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琳琅阁,就径直回铸造坊了。
一回来,他又将之前五千金币的事情,跟苏厚一一说了。
苏厚听完之后,心情也是大好,他也正为当前急需用钱的事情而愁。
又过了一会,兴致不错的苏厚放下了手中的铁锤。
“我出去办点事,晚点回来。”苏厚换好了衣服,撂下一句话就出去了。
“哦!”苏生随意应了一声,又埋头于自己的铸造之中了。
每次一有好消息,苏厚都会忍不住,提前出去庆祝一下,跟一些老相识们喝上那么几杯,苏生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只是他对这些却不怎么感兴趣,一门心思 都在铸造上。
想起夏秋的话,苏生对自己获得那份委托还是很有信心,越是一些有难度的委托,苏生越有信心。
“叮叮叮”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苏生挥出的锤,比平时更快,也更加有力量。
从小就被赶出苏氏部落,记事开始,少年的生活就非常艰苦,五岁之后基本上就整天跟苏厚一样,呆在铸造坊了。
从小的熏陶,加上苏生那过于常人的感知,让他在铸器上的天赋,也非常人所及。
若不是因为灵脉的问题,苏生甚至想过,将来自己可能会成为一名炼器师。
任何人只要稍加努力,基本都能成为一名铸师。
但想成为炼器师,可就完全不同了,天赋、机遇、努力、良师...,一样都不能少。
“叮叮叮”带着一丝对未来的期待,少年疯狂运转起‘苏氏三连锻’。
这苏氏三连锻,是由苏氏部落代代传承而来,经过了无数年的积累。
虽说是战决,不如说它是一门铸造手艺更妥当。
这套战决主要是用来强化身体对力量的运用,就算苏生没有灵气,修炼这苏氏三连锻也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平时非常流畅的苏氏三连锻,今天却变得有些怪异了。
苏生落锤的节奏,不再像原来那么精准了,甚至还有些杂乱。
刚开始的时候,落锤的声音还是很平缓。
但是很快,敲击声变得非常急促...,忽又变得缓慢...,忽又变得厚重了...
奇怪的落锤声,显得颇为怪异!
这么混乱的节奏,在一个握锤很多年的铸师手里,是很不寻常的。
以苏生之前的实力,就算他不用思 考,下意识的挥锤,应该都是同一个节奏才对。
这么不和谐的敲击,除了刚上手的那段时间之外,这还是第一次见。
而此时,握锤的苏生,却猛烈地感觉到体内,好似有什么力量在觉醒一般。
这种感觉,以往他也曾有过,只是很微弱。
但这一次,却变得异常强烈,像是到了爆的时刻...
突然......
在“砰 ”的一声响动之后,一股无形的波动以苏生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那轻重不一的敲击声,也突然变得十分规律。
不过,这是一种不同于以往的律动。
现在的这股敲击,更加自然,更加随心,更加有力量,也更加完美......
而苏生心中的那份暴躁的情绪,也忽然烟消云散了。
一瞬间,他的身体变得无比的舒畅,精神 力也高度集中。
此时的少年,显得异常专注,完全沉浸在了铁锤和剑胚的敲击之中。
“砰砰砰...... ”
不过,细细感受之下,铁锤的敲击好像与往日有些不同,在单纯的力量之外,好像还多了一层无形的力量。
无形无色的力量,随着苏生的每一次落锤,也释放一次。
这无形之力,一部分透过铁锤传到了剑胚之中,另外一部分无形之力,却开始向着他的奇经八脉冲击,让他一直封堵的灵脉,也开始出现的一些异样。
只是,完全专注于铸剑的苏生,并没有察觉到这些变化。
除了这两部分的无形之力外,还有一部分无形力量,正朝着四周扩散开去......
受到这股无形冲击的影响,苏生身上的衣服,也被震成无数碎片,散落了一地。
只不过,这有伤风化的一幕,他自己却没有觉察到,反而觉得身体从未有过之清爽,也更加专注于自己的铸剑。
但是,奇怪的是,这些难以琢磨的无形之力,在遇到他胸前的黑坠子时,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被吸收了一样。
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苏生胸口那枚被冲击得左摇右晃的黑坠,忽然出一道幽光,然后就静静地悬浮在了他的胸口,开始主动吸收那些扩散出来的无形之力。
这诡异的一幕,若是苏生处于清醒状态之下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
好在此刻的他,一门心思 完全放在了铸剑上。
“砰砰砰......”落锤声不断,无形的冲击也就不断
铸造坊内也早已被冲击得面目全非......
原本就歪歪斜斜的窗框,早已被震落,碎成了好几块,散落在墙角。
坊内屋梁上,十来年没有清扫过的烟尘,也被震落,开始在屋内肆无忌惮的飘荡着。
奇异的是,以苏生为中心丈许方圆以内,却没一颗尘埃,像是被什么隔绝着。
苏生胸口那块黑坠还在持续不断的吞噬着这股波动,那原本笼罩着苏生的无形之力,在黑坠的吞噬之下,范围也在慢慢缩小。
敲击声从白天一直持续到傍晚,也终于停止了...
屋内也早已没有了响动,少年也楞楞地站在那里,如雕塑一般。
虽然铸剑的事情早已结束,但苏生依然还沉浸在刚刚那种奇妙的感觉之中,回味着......
铸造坊里,一片宁静。
在时间静静的流逝之下,夜幕也已经渐渐降临...
皎洁的月光,让整个大地蒙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光彩,整个枯骨镇也从白天的喧闹之中解脱了出来。
苏氏铸造坊里面,无形的冲击之力,早已消失无踪。
只有那静静站立的少年,全身上下,落满了黑色的铁尘。
少年的胸口,原本悬浮着的黑坠,也自然垂了下来,那安安静静的样子,好像从来没有动过一般。
只是较之往常,黑坠显得越透亮,还闪着一丝淡淡的光彩。
一眼看去,黑坠像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摄人心神 。
“咳咳...... ”干咳声响起,一道人影慌忙冲出了铸造坊。
“怎么身上这么多灰尘!”努力摆动着身体和脑袋,将满身的铁尘清甩落,又使劲呼吸了几口外面的空气,苏生才终于缓过劲来。
就在此时,铸造坊的不远处,有些东倒西歪的苏厚也慢慢在靠近。
同时,一阵刺鼻的酒味,被夜风夹杂着送了过来。
“老爹,喝好了吧。正好,我刚铸成一把剑,帮我试试。”手握长剑的苏生一脸的兴奋,没有理会酒意未醒的苏厚,直接就开口道
苏厚闻言哦了一声,借着月光也终于看清了苏生的样子。
但是下一刻,苏厚却是一脸的崩溃,开口道“啊...,你小子,怎么光着身子就跑出来了,也不怕被街坊邻居笑话。”
苏厚一脸崩溃地看着苏生这个暴露狂,酒意也醒了几分。
被苏厚一提醒,苏生这才感觉到了全身一阵凉飕飕的,下面那杆枪,也完全暴露在月光之下。
这月下扛枪的姿态,虽然有几分洒脱,但也得看情况啊。
比如现在,对面站着一个老男人,这就显得太过诡异了。
反应过来的苏生,大叫了一声,赶忙捂住下体跑回了屋内,随手从一片狼藉的铸造坊里随便扯了一件黑袍围住了下腰,这才走了出来。
“这铸造坊的大门,怎么成这个样了,是不是那个臭婆娘又来找麻烦了。”看着铸造坊那两原扇本端正的黑色大门,变得东倒西歪的样子,苏厚直接开骂了
借着酒劲,平日里憨厚的苏厚,也爆起了粗口。
而少年一门心思 都在手中的剑上,对于铸造坊的异状却是丝毫没有在意。
“不清楚,我一直都在铸造坊里铸剑,这大门口的事,谁知道呢!”一脸无辜的苏生,随口说道
这看似荒唐无比的借口,对于他这种一根筋的人,倒是说得理直气壮。
不过,之前的他,确实完全沉浸在了铸剑之中,对于当时生的那些怪事,全然没有察觉。
对苏生的话向来不怎么怀疑的苏厚,顿时又骂道“肯定是那个臭婆娘,见我不在,才故意把铸造坊的大门弄坏,想气死我,哼。”
一旁的苏生,眼睛只顾盯着手中的剑,忙说道“老爹,先不说这个了,帮我试试这把剑先。”
苏厚又嘀嘀咕咕骂了几句,待酒劲又清醒了几分之后,这才把目光转移到了苏生的这把剑上。
森冷的剑锋,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更添了几分寒意。
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苏厚却是忍不住脱口道“好剑!”
对于一个铸了一辈子剑的铸师,兵器的好坏,第一眼就能判断个大概。
苏厚的酒性,也被这把剑的寒意,给冲淡了一分。
“老爹,来了,小心了。”苏生话一说完,脚底力,持剑劈了过来。
“来吧!”苏厚也大喝一声,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佩剑,凝神 注目,严阵以待。
“叮叮叮”苏生的剑连续三次,击在了同一个位置。
苏生这三剑,正是借助了凡阶低级锤诀,苏氏三连锻的力诀窍。
这苏氏三连锻,他日夜运用,早已融会贯通,即便换成了剑,但他还是习惯性地用了出来。
三声清脆的响声之后,又听见‘叮’的一声。
苏厚手中的长剑,应声而断。
这最后一声,正是断剑落地的声音。
这一手,显然有些出乎父子二人的意料,二人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只是,各人脸上的神 色,却不太一样。
苏厚的眼中更多是震惊,看着手中的断剑,眼里依然是不敢相信的神 情,那股醉意也彻底消失了,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些冷汗。
自己手中的这把剑,是他亲手所铸,也是他的得意之作。
不然,也不会作为佩剑随身携带。
这把剑不敢说是什么神 兵利器,但在这枯骨镇,也算是排得上号的了。
但是,就是这把剑,居然被苏生的剑给斩断了。
以苏生修为为‘零’来看,这自然全部仰仗的是剑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