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小姨妈一而再三的“恳求”,栾明已经动了恻隐之心。
不过他有自己的打算。
“呼”仰吐出一口长气,栾明淡淡地接道:“要走,也得等天亮以后,把苟叔埋葬好了再走。”
“可如果留在这里,随时都有被千手组织现的危险。”冷月秋似乎有些后怕,脱口接了一句。
“千手组织的人早就现了我们,如果要想为难我们,就算马上走也有可能被拦截。”栾明定定地接道:“要走你先走,我一定要参加苟叔的葬礼,看到苟叔安葬好了以后再走。”
“你为什么这样固执呢?”小姨妈不解地接问道:“苟叔只不过是一个外来人,我们只是无意中现他被水溺死,值得你为他冒这么大的险,留下来参加葬礼?”
“值得!”栾明不假思 索地应道,语气充满了坚定。
他不会忘记,在昨天随叶妈妈返回鹅宝山的时候,苟叔曾经仗义出手,赶跑那两个陌生男子,替他解了围。
他都还没来得及报答苟叔的搭救之恩,而此刻的苟叔却全身冰冷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又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去?
无论如何也要送苟叔最后一程!
听见栾明的语气,小姨妈知道他已经拿定主意,只得唉声叹气地说了些悔过之类的话语,希望千手组织的人不要那么快就找上门来。
然而事与愿违。
由于苟叔来自外乡,在鹅宝山没有更多的亲人,附近的山民们经过商议,决定次日清晨为苟叔举行简单的葬礼,让苟叔入土为安。
在那个信息闭塞的深山,山民们大多没有什么文化,也就没有追查苟叔死因的意识,只当是一场意外。
因为在事之前,曾经有人看到苟叔平时担水的水桶,有一只掉在郁江河岸边。
凌晨五点整。
天边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山民们开始为苟叔举行简单的葬礼。
先是鹅宝山里最为年长的老者,手捧一束白色的鲜花,嘴里念念有词,说的都是些哀悼苟叔的词语,随后便将白花放在了苟叔的胸口。
早已经僵硬的苟叔静静地躺在一块门板上,门板下点了一盏煤油灯,寓意逝者能够在阴间一路走好。
在苟叔的脸上,覆盖着一张黄色的纸钱,寓意苟叔在下面能够有花不完的钱。
按照当时的农村风俗,苟叔的葬礼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栾明和小姨妈站在默哀的人群中,互相没有多说什么,各怀心事。
栾明只想等到苟叔下葬以后,便马上赶往省城,去激昂私立中学和叶妈妈碰面,但却不想和小姨妈一起走。
对于出山的两条道,栾明早已经记在心里。
他打算先找到叶妈妈,将事件的真相悉数告诉她,然后就报案,把这些问题交给警察。
而他则要留在学校里面,设法找出时光穿梭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原本他就不属于这里,也没有必要继续为了叶家的繁琐而费心,甚至搭上性命。
虽然之前他也很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叶家摆脱困境。
但现在叶永春已经不在了,苟叔也溺水身亡,再加上这个阴阳怪气的小姨妈,所有这一切令栾明感到了绝望。
他已经失去了继续呆在这里的勇气。
“新魂上路,撒钱引路!”年长的老者对着天空撒出一把黄色纸钱,苟叔的下葬仪式开始了。
四个精壮的汉子站稳马步,同时喊了声“起”,便将苟叔的身子抬了起来,紧随年长老者身后,向着密林后面的小山丘走去。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山民们将苟叔的安葬地点选在了密林的小山丘。
栾明现,苟叔的下葬点,居然隔着浮桥不远。
而苟叔的尸体,就是在浮桥下面被摸索出来的。
栾明决定看着苟叔下葬之后,便悄悄从浮桥出山。
此时天边出现了一抹红霞,太阳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