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明没有听到冷月秋最后这句话,怔怔地望着正在扣衣服的小姨妈,整个人似乎有些呆了。
那道像月牙一样的纹身,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准确的说,那就是一道弯弯的月亮的纹身。
对,弯弯的月亮!
栾明能够肯定这个代表着千手组织的纹身,就是一道弯弯的月亮。
只是令栾明觉得有点奇怪的是,在苟叔身上也同样有那道弯弯的月亮。
记得当时将苟叔救上岸的时候,栾明曾经竭尽全力地对其进行施救,在苟叔的胸口,便清晰地刻有这道弯弯的月亮的纹身。
再仔细回忆一下,连位置都差不多,都是在胸口的旁边。
唯一有所区别的是,苟叔的纹身在左面的胸脯,而冷月秋的纹身在右面的胸脯。
如此看来,那苟叔岂非也是千手组织的人?
这正是令栾明呆的原因。
而金花门主和冷月秋并不知道,此刻栾明的心中所想,只是以为他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
特别是金花门主,早已经收起了开始的横眉冷眼,淡淡地接道:“对,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们只要她留下来便可。”
原本金花门主是极力想要栾明留下来,做他们千手组织的门徒,没想到金花门主在见到小姨妈胸口的纹身后,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就因为弯弯的月亮,那个代表着千手组织的纹身,就让事情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弯弯的月亮!
栾明突然记起,昨天在和叶爸爸进行促膝长谈的时候,曾经也看到过叶爸爸的胸口,若隐若现地出现过一道纹身。
现在看来,那也就是千手组织的纹身。
弯弯的月亮!
这么说来,叶妈妈的胸脯上也应该有那道纹身!
栾明不清楚千手组织到底有多少人,只是觉得这个金花门主的态度转变太过奇怪,为什么会在见到弯弯月亮的纹身之后,会产生那么大的兴趣,继而对他不闻不问。
要知道,在此之前,金花门主可是一直都想要叶永春的儿子收为门徒的。
不管栾明如何的难以置信,现实就是,金花门主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
因为金花门主在说出那些话之后,居然和冷月秋一起向着树林深处走去,甚至都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非但如此,原本在树林边缘的大小山羊两个女子,此时也从藏身出走出,对着栾明神 秘地冷笑了一下,紧随金花门主和冷月秋身后而去。
在和栾明擦肩而过的时候,小山羊坏笑着小声说了句:“算你小子运气好!”
很快,金花门主和大小山羊,连同冷月秋一起,全部都消失在了竹林中,只留下栾明独自呆立当场。
一出险剧就此收场,栾明毫无损。
这样的情形令栾明恍若隔世,就好像刚刚做了一个梦。
梦醒了,只剩下他独自一人站在竹林里,望着金花门主一干人消失的方向出神 。
使劲摇摇头,栾明这才从恍如隔世中回过神 来。
确定自己已经脱离了千手组织的视线后,栾明的心情并不轻松。
顾不上收拾东西,栾明当即顺着山间小道,往出山的路口急赶。
眼下只能先找到叶妈妈,再做打算了。
此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气温也在逐渐升高,栾明快步急行在山间小道,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其他的山民。
从小山丘到苟叔的茶馆,正常的步行度需要近半个小时,而栾明只用了2o分钟,足以可见其行走的度之快。
路过茶馆的时候,栾明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扭头望向茶馆后面的土丘上,那个刚刚填成的小土堆。
隔着远远的距离,看不清土堆的木牌上面的字。
就在土堆里面,长眠着苟叔,那个曾经仗义出手相助过他的人,那个曾经也属于千手组织一员的老男人。
只是,叶永春和叶妈妈他们,知道苟叔也是千手组织的人吗?
“呼”仰吐出一口长气,栾明怀着复杂的心情,再次踏上了出山的路。
从鹅宝山出来,一路上都没有再遇上什么阻拦,栾明非常顺利地坐上了一辆开往省城的货车。
黄昏,天边出现了一抹火烧云,将大地染成了一片金黄色。
一辆满载的货车喘着粗气,缓缓停在了隆兴市的城乡结合部,从车上跳下一个满身灰的少年,正是从鹅宝山出来的栾明。
顾不上连续几个小时的坐车疲劳,栾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激昂私立中学。
鹅宝山中出了大事,他得第一时间找到叶妈妈,将情况说明。
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冷雪寒能够解开栾明心中的疑惑。
当栾明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冷雪寒面前时,这个看似朴实的农村妇女,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志广,你咋现在才来?都啥时候了。”冷雪寒不无埋怨地嘟哝了一句,随即诧异道:“你姨妈呢?”
“姨妈没来。”栾明淡淡地应了一句,就听冷雪寒“哦”了一声,催促道:“啥也别说了,赶紧去火车站吧。”
“去火车站做什么?”栾明佯装不知情,故意问了一句。
不料栾明会有此一问,冷雪寒不由得一愣,脱口反问道:“志广,难道你姨妈没有给你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