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斯水下基地,巨鲸号内部指挥室,林国栋本来也没把包达明带来的俘虏多放在心里。可当他看到了包达明所带进来的两个俘虏之时,也不知是因为何种神 秘的原因,总之他认为眼前的那个少年令他非常的不舒服。
他指着薛逸清道:“你今天出勤,就抓了这么两个亚特兵?”
包达明答道:“是的,而且根据属下的初步审问,属下已能确定,这两个亚特兵正是昨晚突袭我们防区的那一伙人。”
一听这话,林国栋顿时对薛逸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对包达明道:“把他们俩带到审讯室,我要亲自审问他。”
包达明道:“没问题,我这就办。”接着,薛逸清与秃瓢又被本斯卫兵押出了指挥室。可就在薛逸清临出门之际,他的余光突然瞟到了一个站在门口的卫兵身上。那人头戴本斯军帽,帽檐压的很低,可那人的嘴巴鼻子却被薛逸清看了个清楚。一瞬间,他突然继而觉得那人的轮廓比较面熟。
出了指挥室,薛逸清又忍不住向后看了看。不巧的是,那名卫兵也正巧跟在包达明的身后。他看来原本就是属于包达明那侦察排的编制,只不过早些时候薛逸清没现他,因此没在意。
包达明见薛逸清回头,立即跟着回头去看他再看些什么。他并不知道薛逸清的想法,便问道:“你看什么?”
薛逸清已经看到了那个卫兵,而那人依然低着头,显然是有意要隐藏自己的面容。此刻面对包达明问,薛逸清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他手上戴着手铐,即使有办法打开,此刻也只好乖乖戴着。二人垂头丧气地在本斯边防指挥部中,倒吸引了一帮兵士军官的目光。
卡亚河内围,彭凯强带着第二分队以快渡过,另外五名因薛逸清掩护而成功撤离的五名士兵,此时也已经与第二分队成功汇合,并将本斯边防指挥部的前段详细路线情报告诉了彭凯强。
彭凯强感慨道:“薛逸清到底不是正常人,这种事也就他敢做得出来。”
黑子笑道:“我怎么觉得你这话不像是夸你的上司,反而有点讽刺的意味。”
彭凯强立即冲着黑子的胸口挥了一记轻拳,并道:“别跟我耗嘴皮子了,现在队长不在,咱们也该好好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薛逸清,又不知道他现在深入虎穴是否安全。不过薛逸清无论如何,他也无法知道答案。如今唯有靠手下十几个人,奋力一搏兴许还有出路。
与众人商量之下,彭凯强决定依然要等到天黑动手。白天他们得防备本斯的大部分侦查设备,而夜晚则没有那么多危险。再者审问这种事,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他相信以薛逸清的本事,绝对能够撑到晚上。想个不好听的,即便薛逸清撑不住,死了。他们也依然能够利用薛逸清留下的情报,找机会捣毁本斯边防指挥部。
彭凯强这么想,绝不是忘了兄弟情谊。因为他知道,如果薛逸清现在就在这里,也一定会同意他的想法。
薛逸清跟秃瓢被包达明带进了昏暗的审讯室中,倒没有分开审讯。这倒是个新鲜事,与薛逸清之前想的情况还要更好一点。
他们俩被本斯兵强行按在了金属老虎凳上,薛逸清笑道:“虽然现在这个社会是文明社会,可有些古代的刑具倒是没有被淘汰,呵呵。我说,等会不会还有烙铁吧?”
包达明冷笑道:“放心,烙铁这种无聊的刑具我们是不会用的,不过我们有一些特殊药物。那可是我们国家的卓越药剂师明出来的好东西,你们俩要是不配合,一定会让你们爽到极点。”
薛逸清轻蔑一笑,完全没有把那些什么药放在眼里。即便本斯用那种能够让人说出实话的药,薛逸清觉得也没什么好怕的。因为他相信以自己脑中意识芯片的控制能力,绝对能够抑制。倒是秃瓢,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薛逸清虽然早就想过这件事的处理方案。只不过他当时没有想到,一时三刻又得尽快行动,因此把这件事给耽搁了。
“可以开始审问了吗?”薛逸清淡淡问道。
他故意问一问,只想知道那本斯少校的态度。哪知道包达明的态度骤然一变,居然一字不提,并带着大部分的亲卫兵走出了审讯室。临走之前,他对薛逸清与秃瓢道:“先让你们冷静冷静,好好想想供词。我们林国栋营长有个习惯,他不喜欢在白天审讯犯人。所以,只要委屈你们等到晚上再说了。”
说完之后,包达明又对其中两名卫兵道:“你们俩就守在审讯室里,好好看着犯人,若是让他们跑了,军法严惩。”然后,他又瞄了一眼双手反绑,一脸淡然的薛逸清,便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原本狭小压抑的审讯室一下子少了那么多人,薛逸清才能轻松地呼吸了一下。他也不怕身旁两个看守卫兵,直接问秃瓢:“秃瓢,你还受的了吗?”
秃瓢有气无力地道:“唉,早上吃了几条虫子,压根就不,你以前好像是我们本斯在亚特的侨民,怎么突然又知道回国了。呵呵,是不是在亚特不好混,只好回到自己的祖国。”
薛逸清坐在一旁,二人对话他是听的一清二楚。他心想,原来亚斯的真正国籍居然是本斯。这么说来,倒可以解释亚婷为何为巴卡组织效命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本来就无法用三言两语能说清楚。薛逸清更认为有个可能性,巴卡组织效力的那个真正国家,甚至与本斯也有过不可告人的交易。
而亚婷则是由本斯远到亚特生活的卧底,她从小接受严格训练,更能混迹在亚特各处寻找情报,实在是苦了她了。
亚斯聪明绝,自己带着突击队被龙天丢弃任他们自身自灭,到现在也算存活时间过了二十个小时。只要再熬一会,最起码多活了一天。想到这,薛逸清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笑声尽放,丝毫不在乎身旁那小张的看法。
小张原先就因为亚斯为了这两个亚特俘虏竟然要他去倒水的事暗自生火,现在亚斯已走,他不必再看薛逸清脸色。如今薛逸清无故笑,顿时惹得小张瞬间作,指着薛逸清的鼻子开口即骂:“你不过是一个俘虏,有什么资格笑?”
薛逸清对这个小张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好感,他生平最恨的就是欺善怕恶的人。于是面对小张的刁难,他豪爽地回答:“心里高兴,所以想笑就笑。”
小张怒道:“你有什么好高兴的事?”
薛逸清道:“我不告诉你,你怎么慢慢想去把。”
这话着实把小张气的不轻,他正准备挽起袖子想要薛逸清一点厉害的尝尝。哪知道此刻审讯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林国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跟着他的,还有两名随行参谋。
薛逸清心道,这不是三堂会审嘛,都n年前的故事桥段了,没想到现在还会有人喜欢用。
三人进门之时,根本就不正眼打量薛逸清与秃瓢。秃瓢肚饿,仅仅喝了刚刚一杯水完全不起什么作用。他虽然不至于晕倒,但也没有力气去跟本斯高官对骂。
林国栋看着刚刚一直扎他眼睛的薛逸清,道:“让你想了这么久,想通了吗?我不喜欢旁敲侧击,也不喜欢威逼利诱。总之我很懒,我希望审讯能很快就得到我想要知道的答案,你看起来不像个笨蛋,应该很明白才对。”
薛逸清暂时先点点头,以作回应。林国栋面露笑意,对薛逸清的举动相对而言比较满意。他问道:“还,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我问你话,你只需回答是不是就行。”
“是。”薛逸清爽快地道了声,心里却暗自着急,又不知道自己的部队何时能到达支援。这种没有通讯从而无法配合时间的苦恼,唯有他独自知道而已。
“根据我们指挥部得到的情报,你们这支小分队昨夜居然炸死了我手下一个侦察排中四名士兵,其中还有一名少尉副排长。我先问你,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薛逸清心说,我脑门上又没刻坏蛋的记号。凭什么这个林国栋一来就认定他就是做出昨晚事情的元凶,难道他会未卜先知?这太夸张了。不过薛逸清仗着日内瓦公约,他觉得自己搏一搏也未尝不可。
于是,他直接仰头承认:“是。”他回答归回答,心里却想,这个林国栋到底再卖什么药。即不用药物逼供,又不用测谎仪器。难道说,他仅凭这种问话,还能确定答案。薛逸清相信科学,对于这种子虚乌有的占卜之事,那是打死他也决计不会相信的。
而林国栋听到薛逸清承认,倒没有太过惊讶。他不怒反笑,道:“其实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现你很不一样。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你虽然是个列兵,却是昨夜突袭我们防区的那支小部队的指挥官。”
薛逸清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模棱两可地道:“你见过列兵能做指挥官的吗?”他这么说,只是把问题抛给林国栋,无论他怎么想,即便让他想破脑袋,也不是薛逸清的责任。
林国栋点点头,道:“是的,我这个猜想确实有点异想天开。况且我就不相信,哪有指挥官被士兵抛下,还为士兵掩护的呢?”
薛逸清立即随着他的话笑道:“就是,那我们哥俩现在落在你手里,你想怎么办,随便好了。”
林国栋道:“看来我们得换个交谈方式。”他这次不看薛逸清,反而瞟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两个参谋。薛逸清无意中看见,林国栋的眼神 中竟然有着一丝不耐烦。
“哦,我明白了。原来这家伙性格根本就没那么沉稳,他今天这么跟我说话,完全是旁边那两个参谋的意见。”
薛逸清确实猜对了,林国栋为人急躁没耐心。他原本主张用严刑逼供薛逸清与秃瓢这两个亚特士兵,尽管他还不知道这二人的名字。不过名字对与军人而言,根本无胜于有。在林国栋眼中,军衔是唯一一个能证明军人身份的象征。他更清楚,亚特的士兵各各不怕死,若非无法可施,起先最好不要利用严刑逼供这种下级招数。
而林国栋忍到现在,终于忍不下去了。他接着对薛逸清道:“你可以随便说话,不用只回答是与不是。我在问你,你们这支小分队潜入我们的防区,究竟有什么目的?”
薛逸清想了想,居然开口反问:“嗯,你先告诉我,现在几点了?”
这没缘由的问话在林国栋听来,还以为是薛逸清故意挑衅。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而装绅士早已令他觉得浑身不自在。现在频临爆,幸亏身旁两个参谋及早觉,更用咳嗽来提醒林国栋。
林国栋哼了一声,并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道:“八点二十三分,你难道有约会?即便有,只怕你也无办法去赴约了。”
“八点二十三分,应该到了才对。”薛逸清自言自语道。他神 情漠然,仿佛瞬间灵魂出窍一般。而林国栋看在眼里,还以为这个坐在他面前的俘虏突然精神 受了刺激,一时之间倒不知该如何对答。
薛逸清的眼神 却以突然转变,他不再温和友善,可惜林国栋却看不出来。旁边两个参谋善于察言观色,此刻以察觉到情况不对。但他们也无法看透薛逸清究竟想要做什么,只是同时被薛逸清身上散出的无形压力逼迫,使得他们忍住动了动自己的屁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