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十二月底,武氏真正被确诊为了喜脉,姚候爷到底还是借着新年,厚赏了一回府中上下。而这一次武氏就没有拦着了,只是告诫府中不得外传而已。
而姚王妃那边得了准信,自然也是非常高兴的,借着提前给姚萱生辰礼的名义,从自己的私房里添补不少好东西回去,而且念着是新年不好送药材和请医上门,所以没有再让御医跑这一趟,算是让姚候夫妇逃过一劫。
姚候爷一家舒坦了,忠义侯府上下也就都热闹喜庆的过了一个新年。
而到了正隆三十三年,大周纪年的第八十九年,姚萱也正式跨过了虚七岁的分水岭。
其实姚萱更习惯于按周岁来算人的年龄,毕竟对于上辈子的大龄剩儿来说,能把自己小算那么一、两岁总是好的嘛。
可惜古时是认为怀胎即算年龄的,都把刚出生的孩子算做一岁,所以姚萱只能默默接受自己已经告别童年了的事实……还好她是正月初九的大生日,总算没那么亏。
姚萱的年纪还小,也没有什么闺阁好友的,所以这个生辰原只打算家里人一起吃顿饭,外加请人进来演了几场小孩子能看的皮影戏而已。
不成想去王府接宫榆的人,竟把世子宫柘也一道接来了。
“小子冒昧登门,打扰了。”宫柘是被淑太妃给一道打来的,不过他心里也没有什么不情愿就是了。
尤其宫学年假放到十六,他在府上常被长姐找去念叨,能出来松散松散也是好的。
“不打扰,不打扰,是小女的荣幸才对,世子快请进。”姚候爷亲自到前院迎了两人,他虽是长辈,但宫柘是亲王世子,宫榆也是可位比郡王的亲王嫡子,所以大面上的礼仪还是要全的。
原想着只有自家人,武氏就把午宴安排在了后花园的暖阁里,这样既能看皮影戏,也能赏雪景。
这会儿多了一个宫柘,武氏见他也还是个少年,就只是形式的分摆了两张桌子,中间也没隔屏风,这样两边能一块讲讲话,也挺好的。
入席前,宫榆先祝贺了姚萱的生辰,然后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我见你喜欢我那套文具,御赐的我不好转送给你,这是我特地从皇长孙那讨来的,跟我那套样子最相近。”
姚王妃和当今太子妃是闺阁就认识的,彼此都很欣赏,如今虽说差了一辈儿,但没什么利益冲突的,关系反倒更好了,所以宫榆跟年龄相近的皇长孙也比较亲近。
“皇长孙知道我是要送妹妹,也备了份礼让我带来。”宫榆说着又从侍从托着的盘子里拿了个盒子给姚萱。
小孩子的人脉也是人脉,皇长孙的这个举动,未尝不是一个讯号,等往后皇长孙有什么好日子的时候,姚萱在托宫榆回个礼,慢慢的也就有可能变成忠义侯府和东宫的往来。
“哥哥帮我谢谢皇长孙。”姚萱福了福身后双手接过了盒子,打开见是一套十二生肖的金摆件,活灵活现的趣味十足,“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原来是这个,这是皇长孙还小的时候,太子哥哥送他的,还跟我显摆过。”宫榆跟皇长孙乃至东宫的关系都很亲近,又是皇长孙的堂叔辈儿,说话也就随意了一些,“倒是舍得拿出来送你。”
“还不是看哥哥的面子。”姚萱狡黠的一笑,不然皇长孙知道她姚萱是谁呢?
送完皇长孙的礼后,宫榆又依次把王府几个孩子托他带的礼物送上,而宫柘是本人带来的则留到最后,也算是压轴了。
郡主宫晏送的是一套内制的精致宫花,算是不远不近、规规矩矩的礼物。大公子和三公子的比之更降了一档,也都是套路。唯有二姑娘宫妩送的是自己绣的插屏摆件,材质绣工虽然普通,但也算心意十足了。
等宫榆把代送的礼物送完,姚萱也挨个谢过了之后,兄妹俩就一起转头看向了宫柘。
忽然被两双相似的大眼期待的看着,宫柘不由得顿了顿,才从自己的袖兜儿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贺表妹生辰之喜。”
“谢表哥。”姚萱双手接过这个只有她巴掌大的盒子,打开一看居然是颗极通透艳丽的红宝石,不禁有些讶然,“好漂亮啊。”
“这可是好东西。”武氏闻言接过盒子看了看,又递给了姚侯爷,同时脸上的笑容越亲善起来,“回头打个镯子给萱儿戴,又养人又保平安。”
红色在华夏一直是福色,红色的几种宝石在古代也多是幸福石、平安石的象征,宫柘送的这颗虽只有指甲盖大小,却是真正的红宝石,而且这样的水头色泽,也是很珍贵的了。
“是啊,世子客气了。”姚候爷对这份礼物也很满意,于他们忠义侯府来说,比这更珍稀的宝石也是不缺的,难得的是讨了好彩头。
“表妹喜欢就好。”得到姚侯爷一家这样真诚的感谢,宫柘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有了那么一丝的不自在。
他其实对送礼这事儿没什么概念,一般都是贴身内侍准备好的,今天是祖母提了一句福石,他才随手在自己的库房里挑了一个好看的……
送完礼物之后,大家稍事休息就入了席,武氏和姚萱这边主要就是吃喝看皮影戏,而姚候爷和两个少年那边聊的就热闹了。
姚候爷年少时外出游历过,见过不少风俗趣闻,把两个少年都听住了,后来连姚萱都在武氏嗔怪的眼神 下,笑嘻嘻的蹭到了这边来坐。
姚萱也听管家爷爷提过爹爹的光荣史,但自家娘亲从来不许爹爹讲给她听,怕她本来就够淘气的,再真给移了性情,这次她可算是沾了小哥儿俩的光了。
“团团,来坐爹爹身边。”姚候爷本想把闺女抱到腿上坐的,但想起妻子的警告,还是有些可惜的把人放下了,让下人在他身边添了个椅子。不过又是夹菜又是给她倒甜水的,半点不觉得丢了当父亲的面子。
宫榆对于舅舅的这模样已经见怪不怪了,宫柘却是颇为惊讶,甚至有些颠覆了三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