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好像叫自己“矫阳”,玲玲迷惑不解地用左手指着自己:“你在和我说话?你认识我?我叫矫阳?你又是谁?”
那女孩一下子呆住了,眼泪顺着丰满的脸颊流淌下来:“矫阳,你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颜莹啊,我们两个是同桌!床挨着床,很多时候咱俩睡一张床。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玲玲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换了个人,怎么可能认识你,不过她表面看有些迷茫,呆愣愣、困惑地摇着头。
颜莹显然有些意外的难以接受,她激动的回忆起二人在一起的许多往事,玲玲木然的看着她,最后颜莹有些失望:“好好的人怎么变成了这样?都怪那个阴险狡诈的曾玉瑶,真没想到她简直就人面兽心的小妖精!越不让你理她你越不听劝。”
“曾玉瑶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颜莹收住泪,一脸的愤怒:“她也是咱们的同学,我们住一个寝室。昨天傍晚,她说是她的生日,非要你陪她一起去饭店吃饭,以前她也在人前出过你的丑,故意耍弄你,我本来拦着不让你去,可每次你都说不好意思 拒绝,也不想想她每次害你的时候怎么就好意思 呢?有时候我真拿你没办法,谁都是好人,感情就我一个坏人!”
听口音她好像是东北人,说话就像竹筒倒豆子,自然而顺畅,更有种豪爽,玲玲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她是那种胸怀坦荡又侠肝义胆的人。
她友好的对颜莹笑笑,颜莹有些愠怒:“要不是实在有事,又不愿意看小妖精那副嘴脸,我就陪着你了。没想到昨天你们俩个都彻夜未归,还以为你们在外面k歌呢,谁知道早晨就听说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是小妖精故意害你!”她向那个年长的警察看了一眼。
玲玲警察学校毕业,在公安机关工作四年的时间,可以说她的出类拔萃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能相提并论的。她头脑聪慧、思 维敏捷、反应灵敏、行动果断迅,更有一种男人才有的坚毅和冷静。
她听到颜莹的话,头脑里立刻浮现出一位打扮入时,画着精美的妆容,专爱出风头、又虚伪、又做作的女孩子形象来。她快的分析着:可能是矫阳同曾玉瑶二人有什么过节?曾故意把矫阳骗出来,应该是蓄谋已久的?以致于出来吃饭时才出现矫阳坠楼的状况?在事情未弄清楚前,自己先不说话,到时见机而行吧。
玲玲忽然间问道:“今天是哪年?几月几号?”
颜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矫阳,你不会脑子真的被摔坏了吧?这人也不认识,啥也不记得,连时间年月都不知道了?”
没想到这一句话惹出这么多的麻烦。玲玲有些急迫,苦笑着:“到底是哪一天啊?”
颜莹拉着长腔:“今天是公元2oo9年9月5日,星期六,这回记住了?我说宝贝,你可别吓我啊!”
玲玲并不说话,她在想着自己的事,已经是自己吞下安眠药的第三天了,估计死讯已经公布了?玲玲有些焦急,她看看一直在旁边看着自己的两位警察,真的希望自己有法术把他们通通都变没了。
颜莹在帮她回忆以前的事情,她一脸骄傲的说道:“你是咱们系,不对,应该是咱们校的校花。追求你的男生前赴后继,真的海了!不过你都没看在眼里。只有咱们校的校草,帅气与智慧并存的机械系王子——金熙,刚刚入了你的法眼!正属于郎情妾意!你俩也的确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
玲玲一惊,心里哀叹:怎么这一世又被情所困了?她吃惊的看着颜莹:“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颜莹气恼的摇摇头:“还说呢!金熙原本对你展开了攻势,你也属意于他,正准备进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你们两个在一起那真的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金熙一下子对你像对待仇人一样,我估计都是那个曾玉瑶捣的鬼,也不知道她玩的什么把戏,从中做了什么?很快金熙就成了那小妖精的男友了!真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
听到这玲玲长吁口气,庆幸自己没陷进感情的漩涡,看来拥有这么漂亮外表的女孩也有感情挫折,在爱情的道路上每个人都不会顺风顺水。想必这位矫阳也是个思 想单纯、心地善良、毫无心计、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挫折对她而言打击一定很大吧?
没有即成的男友就省了一个大麻烦,免得自己还要挖空心思 的想办法解决!想到这,顿时有些喜形于色。颜莹看到她的反应,感觉很奇怪:“矫阳,感觉你一点也不难过了,当初你可是伤心好一阵呢?甚至都不想见人,难道连这也忘了?”
玲玲摇着头:“想不起还有这么个人、这件事。我现在是谁,家里有什么人?啥情况?我啥也不知道!”
颜莹拉过她的手,同情中带着伤感:“没事矫阳,我一点点的帮你回忆,我想很快你就会恢复记忆的。那个曾玉瑶她抢走你的心上人之后没多久,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听说是因为金熙家里条件太差,她想找富二代。后来她又处了几位男友,多数都是追求你的男生,也不知他都搞的什么阴谋诡计,竟然都变成了她的护花使者,当然了,都没保持多长的时间,她换男朋友就象换衣服那么方便!不过,我感觉她就是针对你,跟你过不去,大概是因为你长的太漂亮才招到妒忌!”
二人正说着话,这时进来一对中年夫妇,男人穿着深灰色薄料长袖衫,深蓝色的裤子,一双矮邦黑色单皮鞋,一张方正的脸,肤色黝黑,浓重的眉毛,一双惊恐、漂亮的大眼睛。他进到病房内就开始不停的打量着玲玲。
一旁的中年女人已经哭喊着扑到面前,一把搂过床上的玲玲——应该说是矫阳哭道:“阳阳,妈的乖女儿,你咋样了?都伤到哪儿了?快让妈妈看看!”
玲玲吃惊的看着,这女人虽然四十多岁了,依旧能看出端正的五官,清秀的面容,她一下子就猜到了,这应该是矫阳的父母了。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呆呆的看着这二人。
见女儿反应冷淡,女人松开臂膀开始细细的查看女儿的情况。看到包扎的头和挂在胸前的右臂,眼泪好像断线的珠子,边哭边数落着:“这是怎么了?老天咋就不开眼?我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怎么遭这样的磨难啊?看孩子都成啥样了?”
男人也上前,两眼通红,声音有些暗哑:“闺女,你没事吧?有哪儿不对劲的地方吗?我和你妈听说你出事了,连夜就坐火车赶过来了。到底咋回事?”
玲玲面对一对陌生人,实在张不开口叫爸爸妈妈,她求助的看看颜莹。颜莹忙起身打招呼:“叔叔,阿姨,你们来了?矫阳现在没什么大事,就是她把以前的事都忘了,连人都不认识了。”
“咋会这样?是不是脑子摔坏摔傻了?”女人伤心的喊道。然后用手抚着女儿的脸蛋不肯相信的问道:“阳阳,你不认识妈妈了?真的连爸爸妈妈也不认识了?我是你妈,他是你爸呀!”
玲玲张了张嘴,实在喊不出,她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的人,心里像沸水一样的翻滚着,眼前的二人是自己现在身体的亲生父母,无论出于什么角度,自己都该像对待自己的父母一样。
这时一旁的颜莹有些焦急的说道:“矫阳,他们真的是你的爸爸妈妈,刚入学的时候他们送你来的,我们一起到食堂吃的饭,这些我都还记得呢,你咋就不记得呢?”
玲玲有些羞涩的摇摇头,然后僵硬的喊了声“妈!”,又看着那个男人,这个爸字却怎么也叫不出口,这神 圣的字眼她已经十几年没喊过了,突然间竟不知这个字该如何音了。他感觉内心有种不安和难过,看着满是期盼的男人憋了半天竟然问:“你真的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