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前辈,我们今日相见,双方都经过深思熟虑,希望尽快有所决断,你说是么?”
“当然。在我看来,这两件事情,燕公子都可以不闻不问,可是你却坚持要揽在自己身上,十分不智。我希望你退出争端,不知你意下如何?”
“魏老前辈的好意,我心领了。魏公子遭遇不幸,我也十分遗憾。我能够理解父母对子女的疼爱。我想从另外一个角度来阐述,魏公子的作为,我不敢赞同。假如处于公子大哥的位置,我同样会那么做,所以你可以把这件事情算在我头上。”
“这不是可以不可以的问题,凶手明明就是公子行。其实,我不想和你们任何一人发生冲突,就是希望你们置之事外,让我们和公子行单独解决此事。”
“呵呵,我倒想提个问题!以断肠府的实力,想要战胜公子大哥,并不容易,难道魏老前辈不请人助阵么?”
“假如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当然要找人相助,难道白白送死么?”
“假如是这样,我是公子大哥的好朋友,当然也要帮他。”
燕飞云说话很客气,神态却是斩钉截铁一般,没有回旋的余地。
简单几句话就谈崩了,这样的结局,双方都不愿看到,但是,谁又愿意让步呢?
双方经过几天时间考虑,自然考虑过各种各样的情形,继续谈下去,无非保持同样的看法和态度。
谈判已无意义!
魏元鼎没有理由抢先发动攻势。
他不是初闯江湖的年轻人,更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就这样惹出厮杀,首当其冲的人必受其害。还是应该按照预先计划,让燕飞云惹出更多的敌人,无暇分身,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燕公子,我们彼此的态度都已表明,日后难免发生摩擦,对不住了。现在,我们先来解决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关于那位神秘老人的去向。”
“这件事,同样可以问我!”
“不,我要找的是左姑娘,请她实践她的诺言。”
左纤玉毫不在意,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魏老前辈,难道断肠府也想试试我的剑法么?”
“呵呵,左姑娘,既然我们来了,当然要讨教一下姑娘的剑法。不过,敝派以我的武功最好,而我却没有取胜的决心。我想邀请一位朋友代表敝派出战,可以么?”
“可以,请他出来吧!”
“不忙,他昨天刚刚赶到,我想请他休息一天,缓解路途疲乏。请姑娘先和老狼主谈几句,我就不打扰了。”
魏元鼎确实老奸巨猾。胜负倒在其次,他万万不愿意招惹长安镖局这块招牌,还是让别人去对付左纤玉,方为上策,代价无非就是万两白银和一份人情而已。
银老狼身材魁梧,面目凶恶,单在面颊上,就有好几道伤疤,更增添几分杀气。
“左姑娘,上一次比武,我们确实没有赢,但是也没有输,所以我们还要派人和姑娘比试一番,不知道姑娘认为公平么?”
“嗯,假如就此剥夺你们的权利,你一定不服气,也难以平抚天下人的看法。请老狼主仔细考虑,仔细挑选一位高手来挑战,但是,只有一次机会,绝不可能有第二次,好吗?”
“姑娘的态度,让我大出意外,也让我颇为敬佩。本来在我心目之中,老狼谷已经败了,我不应该提出这个无理要求。但是,谷中有不同意见,我担心引起谷中的不睦,反而对姑娘产生不利,因此我才厚着脸皮,与姑娘讨个商量。”
“谢谢你的好意,请老狼主安排人手。”
“好,好,我们斟酌一下。”银老狼说罢,转身退下。
他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而是真心佩服左纤玉的雅量,老狼谷向来吃软不吃硬,对这种小姑娘,反而不愿意过分招惹。
于是,偌大的场地中央,孤零零站立着一道身影。
其实,在围观的人群中,藏有各大门派的高手。有人抱着看看的态度,更多的人想要了解一下左纤玉的实力,居然没有人愿意抢先出手。
这种场面持续了半炷香的时间,终于走出一个锦衣人。
他的气派很大,面上露出笑容。
“要不,我就抛砖引玉,先和姑娘切磋一下如何?”
“请问先生高姓大名?”
“鄙人寻鸣鹤。”
“寻先生,请问你属于哪一门派?”
“这……不方便讲,就算是某一秘派吧。”
“寻先生,你不具备挑战资格,请回吧。”
“我明白姑娘的意思,大概是认为万一我输了,可能还有人来比武,是么?请姑娘想想,我们都是走动江湖的人,怎能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呢?”
“寻先生,假如你得到这个消息,可是别人不知道你的门派,无法向你询问,只好继续纠缠我。那么我何必将这个消息告诉你呢?”
“呵呵,倘若我能侥幸取胜,在场之人都会看到。就算我从此在人间消失,他们也只能找我,岂能再找姑娘的麻烦呢?”
“那些没在场的高手呢,他们没有亲眼见到,绝不会轻易相信。万一我把消息告诉你,而你不承认呢?万一我拒绝告诉你,反而宣布已经告诉你呢?你自报门派,我们可以避免诸多纠纷。”
“姑娘将人性设想得如此险恶,恐怕不太适当吧?”
“寻先生,你不必用大话压我。我只说了你我二人的困惑,还有更重要的没说。假如有人精擅几种剑法,却用武当剑法胜了我的话,岂非给武当派惹来无尽的麻烦?你不说出来历,不要说我不答应,在场的各大门派恐怕也不答应吧!”
左纤玉侃侃而谈,其实,她所说的话,早就准备好了。最近几天,沈明月充分估计各种可能,与左纤玉事先排演好,专门应对一些闲杂之人。
这种情况,在历史上并不罕见。某些时候,某些文人,在游乐赏玩之前,预计几种情况,事先炮制几首作品,作为应急之用。这是某些人惯用的伎俩,若单单避免出丑,还算情有可原,偏偏有人卖弄一番,表现其机智过人,真是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