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态度?”宫晏被宫柘打断了话头,神 色有些不悦的哼了一声,但看着对方沉沉的脸色,倒也没敢再斥责下去。
宫晏虽是亲王府的嫡长女,但不论爵位还是祖母的重视程度,都跟她这个世子弟弟没法比,更别提圣宠了,所依仗的不过是亲姐姐的身份,自然没底气真的跟宫柘摆架子。
“是我想请你钱表姐明天过府做客,你帮我跟祖母说一声,我好往钱家送帖子。”宫晏敛了敛脾气,脸上挤出些笑意来。
宫柘一听宫晏提起这茬就厌烦,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姐姐想宴客,自去请示母妃便是,祖母又不管这些,何必叨扰?”
一面埋怨着钱家支持钱侧妃进门,一面又以钱家这个外家为荣,时不时想接人过来演上一出姐妹情深,宫柘对此已经不想理会了。
“不帮就算了,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宫晏气的起身一摔袖子,窝了几天的心火到底还是了出来,“别人家的表妹来了一住好些天,祖母喜欢父王也给脸,咱们嫡亲的表妹却连登门都难,这样你就有脸了?”
宫柘背过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失态的宫晏,真不知道原本还算骄傲清贵的长姐,怎么越大越不可理喻了?
如果姚萱在这里,就能给宫柘一个明确的解答了,那就是青春期综合征!
可惜宫柘不理解,所以面对长姐的无理取闹,宫柘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等她自己冷静下来。
“算了,不请了不请了!”被宫柘冷漠的眼神 盯的有些不自在,宫晏下意识的缩了缩袖子里的手,随即想到刚刚丫鬟的禀报,又不甘示弱的补充了一句,“还有那个姚萱啊,你以后离她远些,原来看着只以为是个会讨好的,今天才知道居然那么没规矩……”
“长姐慎言!”宫柘一声冷呵打断了宫晏,不想再听这些无意义的废话,告退一声后转身就走,徒留宫晏一人在屋里憋气。
宫柘姐弟的这次不欢而散,姚萱那边自然是一无所知的,等她睡完午觉起来时,姚爹已经在前院和王爷下起棋了。
姚侯爷虽然不待见这个王爷姐夫,但他可不会傻的明白表现出来,反倒是深得同谨顺亲王交好的真谛,外加颜值上的天然加成,把人哄得简直当他是知己——但除了惧内这点,谨顺亲王对此表示有些瞧不起。
也因为这份亲近,谨顺亲王在妻弟见过了姚王妃和小康康,带着姚萱和宫榆准备离开时,特地让世子宫柘亲自相送出门,可谓是给足了姚候爷面子。
姚爹对亲王府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面前这个小世子性子虽冷些,但对他们姚府并没有什么敌意,在宫中对宫榆还颇为照顾,所以从二门出来后,他就主动跟小少年搭上了话。
而宫柘也有意配合,等到了前门时,两人间的气氛居然还挺融洽的。
宫柘一路将侯府的马车送出街口,这才骑马返回了王府,而在离了王府两条街后,姚爹也不在马上端着了,直接钻进马车跟女儿外甥同坐。
姚萱仗着壳子还小,在姚侯爷坐稳后就扑过去撒娇抱胳膊:“爹,我好想你啊。”
姚爹被女儿哄的心里高兴,但面上还是故意不信的抱怨道:“净哄我,我看你是乐不思 蜀了,要不是爹爹送信来催,你怕是都想不起我跟你娘!”
“冤枉啊,原不也是说好今天回吗!”姚萱不依的搂着姚爹胳膊晃,还把宫榆拉下水,“还是我和哥哥亲自写的信,你和娘都答应了的,是不是啊哥?”
宫榆想起姚萱曾一本正经的说,她爹看不见她会没心情吃饭,她娘会想她想的睡不着什么的就忍俊不禁:“是啊舅父,团团天天都念叨舅父和舅母的,怕你们看不见她就茶不思 饭不想,祖母被她逗的笑个不停呢。”
“是吗?总算你这小丫头有点良心。”姚侯爷被女儿摇晃的也绷不住笑了,搂过姚萱坐到了自己的腿上,转而夸起了外甥,他小小年纪就有心给自己写百寿图,还字字都写的那么认真工整,确实让姚候爷非常欣慰欢喜呢。
虽然姚萱说过舅舅很喜欢他的礼物,但亲耳听到舅舅这么说,宫榆还是难掩高兴的红了脸颊,小美男脸红什么的,姚萱简直要忍不住上手捏捏了,太可爱了啊。
舅甥两个聊了几句,话题就又转回了姚萱的身上,谈起她对府里几个孩子的观感,尤其是两个女孩儿,毕竟以后要是常来常往了,姚萱还是跟内院里的女孩子接触的更多些。
“也都还好吧……”姚萱想了想,将自己对几个孩子的简单印象说了说。
两个女孩跟姚萱的脾气都不太合,但至少面上还过得去,也幸好那两个都大了,姚萱再表现的稚气些,玩不到一起是很正常的。
至于其他男孩子,她只在请安时见过一面,印象都很肤浅表面,唯有世子宫柘因为宫榆偶尔会提起,所以姚萱还算知道一些,感觉那个小酷哥虽然性格冷些,但并不是偏激阴暗的冷漠,反而是种正气的高冷,还蛮有趣的。
“那孩子我也觉得不错。”姚候爷和宫柘聊了一会儿,也觉得这是个心正而聪慧的孩子,又有淑太妃那样睿智的老人教导辅助,以后定能撑起谨顺亲王府的门楣。
而有这样的家主顶门立户,宫榆兄弟俩就能轻松很多,他们姚家也能省心了。
所以姚候爷又告诫宫榆:“若是往后有人挑拨你们兄弟俩的关系,榆哥儿不要轻信,反而要跟你哥哥多沟通,咱们姚家并无什么觊觎之心,你们兄弟自然可以坦荡相处。”
当然了,他们姚家虽然没有跟原配子女争什么的心思 ,但钱家态度一向不好,如果小世子也起了坏心,那他们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姚侯府虽然在当朝沉寂了下来,但怎么也是跟太祖皇帝打过江山,大权在握过的四公之后,手下还是有些底牌的。
不过这些话,就无需说出来让小孩子不安心了。
“榆儿知道了。”宫榆闻言端正的行礼应诺下来,心里也是一阵轻松,他本就无意跟世子哥哥争什么,只想护得母妃和亲人平安喜乐而已,如今得了舅舅的明示,心里自然更加踏实了。
说话间,马车已临近侯府大门,三人便止住话题,高高兴兴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