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安还是很愉快地接过了圣旨,又和小桂子唠嗑了几句,这小桂子说话不阴不阳的,而且似乎对沈安没什么兴趣,聊了几句便离开去传下一道圣旨。
给沈家下的这道圣旨几乎整个临安城都知道是什么内容了,查封沈家全部家产!
一个糕点界的巨头就这么消亡了,这还是算好的了,沈家的糕点原本是想进入皇室的,若是严重一点,那便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株连九族啊。
沈定庸站在沈府的大门前,他的目光落在那正在被几个官差贴封条的大门上,尽是复杂。他的身后跟着几个沈家女眷,哭哭啼啼的,还有几个背着包袱的老奴和丫鬟。
沈仲清从马车里面探出头来:“父亲,时候不早了,再不出我们今天出了临安就只能住在荒野了。”
与此同时,后面又探出一张清秀儒雅的脸庞,却是沈府的另外一个庶子,爱读书的沈仲文:“父亲,祸兮福兮,但凡这样的事,早已天注定,不必过于忧伤,出了大青山,前面是条河……”
沈仲文倒是看得开很多。
“沈家的基业……败在了我沈定庸手中,我无颜见列祖列宗啊……”沈定庸苦叹,“算了,走吧,出了这样的事……走吧……”
“仲……仲原呢?”一个女眷停止了哭泣,忽然现沈仲原并不在这里。
这时一个老奴走上来说道:“大公子他说他去办点私事,让我们先走,他会去终点找我们的。”
沈定庸闻言想了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随后又苦叹一声:“走,启程,我也不想管了……”
虽然是被抄家,不过沈家还是藏有一些私房钱的,众人一个接一个地上了买来的几辆马车。
直到沈定庸的时候,他回看了一眼沈府,目光之中极为复杂。
接着,他头也不回地进了马车,车夫吆喝了一句,几辆马车便徐徐离去,淡出视线。
沈安听说沈家今天要离开临安,他踌躇着是不是应该去送一程,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这具身体毕竟是沈家养出来的。
站在通往沈府的一条巷子内,沈安停住脚步,仔细想了想,他决定还是不去了,实在太尴尬。
摇了摇头,掂了掂手提袋里的一些银两,沈安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转身往回走。
忽然,一股危机感出现在他身后,以他多年躲黑枪的经验……忽然只觉得后脑勺传来一阵沉闷的敲击,随即眼前一黑。
竟然没能躲开……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躲开啊……
……
朦朦胧胧中,后脑勺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沈安艰难地睁开了双眼,眼前,似乎是一间面粉作坊。
一包包面粉存放着,屋里光线不好,所以略微有些暗淡,不太看得清东西。
“大公子,为什么不直接解决了那个小贱种,早点解决他,我们也好去追赶老爷。”
嗤嗤嗤——
一阵打磨金属的尖锐声音在隔壁响起,让沈安听得头皮麻,下一秒,他便意识到了什么……
刘三!沈仲原!他们,要害自己!
沈安作为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其实他并不怕死,只是现在,他还不能死,也不想死!
沈安试着动了动,现双手被什么给束缚住了……
一定要迅解开,稍微挪动了一下,他的双手触碰到了一块尖锐的东西,很冰凉,应该是一块石头。
沈安笑了笑,把双手上面的那层束缚,放在那尖锐的石头上打磨起来……
隔壁那尖锐的声音没有停下来,伴随着传来沈仲原冷血的声音:“等他醒过来,我要让他生不如死,然后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我要慢慢放****的鲜血,他身上的血是沈家的,他得归还,他的身体也是沈家养大的,也得归还……”
“大公子,我们这样做很惹人怀疑啊……”刘三的声音有些恐惧。
沈仲原的声音冰冷得可怕:“不怕的,到时候我一把火把这里烧干净……把这里都烧成灰……”
沈安默默地听着两人的议论,越是听着,他的目光就越是冰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这个沈仲原三番五次跟自己过不去,现在还想谋杀自己,真的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
手上的束缚快要被磨断了,沈安加快了度。
嗤嗤嗤……
金属打磨的尖锐声突然停止,寂静中,沈安磨着手上束缚的声音尤其明显。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了过来,一会儿后,沈仲原便出现在沈安面前,他的身后,跟着缩着头的刘三。
沈仲原看着靠墙坐着的沈安,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蹲下来。
“你说你啊,千不该万不该,你学什么经商啊。”沈仲原揉了揉眉心,一脸遗憾,“你说你,以前呆兮兮的一个人,怎么会变得这样,我听说你写了几诗……好像文采还不错的样子,你要是安安心心地读你的书,你就是考了一个功名,我也不会这样对你,因为你那样也就只是……”
“唉……”沈仲原长叹一声,“沈家养你那么大,你说你毫无贡献也就罢了,竟然还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的,沈家养你这么多年都白养了啊。”
“你知道沈家的基业有多大吗?啊!”沈仲原突然狂吼起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求救啊,这面粉作坊就是被你弄的被查封的沈家产业的一小小部分……”
“你大声求救啊!放心,大声求救,你还是有机会活下去的,这周围虽然没什么人家,不过谁又知道是不是有路过的人呢?哈哈哈哈……”
沈仲原状若癫狂,心中积累的怨恨在这一刻轰然爆。
“你知道你夺走的东西是什么吗?你夺走的是属于我沈仲原的全部东西!我,要,你,死!”沈手中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匕,抵在沈安的脖颈上。
沈安只是静静地看着疯狂的沈仲原,此时的沈仲原,几乎失去了理智。
不过他很快就把匕撤了下来,然后淡淡地看了一眼沈安:“我要你,用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哦,对了,还有我那个弟妹,也不知道她会伤心成什么样子,我听说临安有几个淫棍……”
沈安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你这个人,就是太自大了,自大的人,不好。”
沈仲原还疑惑沈安竟然开口说话,他正打算再泄一下自己的怨恨……
然而这个时候,明明被他绑住得死死的沈安突然如一头怒的豹子一样快向他冲了过来,这度,俨然不是一个普通的书生能有的。
沈安在最后的那一刻终于磨断了手上的束缚,沈仲原之前的那些泄的、恶毒的话他之所以没有插口,便是拖延时间,等待时机,一击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