菜式。
曲管家亲自带人到码头迎接,可是一直等到太阳西斜,都没有接到那父子两人。
也许是有事耽搁了,第二天曲管家一早就带人赶到码头,仍就是空等了一天。
庄博华暗暗祈求老天,让这父子俩死在外头,不要再回来了。
果然第三天中午从上海传回消息,萧清扬父子所乘的火车,刚刚发动,就在上海某一大桥上发生爆炸,一车子旅客,连车带人全部坠落湖中,父子两个生死不明。
得到消息全厂哗然,人心惶惶,梁茶香连忙组织召开,全厂职工大会安抚人心。
这次庄博华却没有推脱,坐在高高的主席台上,话里话外,即使萧家父子不在,这个厂子里还有他庄博华坐阵。
梁茶香冷眼瞧着,庄博华翘上天的嘴角,心知他很是迫不及待要取而代之。
这天忙到天黑,梁茶香回到家,透过竹篱笆的院墙,屋里居然没有点灯。
不在家?梁茶香感到奇怪,平时这个点梁筱悠不是坐在灯下看书,就是缝衣裳,今天有点反常。
推开院门,黑暗中有道人影,跌跌撞撞向她冲了过来。
“谁?”梁茶香心中一紧,低声喝道。
那人影已经来到了她跟前,抓上她的手急切道,“萧镇是不是真死了?”声音中带着两人都不曾发觉的急切。
原来是梁筱悠,梁茶香暗暗松了一口气,倒也不奇怪,梁筱悠知道了这事,消息传来,立即炸开了锅,这会儿子只怕整个镇上都知道了此事。
“现在还不知道,火车发生爆炸,连人带车都掉进湖里,一车人估计都凶多吉少。”
话音落,梁茶香就觉得,梁筱悠的身影晃了晃。
“您没事吧!”她关切道。
“我没事,”梁筱悠扶了扶额,“我有点头疼,先去睡了,饭在锅里搁着,还热乎的,你快去吃吧!”
黑暗中梁茶香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却也听出她的情绪不好,“您真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不要瞎操心了。”
梁筱悠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每一步都似乎拖着千斤巨石,从院子到她自己的房间,短短数十步路,却觉得似乎没有尽头,好不容易强撑着走进房间,一下子就瘫倒在地。
火车爆炸,凶多吉少,萧镇应该是死了吧!为什么?为什么萧镇死了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她不是心心念念希望萧镇去死吗?为什么现在他死了,自己一点也不觉得快乐?
她应该快乐的不是吗?她的仇人死了,都不用她动手,老天直接把人收了去,多么的大快人心。
是啊,她应该高兴,太高兴了,总算等到这一天了,应该庆祝庆祝。
对,她要庆祝庆祝,梁筱悠嚯得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到梳妆台前,疯一般的把梳妆台抽屉一个个打开,将抽屉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堆到梳妆台上。
把所有的胭脂水粉盒子全都打开,可劲的往脸上抹,好好的一张脸,愣是涂成的京剧脸谱里的大花脸,看着镜子里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梁筱悠忽然把梳妆台上,所有的胭脂水粉都扫到地上,撒了一地脂粉,盒子骨碌碌滚的到处多是。
梁茶香也没有心思吃晚饭,虽然她一直有告诫自己,不要中了萧清扬的糖衣炮弹,他们两个人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可能有相交的一天。
一直告诫自己要理智,仇人就是仇人,永远也不可能变成亲人,如果有一天,萧清扬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一定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所以永远永远永远也不要动心!
她一直这样告诫自己,努力的克制着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可是直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错了,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将来回忆起来,人生才不会显得空洞。
这一刻,她的心是空洞的,她在心里不停的祈祷,萧清扬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人生最悲哀的事,不是你明白自己的心意,却无法与那人厮守,而是你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人却永远不再回来,空留你一人天地间徘徊,回忆往事,只有无尽的荒芜。
梁茶香躺在床上,紧紧拽着被角,眼泪从眼角溢出,弄湿了枕巾,因为拽的太紧,手指骨根根泛白,心中的空洞越来越大,漫无边际地把她笼罩。
第二天梁筱悠病了,病势汹涌,全身无力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稍微一动就恶心呕吐。
梁茶香请王茶花过来帮忙照顾,自己跑到镇上请个西医回来。
医生耳朵上夹着听诊器,前前后后听了一番,又翻看了梁筱悠的眼皮,中度贫血,肺也不太好,开了一血补润肺的药。
吃了三、五天还是不见好,梁茶香也跟着瘦了一圈,王奶奶建议再找个中医回来看看。
中医一番望闻问切之后,道梁筱悠是心病,长期郁结于胸所至,开了疏气理肝的药方,交给梁茶香按单抓药,并且提醒道,心病还需心药医,这药方只不过是起到辅助的作用。
梁茶香不知道梁筱悠的心病为何,只能中药西药交替着给她吃,弄得小院里药味不断。
王茶花看着躺在床上,明显瘦了许多的梁筱悠对梁茶香道,“婶子好点没?”
梁茶香眼底发青,掩饰不住的憔悴,“还是老样子,上海那边也没个消息过来,原本我还想着再走一趟上海,如今怕是不能成行了。”
话音落,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梁筱悠,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