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爷爷,我呢?”秦红急忙问道。
“你是夫人抱回来的,你母亲姓秦,她去世的时候,鲜血染红了雪地,所以夫人给你取名秦红,让你记住血海深仇!”
“血海深仇?!”
“是的,你母亲的血仇,等着你亲手来报。”
“那些人都是谁?”秦红的声音尖锐急促,完全失去平时的清脆。
“现在还不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查出来。”
“我一定会查出来!”秦红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充满了冷酷。
“还有我呢?”苏珺怯生生问道。
“孩子,你过来,站到我身前来。”
苏珺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地站起身来,走在铁省之面前。她已经长大了,可是她永远不会忘记,小时候经常赖在铁爷爷怀里,让他抱着讲故事。
铁省之仔细端详着苏珺的面容,眼睛里闪现出少见的慈爱。
他拉住苏珺的小手:“你看,这个漂亮的紫玉斑指,是你父亲买给你的礼物。”
“我父亲?”
“他还活着,我们一直在找他。你记住,你的仇恨远比两位姐姐的仇恨更深。”
“难道……”苏珺几乎不敢想下去,既然父亲还活着,仇恨一定来自亲生母亲。
“孩子,你的深仇不仅仅来自血缘,还有来自成千上万兄弟们的冤魂!”
“爷爷,我不明白!”
这时,有两名随从搬了椅子过来,让苏珺坐在老人身旁。
铁省之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调转了话题。
“你们三个人好好想一想,在你们小时候,夫人和我对你们的爱护有没有差异?”
“没有。”凌风影和秦红异口同声。
“有一点,我喜欢读书,不喜欢习武,娘亲和爷爷从来都惯着我。”苏珺不好意思了。
“傻妹妹,你身子弱,娘亲才不逼你习武。那时我确实有点羡慕你,直到长大,我才知道习武的好处,反而同情你。”秦红也有些不好意思。
“夫人是这么说的,其实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珺儿的血仇,不一定要她亲自去处理。所以夫人和我才会任由她胡来。”
胡来?
两位美女破涕为笑,一位美女羞红了脸。
“那时,一到晚上,你们争着要夫人抱着睡觉,轮到了谁,谁就会开心一整天。”铁省之回忆起往事,面色不再冰冷,就像冰雪融化一般,让人觉得还是很可亲。
他并没有说得更具体,要是谁在夫人的床上画了小地图,第二天会烦恼一天呢。
三位美女想起小时候的情景,当然开心;另外的八个人可就充满了羡慕。
“吃饭的时候,影儿从不挑剔;红儿喜欢吃肉;珺儿喜欢吃青菜。呵呵,夫人抱回红儿的时候,红儿还在吃奶阶段。她不喜欢羊奶,可把夫人折腾坏了。”
“三妹呢?”凌风影问道。
“珺儿早产,几乎夭折在母亲腹中,她母亲费劲了心力,才生下她来,她父亲失踪了很久,而她母亲……”老人忽然停下来。
“我母亲呢?”苏珺痴痴问道。
“那个温柔善良的母亲死了,在生下你之后,就死了!”老人情绪有些激动,“总之,你们要记住,夫人就是你们的娘亲,她不希望你们之间发生不睦。”
“是。”三位美女同声应道。
铁省之将目光望向其余八人,说道:“你们都是孤儿,领回来时,有的年龄大些,可能有点记忆,有的太小,大概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你们之间,也要齐心协力,彼此关心。”
“是。”八个人同时答应。
“还有一件事,当初救走燕飞云的蒙面人,就是我,与珺儿无关。昔年,我在各地奔走,学会了几种地方语言;我武功驳杂,其中一种可以暂时改变形体,再用药物改变一下体味,影儿就难以辨认出我的身份。”
秦红难为情地低下头去,就在片刻前,她提起此事。现在,铁爷爷不惜吐露隐情,就是为了解开她的心结吧?
凌风影拉住秦红的小手:“二妹,咱们都长大了。你要是有心上人,我替你开心。我想说的是,世上有那么多奇男子,譬如燕大哥、柳大侠,你何必喜欢一个仇家?你好好想想我的话,不要让大家失望。”
秦红羞涩地悄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一见到他,魂都飞了。我一定亲手把他抓回来,替田歌他们报仇。要不,我发誓好么!”
凌风影白了她一眼:“算了吧,我从来不相信誓言会应验!我只想让你明白,爱一个人,并不只是爱他的外貌俊秀,人的品质最重要。”
铁省之打断她们,问道:“影儿,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凌风影恨声说道:“第一,明天我去找人;第二,设法擒拿狄龙。”
第二天一早,沈明月检查一遍随身物品,然后将一份信笺轻轻放在桌上。她满怀留恋地四望一下,提起包裹,踏出了房门。
冷清的长街上,行人寥寥无几。
沈明月很快又生出如芒在背、挥之不去的感觉,最近一段时间,她一直在寻找方法,试图破解这种特殊的监视手段。
试想,无论是谁,一直被人暗中监视,心理压力都不可避免。
她迅速转过街口,来到卖早点的小摊前,挑张长凳坐下,眼角有意无意地瞄着街口。
她吃得很慢,一共吃了五个包子,喝了半碗温水。在这段时间内,走过去三个人,都是壮年人,行色匆匆,没有一个值得怀疑。
她扔下几枚制钱,一口气走出了城门,压力一直跟出了城门。当她走进路旁的树林之中的时候,压力终于消失。
沈明月靠着一棵大树,长长出了一口气。
独孤兄妹所说不错,对手果然是利用那个叫做千里眼的东西暗中监视,一旦遇到障碍,千里眼就失去效用。
下一步计划,就应该确认对手的跟踪目的,专门对付苏州形势,抑或要对付自己?
她隐住身形,向来路望去,一辆马车正在官道上缓缓前行。
毫无疑问,这辆马车具有最大的嫌疑,利用帘幕的遮掩,任何人足以展开公然偷窥而不被人察觉。
对付这辆马车,再简单不过!
只是一辆马车,不足以表明敌人的狡猾。
沈明月想了想,嗯,换作是我,一定再派出一人,远远窥测马车的举动,这样一来,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这种连环监视,怎么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