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蒙蒙,如坠深谷,不见天日,只有一盏灯笼出淡金色的光芒,照亮一块容身之地。
柳子归如松树一般站在那里,而徐千雅却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柳子归的脖子,把头埋在柳子归那并不宽阔的肩膀上,惊慌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牙齿一直在咯咯的大颤,脸色苍白,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柳子归没有拨开徐千雅,而是单手轻轻的在徐千雅的背上拍着,安抚她那颗经过度的心,嘴里轻轻的说道:“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呢!一切都有我呢!”
声音由远而近,像是在梦中的召唤,带着一种奇异的波动进入了徐千雅的耳朵,传入她的心里,是她那颗砰砰直跳的心慢慢的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徐千雅才恢复了说话的能力,虚弱的说道:“谢谢你!”顿了顿又问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柳子归道:“我叫柳子归,你可以叫我小归!”
徐千雅点了点头,颤声说道:“前面好恐怖,我们走别的路好不好,小归?”
徐千雅的声音几乎用哀求的声音说道。
柳子归嘴上挂着淡淡笑,此刻他的笑充满了温暖,像是天上的太阳一样,即灿烂又阳光,温暖人的整个心房,让人在不知不觉中相信他,依靠他,仿佛他能够带着自己走向传说的天堂。
“不用害怕,不是有我嘛,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作为你的依靠,你还还有什么害怕呢,来,我扶着你,我们一起走。”
说罢,便扶起徐千雅,徐千雅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中香味柳子归没有闻过,但是很好闻,若是春天把她放在山野间肯定会惹来蜜蜂,所以柳子归很享受这股香味。
徐千雅的身子很柔软,扶着她的身子,柳子归的脑海总会飘过柳絮的样子,她也不是很沉,即使整个身子的重量全都挂在柳子归的身上,也不显得累赘。
拨开浓郁的雾气便看到了一条河,河似乎很快,手里的灯笼根本无法照到对面,只能照到面前的一点点,但也足以让人触目惊心,怪不得徐千雅会吓得胆寒失魄。
河里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尸体,这些尸体都已经腐烂、胀,早已看不清原来的面目,即使连最基本的男女都难以分辨,有些肉烂掉了一半,像是一堆烂泥,在烂泥中那些骨头很是显目,森白森白的,映衬着黑色的筋脉,还有许多像蛆一样的虫子在这些腐肉里面钻来钻去,仔细的倾听还有一些滋滋的声音。
柳子归从怀里拿出了一道符咒来,递给徐千雅,让她遮在鼻口处,这是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符咒,用来防护毒气的符咒。
这次徐千雅倒是没有第一次那么惊慌失措,而是紧紧的抱着柳子归的胳膊,好在冬天的衣服穿的比较厚,柳子归才没有被徐千雅的指甲刮伤。
“小归,这是什么东西,好恶心,好恐怖?”徐千雅的声音有些颤抖,说明她的内心不是那么的平静。
“别怕,觉得恶心别看它就是了,来,闭上眼睛,我带着你走!”柳子归安慰的说道,其实他自己内心暗骂自己冲动了,看到这样的情景,柳子归想到了柳十三对自己说过的尸蝺。
尸蝺是一种蛊虫,至于传自哪一代,哪一个人,已经无从考证了,只知道它传承了好久,而且还是一门极为歹毒的蛊术,尸蝺对于生长繁殖的环境有很高的要求,先温度不能低于四十摄氏度,其次地域要潮湿,水分要充足,这两地是最基本的要求。
尸蝺的歹毒不在于后面的蝺,而在于前面的尸,它是依尸而生,它的胚胎必须在尸水里面才能存活,依靠尸体提供的养分才能生长,而且养分与尸水的量很大,没有上百人的尸体堆积根本不足以养活一只尸蝺。
尸蝺小的时候很小,大约只有蛆那么大小,形状也很相似,只是成年之后比蛆多了两只触角,皮肤也开始便灰,成年之后身体成长的非常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只要有养分,便可不停的长大,而且成年之后便可脱离尸水腐尸而生活。
成年的尸蝺几乎肚子是无法喂饱的,它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找吃的,但它们也不吃别的,只吃死人的肉,没有死人的肉,就活人变成死人。
尸蝺的含有剧毒,浑身都是粘液,沾到人的皮肤若不及时用药水清洗便会皮肤溃烂,疼痛难忍,最后毒入骨髓,五脏六腑溃烂而死。
一般情况下,主人都会在尸蝺快要成年的时候,让其沉睡,寄养在尸水腐尸池当中,等需要的时候才拿出来,种入敌人的腹内,中招的人最后会被尸蝺从内而外,啃噬的只剩下骨架子,这样成长的尸蝺一见到阳光,不出三刻时间,便会死去,这也是为什么尸蝺没有泛滥的原因。
这里处在地底的深处,温度很高,又有一条地下河,还不会被人现,完全满足了基本的条件,只要挖一个大池子,往里面蓄满水,最后抛入无数具尸体,等尸体腐烂之后变成腐尸池,放入尸蝺的胚胎,静静等候便可。
看着池子里的尸体,肯定是有人经常进来,往里面添加尸体,才能保证腐尸池长久以往,但这个人到底是谁呢?附近也没有听说有人口失踪,那这满池子的尸体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柳子归一边行走,一边静静的思 索着,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水泡的咕咕声音打破了柳子归的沉思 ,柳子归警惕的停下了脚步,看着腐尸池的水面,在一阵水泡过后,窜出了一条黑乎乎的东西,柳子归赶紧抱着徐千雅跳到了一边。
柳子归刚离开,那东西便落地了,像一条大蟒一样,足足有两个成年加起来那么长,很粗,比成年人的大腿还要粗上一分,浑身通黑,头上还有两只触角,触角的顶端长着圆圆的红色的肉瘤,看不见嘴,浑身上下裹着一层黏糊糊的稠液,落到地上呲呲的冒着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