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窗户边看到tom丁像个很老实的孩子一样接受着那个瘦子的训斥,低着头一动也不动。训斥完,tom丁像跟屁虫一样跟着那个瘦子走了,瘦子的公文包也交给他拿,这样看tom丁就像一个替人拎包的小助理。
吴锦明也走过来看:“呵呵,有意思 的跑官!”
“啊?跑官?什么意思 ?”我很惊讶地问。
“像什么丁,tom丁这样的,我见多了呢,看样子应该就是国内的官员,犯了事情就跑出来了,多半是这样!”吴锦明低声和我说,“我手下还有一个呢,广西什么银行的领导,现在在我工地负责烧饭!”
“啊?那他们为何不跑美国澳大利亚呢?”我听了更震惊了。
“不是每个人跑美国都没事的,一个国家如果动用国家的力量想要找你的话,那很容易的,最关键在美国的话,你不涉及更高层的一些政治秘密,他这国家也不护着你,一些不高不低的官员在美国也是很有风险的。有一些还没有合法身份,很容易被各种华人黑帮敲诈!像tom丁这样有身份的算不容易的了,但我看他过得也不怎么样,不过那个瘦的人我倒是从来没见过呢!”吴锦明似乎很了解这一特殊群体。
“哦,我还以为这些人到了国外就成为暴发户了呢!”我感叹道。
“当然也有啦,那些准备充分的,而且不涉及敏感案件的,国家不急着抓的或者不优先抓的,甚至没有充分证据的,那就幸运了!这部分人也不少呢!”吴锦明补充道。
“那怎么还有人跑非洲这鸟地方来呢?你那个厨师真的原来是银行的领导啊?”我继续和吴锦明聊着。
“哈哈,每个人的门道不一样,我们广西小地方,在非洲的人多,这个小银行的领导据说也挺悲催的,被地产商设了个局,然后被破放贷了一笔巨额资金,听到风声要查这笔钱,通过关系就跑出来了。早些年讷和我有些交情,到了加纳来投靠我。我呢本来想在特码地别墅里面给他安排点采购啊之类的轻松的活!他这人呢,怕在特码被人看到,他胆子小的很,他说不如待到深山老林里面去踏实一点!他主动去的!我一个月给他开1万人民币了,正常广西工人才6000!”吴锦明聊开了。
“哦,那看来以前他帮过你大忙!”我看着远处站在停车场tom丁的背影说道。
“也没啥,人呢,都有落难的时候,关键时候拉一把呢!这家伙根本没捞到什么钱,就是让他领导和地产商给耍了!现在国内回不去,只能待在这里,老婆也离婚了,老母亲被气死了!说是家破人亡也不为过!”吴锦明很动情地对我说着。
“吴总讲义气!那这个tom丁看来就没这么好运气了!那个瘦子好像很凶的样子!”我笑了笑说道。
“他英语讲的很好呢!我估计是被当作翻译用了!这里淘金最稀缺的就是英语翻译了!那个瘦子不过听口音不像是广西人!其他地方的,以前也来没见过,也许白皛认识呢,你要想知道啊,可以问问!”吴锦明似乎自己要想知道,故意激我去向白皛了解。
“你们两在窗口聊什么呢?”白皛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我们身后,“走,吴总,到我办公室谈吧!”
我和吴锦明相视一笑,跟着白皛去到他办公室,伊万卡也还在白皛办公室。
吴锦明和白皛聊着清关的一些疑惑和操作注意事项,他还拿了一张a4纸把白皛说的一一记录下来。
伊万卡则还在翻阅可能是白皛刚给她看的海关文件之类的东西。
我很识相地站起身为大家泡咖啡,也一边听着吴锦明和白皛的对话。
聊完了清关,吴锦明倒是主动问道:“白经理,刚找你那个中国老板是谁啊?”
“你说老孟?”白皛看着电脑随口说道。
“老孟?就刚才那个瘦子!”我脱口而出。
“对啊,老孟啊,具体全名叫什么我不知道呢,反正他们公司很有名,你们应该都知道!”白皛还是看着电脑翻阅着邮件。
“什么公司?”我急不可耐地问。
“中石油啊!”白皛回复道。
“哦,你说那个老孟是中石油的?”吴锦明也很好奇地追问。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对人家老孟这么感兴趣呢?老孟啊,也不是中石油的,也算是中石油的,咋说的,是中石油在加纳子公司勘探集团的一个合作单位,专门负责为中石油提供物流仓促以及相关服务的!人家也和你们一样也有淘金哦,刚刚找我就是又进口了两个柜子的淘金设备,不过人家进的地滚筒筛设备,不是上林水泵设备!”白皛转过头,放下鼠标,看着我和吴锦明很认真地回答。
“哦,这么回事啊!”我和吴锦明异口同声道。
“你们为何对他感兴趣啊?”白皛反过来问我们。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而已!”我笑着给白皛泡咖啡。
“那老孟就是白手套咯!”吴锦明还继续问。
“是吧!吴总可别到处乱说哦,干我这一行本不该说那么多的!”白皛果断地说道。
“那一定的,就当没听说过这个人!”吴锦明笑呵呵地回答。
“啥叫白手套啊?”我倒是听他们说的有点云里雾里。
“就是白手套啊,就是坏人干坏事,不像被暴露指纹,就需要白手套去干啊!”吴锦明很幽默地回答我。
“没啥,不说这些了!吴总你水银的话,就从黄埔港出,用小船驳到香港出,这样就不需要过严格的中国海关了,相对安全一点!到了加纳这边的话,我会安排好的!但这费用会比较高,国内那头出口就需要12万一条柜子!”白皛言归正传,一本正经跟吴锦明说起水银进出口操作。
“这么贵啊?”吴锦明很老道地感叹一句,是想让白皛便宜一点。
白皛把电脑显示器转过来,然后指着上面的邮件内容给吴锦明看:“吴总,你看,这是我刚问的国内代理的报价,你看一条柜子12万,可不是我赚你的钱哦!你也知道水银正常是不能出口的,他们赚这个钱也是担风险的。我们公司在这件事情上只操作海运操作,国内这个操作公司会把柜子倒到香港我们公司船上,我们自己肯定不参与这个事情的,要不然出事了,我们世界第一船公司就受影响了!所以这钱呢也不是我赚你的,我只赚点海运费而已!”
“哦,明白,那会不会有风险啊?”吴锦明说出自己的顾虑。
“正常情况没有,他们能做这个事情,可能不是一般的人咯,具体呢,我也可以把联系方式给你,你再好好和他们沟通一下,这个人叫阿黄。但有一点我提醒哦,可不能向刚才问老孟一样去对人家刨根问底哦,要不然人家以为你在调查他,再多钱他也不会做的。”白皛端起我泡的咖啡喝。
“哦,那是!那肯定的!那谢谢白经理了,那加纳这边清关就麻烦你了!”吴锦明很客气,话锋一转很拎得清地说道,“这个呢,我也就不和这个人接触了,咋们做生意的,只要把货弄来就行,中间越少参与越好,你说对不对?那这个钱我就汇到白经理账户吧,你帮我操作就好了!我也省心一点,对方也不会多心!”
“看你方便吧!”白皛又把电脑转过去,回复了一句很婉转的话,既淡淡地弱弱地暗示吴锦明不要怀疑她,又很婉转地还是她这个操作没有很硬的关系根本做不了,从而使得吴锦明放心而且无条件信任。
“那个阿黄算不算你们船公司的白手套啊?”我半开玩笑地说。
“哈哈,也是白经理的白手套!”吴锦明一语双关,他知道那12万里面一定是白皛和国内那代理谈好的,里面一定是有白皛回扣的。
“切,净瞎说,小孩子没心没肺,大人说话,你少说话!”白皛缓解尴尬拿我开玩笑。
“哈哈,你们小两口可别为了我吵架哦,小生啊,都说上海男人怕老婆,我今天算是领教了!”吴锦明也缓解尴尬气氛顺着话题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