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骇人声势的并不是黑暗法师本人,而是他胯下的一头骨龙。这头翼展过12o英尺的骨龙全身包裹在浓重的黑雾中,身上多处骨骼还显得残缺不全,但那跳动着红色光芒的眼神 显示出它的生命力现在十分旺盛,用不了多久,它就可以在召唤者的帮助下完善起来。
骨龙的出现并没有让李云感到太多惊讶。事实上,当他昨晚从陵寝进入地下大厅,就已知道,那支撑大厅的骨柱是龙的骨架。勿庸置疑,一头成年骨龙对黑暗法师来说,帮助是十分巨大的,这种听命行事的庞然大物不但是优良的交通工具,还是威力强筋的战斗机器。可惜,对目前的李云来说,这家伙太拉风了!它就像一个移动的招牌,去到哪里都是那么显眼。如果李云借龙骨架复活一只骨龙,就算打到迷雾峡谷,只要这家伙飞上那么几圈,也足以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胡里奥留下的空间袋也根本放不下这堆骨头。没想到,事隔几个小时,它成了别人手中的强悍武器。
李云现在还不清楚这个黑暗法师是因为同伴的丧生而退而求其次还是根本就是冲这龙骨来的。
骨龙上到地面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遵照主人的吩咐施展了一轮强悍的黑暗喷吐。带着强腐蚀效果的剧毒龙息如过境的风暴,席卷了周围的一切事物。那黑暗法师也没闲着,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魔杖一挥,大片大片墨汁般的黑暗迷雾涌动翻滚,战场很快被这迷雾裹了起来。
骨龙的盲感确实很适合在这种眼不能视的环境中作战,但李云知道,黑暗法师根本没有继续战斗的打算,因为他感应到,黑暗法师在放出迷雾以后第一个目标就是那枚粘在冰棱上,封有黑暗术士灵魂的冰块。嗤!李云将手中黑暗骑士的灵魂冰块也抛向那边,然后借迷雾迅脱离了战场。跟有骨龙傍身的黑暗法师战斗,势必牵扯到飞行和更加强力的技能的运用,那已非李云的本意。要知道,他的能力现在还不完善,一旦逼的太紧,很可能露出拿手的黑暗特性,那样会带来很多麻烦。既然黑暗法师根本不想打了,李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他当然选择了撤离。当然,李云不会忘记带走那断落的半片长剑,作为一个剑士,剑就是他的第二生命,不在乎武器只会让人对他的身份产生更多质疑。
托瑞斯克等人期待的人龙大战并没有生,黑烟缭绕的骨龙驮着它的主人钻出黑暗迷雾,迅的消失在北方的天际。耐色瑞尔的空骑团是萨兰诺人类七国中家底最薄的。花重金购买到狮鹫喂养技术并在耐斯迈建立第一个空骑团是在弗烈特五世上台近十年后才展开的。那些相比之下严重缺少战斗经验和数量稀少的狮鹫骑士现在能做的仅仅是侦测敌情,国王是绝不会允许这支部队和空中霸主的龙交手的。更何况,敌人是在逃窜。
数个神 *士在茵瓦瑞的示意下念动咒文,大片光芒如穿透乌云的阳光驱散了黑暗迷雾。除了无数冰棱冰山和掀翻的泥土、碎裂的石块,满目疮痍的死城中什么都没留下。 那些坚冰释放的寒息依旧浓烈,没有能量盾保护,即使身体强悍如骑士,也难免会出现冻伤。
茵瓦瑞皱着眉头四下寻找,结果很让他失望,李云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仿佛这个人活生生的消失了一般。“也许,该请总部的高级神 职人员来确认一下,我茵瓦瑞的名字很可能因为找到了光明教廷千年来第一位神 佑战士而名垂史册。”近距离的感受了下那坚冰令人窒息的含义,茵瓦瑞暗暗的想。
“真是件麻烦的事,这块土地不但需要净化,还需要大批的劳力修复破损的墓室和石碑,让那些死者重新入土为安。更让人惆怅的是,因为一个神 秘盟友的介入,给国王的报告难写了很多!” 奥斯塔尼斯右手扶着剑、环顾着四下道,文书向来不是他的擅长。
“没有波及到耐斯迈人民就是最大的贡献,想必英明的我王也会如此想。至于那位不愿暴露身份的盟友,目击他所作所为的人证实在很多,相信几位宫廷法师的报告中也会如实叙述事件的经过,子爵大人到是不必担心。此战我们牺牲了百多名英勇的将士,他们的家人想要得到体恤和妥善的安置,子爵大人恐怕要多费心了。”
“大师说的是,我正想再次请求法师会的帮助,如果等那些坚冰自己消融,还不知道需要多久,勇士们的遗体不能这样暴弃在这里 。”
“霍根大师,请您的属下在出手时不要太过粗暴,我需要足够的冰块等待教廷来人,以便寻找追查那名施术者的踪迹!”茵瓦瑞凑了过来。
“当然,大神 官阁下,如非有必要,我想还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法力浪费在融解冰山上!”
就在这几个面和心不和的人物商讨善后细节的时候,李云已经从容的回到家中。“先生,警报已经解除了,我们车队现在估计已经到了格罗曼伯爵的府邸门口。”雾接过李云手中装着糙皮甲和断剑的包袱道。
“嗯!准备的怎么样了?”在旅店中洗浴了一下的李云现在精神 很好,根本看不出曾在不久前恶战一场的痕迹。
“这正是我在等候您的原因,虽然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但拉娜小姐还是希望您能亲自确认一遍,这会让所有人心中更有底。”
“好的!雾,帮我换衣服,我不能穿者猎装迎接伯爵夫人和她的女儿。”
不一会儿,李云换上了一套手艺精湛但并不彰显的体面装束,从不离身的空间袋只得暂时交给雾,她那女仆的打扮有足够的办法携带这个皮袋而不让它显露在明面。
拉娜今天穿的裙子下身不再是那蓬松的款式和大蓬的褶皱花朵,明亮的银白素雅是裙子的主色调。三道水蓝色的环饰和水蓝色的褶皱裙边是裙子下身的惟一装饰。
在腰际,一条同样水蓝色的束带不但凸现了拉娜纤细的腰肢,更是在胸腹之间和下摆堆叠出一大两小三排折扇般的竖纹。在大的竖纹之上,也就是从胸下到脖根,则是紧俏平整的样式,这显然是为了尽显那一对诱人的峰峦。
这件裙子最华贵的地方无疑是那水蓝色的小氅,这件小氅在腰身的部分裁制的同裙子上身一样紧俏,一枚硕大的蓝宝石锁扣正系于胸前,将小氅从两边连成一个如展翅蝴蝶的下边,正好露出胸腹那些竖纹。而锁扣之上,则是一个长条形收紧的妥贴翻领。在小氅的两个肩头,两朵向外的、大花般的蓬松造型是这套裙的全部重点所在,所有的华美在这夸张的花朵上尽显,从肘部一直延伸到手腕的紧束衣袖和同样束紧的高领又让裙子多了一份庄重。可以说,这是一件没有任何裸露的华贵秋装,但毫无疑问,酥胸、纤腰、翘臀和修长的腿,都能够从这裙子得到充分的体现。不露骨却可以让人充满遐想,这就是此类裙装的最大特点。事实上,拉娜的很多衣裙,都有着类似的理念设计。李云要让那些所谓贵妇们知道,‘卖肉’那绝对是下成的选择,含而不露才更容易勾引男人们的视线。
“小姐,你今天看起来特别明艳美丽!”进门的李云腰身略弯,施礼道。
“谢谢,你的称赞让我充满信心。不过我不得不说,这件衣服穿起来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美好。你的设计似乎把衣服变成了一种折磨人的工具。”
“本来,这些衣服的款式就是另一个世界中旧时的产物。在那个时代,妇女如同现在这个时代的女人一样没有实际地位。她们的衣服本来就是要让男人们赏心悦目的。”
“听你的意思 ,在另一个世界,妇女的地位后来似乎有了极大的改善?”
“嗯哼!妇女们尝试像男人们一样在外操劳而不是照顾家庭。她们花在交际、应酬和算计、妆扮上的时间远远过了用在建立一个温馨的家*的时间。结果是,妇女证明和体现了自己的价值,在很多方面,他们比男人做得更出色,但整个社会关系却变得相当混乱,贞洁、忠诚、真挚的感情,人们似乎正在努力遗弃这些宝贵的东西。也许,妇女解放,是一种找到新的男女位置之前的必然牺牲和尝试,但我个人仍无法接受那种激烈的改变。”
“你似乎很钟情于男人作为世界的主宰者,而女人只是附庸、这种社会状态!”
“不,我只是从一个很客观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像这个世界黑暗精灵的社会关系一样,在那个世界,最早出现的也是母系氏族的社会。随着生存方式的改变,男人们开始变的重要并迅改变了自己在氏族中的地位,然后生的事你也清楚,狂妄、粗暴,动战争的目的不再仅仅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zhan有和yu望……这是一个平衡男女关系的古老课题。最初,女人们还是领导阶层的时候,她们作的并不好,或者说她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男人们就像一个突然得到了整个世界的穷人,他们变的忘乎所以。”
“所以,你担心的是这样的事情同样生在后来的、也就是你离开时的社会中?担心妇女解放会带来另一次动荡和伦理道德的崩溃?”拉娜显然听明白了李云的意思 。
“正是这样,我离开时,文明已经走上一条日新月异的展道路。随便一个人类只需几个小时,就可以飞越上万公里的距离去见另一个人,人类已经开始探索这个世界中神 才有能力探索的领域。但是,精神 上的进步却要缓慢的多,甚至可以说在倒退。一边是高展,一边是迅腐烂,人类已经掌握了足以毁灭整个位面的力量,社会矛盾的终极状态就是用这种力量将自己和位面完全毁灭。”
“我以为,一个活了几个世纪的人,他的心会变的完全麻木,但你似乎不同,我听得出,你很在乎那个世界。”其实拉娜更想确定的是李云会在乎的对象中有没有某个人。只有确定了这一点,拉娜才能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走进李云心中的可能。
“在那个世界,有个用的很广泛的标语:世界属于你我他!那是我的家,没人会希望自己的家成为寸草不生的废墟,不是吗?”
“好吧!我不得不说,我从谈话中获得了有关和谐这个词的启迪。那么安迪文,对于伯爵妇人一行的拜访,你有什么建议呢?”
“最好的办法是将你精心的计划实际操演一便。我来暂时充当伯爵夫人,而你,既要将我们的特殊产品推销出去,又不能让人觉得那是种卖弄,并且针对有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你要怎么应对呢?我很想知道。”李云微笑着道。
于是,从迎接入门到邀请参观,再到共进午餐,饭后的闲聊,甚至晚餐食宿的安排,整个过场细致的走了一遍,期间,李云用各种合乎情理的问题刁难拉娜,基本上都被她一一破解了。最后李云只给了一个评语,过分的完美反而会显得虚假。
剩余的时间,拉娜进一步完善计划,李云则溜达到厨房去指点晨几人做饭的手艺。虽然她们的手法、力道控制、眼力均属上乘,但一名优秀的厨师是无法通过三五道菜锻炼出来的。一些精细之处,还得李云亲自动手……
格罗曼伯爵夫人和女儿如约而至,一见面,伯爵夫人就盛赞那辆马车的舒适和豪华,拉娜欣然接受了称赞,并称那是属下一帮极有天赋的矮人所造。然后,伯爵夫人又为拉娜华丽庄重的服饰而倾倒,拉娜则借机提议,还有一些别致的衣服正想请伯爵夫人这样的名伶来评赏一番,于是,拉娜带着两位客人进入内宅,并‘顺路’参观了刚经过‘简单’布置的客房。
事实上,从迈进这所宅子以后,伯爵夫人和女儿就没有停止过夸赞。就仿佛一个粗鄙却又渴望美好事物的野人在导游的陪同下走进卢浮宫的艺术殿堂一般,无所不在的高贵和华美将这对母女彻底的‘炸’晕了,这从后来她们的表情和嘴中不停溜出的‘天!光明神 在上!’等等极端的感叹词汇完全可以感觉的出来。
中午那顿较之伯爵府上那次不知丰盛了多少倍的午餐更是让伯爵夫人和女儿的食量增加了一倍都多。而那些种类齐全、华丽特别的银制的刀叉和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出现的瓷器更是让母女俩稀若珍宝,显得有点无从下手,好在这是一次家宴,拉娜的温婉谦逊并没有让场面显得尴尬,反而充满了情趣。
饭后,拉娜在闲聊中开始‘诉苦’,称自己这个‘野丫头’为了挑起家族的重担,不得不穿上这种刑具般的衣服,不得不装出很有威严的样子……在博得母女俩充分的同情的同时,拉娜也兜售了如何让丰腴的身体看起来苗条诱人的知识,也就是那些衣服的特殊之处。而在谈话期间,饮用的爽口果酒无疑也成了轻松的话题之一。总的来说,这是次成功的交流,拉娜用各种新奇的知识填补了以前泛泛之交,缺乏共同语言的空缺,而她向伯爵夫人请教现在耐斯迈上层的贵族生活和流行文化的虚心样子,也使感觉自己有点像村妇的伯爵夫人心态得到了平衡和满足。
如果不是第一次拜访就留住是件很失礼的事情,拉娜相信,包括伯爵夫人在内都非常希望能在这里小住几日。在连番盛情邀请共进了晚餐之后,作为礼物,拉娜送给伯爵夫人萨尔玛、格尼菲一套精美的瓷器,送给卡瑟瑞妮、格罗曼的则是一条崭新的‘不小心’尺寸作小了的华美长裙,并且,给伯爵稍了一瓶自酿的红葡萄酒作为礼物。这瓶葡萄酒不但那酒液的味道远胜现在的葡萄酒,就是那盛酒的瓶子也是绝对是珍贵的。这只磨砂的玻璃瓶是目前李云的黑铁奴仆所能烧制出的最好成色的玻璃制品。因为时间太仓促了,尽管知道原理,透明纯净的玻璃瓶仍无法制处,而这有些不太均匀绿色的玻璃瓶装上红酒,自然有些遮丑的味道。不过,除了李云本人,谁晓得那绿色是不是故意装饰的云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