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菊会上,汪妃娘娘作为东道主和最为尊贵的人,一心想着自己举办赏菊会的正事,哪里有心思去管几个小姑娘之间的拌嘴争锋。.*
是以当汪家的三两个女眷在赏菊会后偷偷地向她“告”暖暖的“大不敬”之时,汪妃娘娘一时惊诧在当场,都没有及时开口说话。
汪家恶人先告状的几个妇人,却误以为汪妃娘娘不说是因为生气,心中一喜,七嘴八舌地添油加醋起来:
“不过是个小小的乡君罢了,这封号还是娘娘帮忙向圣上讨来的,她有什么好骄傲的!”
“就是就是!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支招儿,她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教训咱们汪家的姑娘!”
“娘娘,以民妇愚见,肯定是宁安伯夫人对您心存不满,恼恨嫉妒您现在的风光赞誉,时常叨叨,这永宁乡君才会如此行事,嚣张跋扈的!”
“娘娘,这永宁乡君哪里是欺负咱们汪家的几个小姑娘,分明是没有将您放在眼里!”
“娘娘……”
汪妃娘娘有些头疼地下七嘴八舌地攻讦彭瑾和暖暖母女俩的汪家妇人,扶额皱眉,有这样短视肤浅飞扬跋扈搬弄是非的娘家人,她迟早要被她们给坑了。
底下那几个汪家妇人却以为汪妃娘娘是厌恶了彭瑾和暖暖母女俩,顿时说得更起劲了,脸上横肉乱颤,唾沫星子乱飞,眉宇间全是诡计得逞的洋洋得意。
正在说话间,有宫人来报,说是陈氏在外求见。
原本正说得慷慨激昂的汪家妇人们都住了嘴,互视一眼,顿时神色一变。
陈氏一向和宁安伯夫人交好,她此番前来,该不是来为永宁乡君脱罪的吧!那可就是白费了她们先前的表演了!
汪家妇人们心中惴惴,正要开口先声夺人,汪妃娘娘却已经声音清冷高贵地宣了陈氏进来。
陈氏还未进门,就听到消息,说是几个和暖暖起了口角的汪家女孩子的母亲都在里头给汪妃娘娘请安,她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顿时也顾不得休整了,就一路直奔了过来。
互相厮见完毕,陈氏先一步开口笑道:“宁安伯夫人今日因为幼子生病,不克前来,特地嘱托了臣妇照顾永宁乡君。臣妇将将给永宁乡君送回了宁安伯府,就赶紧回来拜见娘娘了,万幸是赶上了。”
陈氏聪明地没有一上来就替暖暖抱屈喊冤,她回来得晚了,失了先机,不知道屋子里立着的汪家妇人们向汪妃娘娘说了些什么,只能以静制动,先势再说。
汪妃娘娘端庄娴雅地一笑,温和地开口道:“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客气的。本宫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原本就打算多呆一呆的。”
陈氏便顺势接道:“我们平日里也思念娘娘,却宫墙高深,不得常见,今日这个好机会定要好好珍惜。不知娘娘此次回家省亲,都有什么要交代的?”
汪妃娘娘笑道:“交代的倒是没有,只是眼下有一桩公案未解,倒让本宫觉得颇对不住大家。”
陈氏一听,便知汪妃娘娘要说的是暖暖和汪家的几个小姑娘拌嘴的事情,正好她也要禀报实情,闻言便抓住机会,顺势恭顺地问道:“哦,不知是何公案,娘娘说出来,或许我们能献绵薄之力。”
汪妃娘娘便将几个汪家妇人所状告之事大略地和陈氏说了说。
陈氏闻言故作惊讶道:“原来她们几个是起了口角?臣妇就说,怎么好好的赏菊会,几个小姑娘会怏怏不乐呢!”
一句话,就先给事情定了性。
陈氏心里很清楚,彭瑾不愿意将这件事情闹大,汪妃娘娘肯定也不愿意,所以才大胆地这样一说。
果然,汪妃娘娘眸光一闪,顺势就开口问道:“你见到她们起口角了?”
汪家的几个妇人听汪妃娘娘这么一问,顿时着了急,什么叫起口角,而且还被陈氏!摆明了这是陈氏故意在偏袒永宁乡君嘛!
真是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身为汪家的媳妇,不思帮助自家的女孩子,却替那什么永宁乡君说话,陈氏真是枉为汪家妇!
几个妇人心中愤愤不平。
然而陈氏并没有借机替暖暖脱罪,而是老实地摇摇头,回道:“臣妇过去时,只个女孩子面色不悦,为免生事端,毁了娘娘精心筹办的赏菊会,便将几人给拉开了,所以并不清楚她们之间出了什么事情。只是事后臣妇问起时,听永宁乡君说,不过是女孩子之间起了口角罢了。”
暖暖确实是这样说的,陈氏虽然心里为暖暖委屈,但也明白暖暖这样说才是顾全大局,逮找了机会,便忍不住替她在汪妃娘娘面前表功。
汪妃娘娘眸光又是一闪,心中颇有些赞赏暖暖的气度和处事,顺带着对娘家的这几个告状的妇人和她们的女儿也无奈不喜起来。
汪妃娘娘身处后宫多年,焉会这个几个妇人仗势欺人颠倒是非的用意,不过是想仗着她这个得宠的后妃,骄傲得翘起尾巴,顺眼就对付谁罢了。
可她们也不想一想,刘识一直深得圣眷,年纪轻轻的便做了太熙帝一朝的唯一个钦封的伯爵;而彭瑾娘家得力,自己也争气,不但总结出了许多实用的育儿经验,泽被天下,更是署名于《太熙茶经》,足以名传千古。
这样的宁安伯府,哪里是刚刚起步的汪家能够开罪得起的!哪怕她做了太熙帝宠爱的妃子,又因为推广育儿经验有功而得了如今的赞誉也不行!
更何况,眼前的这几个汪家妇人她都没有什么印象,可见她们的丈夫都不是汪家出色的子弟,根本就和她答不上话。
为了这些无知可笑的妇人而和于她有恩的宁安伯府交恶,她除非是今日出宫省亲忘记带脑子了!
要是不给这些人一个教训,让汪家所有人都明白不要打着她旗号胡作非为,那将来真的闹出了事情,哪怕太熙帝再宠爱她,也不会坐视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