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
听到这句话吗,安云心头泛过一丝苦笑,他对她哪来的信心?
秋暮离说他是因为红莲真君的意识苏醒后,修为才每日突飞猛进,但仔细想想,安云又何尝不是呢?要知道在伏牛岛上,安云元神中的紫馨仙子意识曾两次试图苏醒,虽然都被安云无比强大的执念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但有一点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就是紫馨仙子的意识的的确切苏醒了。只是安云因为两世为人的缘故,神识远比普通修士强大,所以牢牢的保住意识不失,没有让紫馨仙子的意识占据身体。
而也就是之后,安云才发现了黑色异果,然后开始用黑色异果修行,修为一日千里,从筑基期到金丹期,然后再从金丹期到元婴期。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这样的速度……如果说全是因为黑色异果和玲珑锦绣台的缘故,安云第一个不信。
自己,到底还是受到了影响啊!
安云幽幽叹息了一声,轻声道:“我怕你的进展太快,我的修为跟不上。”
秋暮离看了看她,低下头轻叹:“太快了吗?那就过一天算一天吧,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这话说的很是小声,近乎呓语,但安云的耳力惊人,数千里外的蚊虫声音都能听得到,又岂会听不到秋暮离这句充满沮丧的话?
一时间,安云竟有些发愣。
她认识秋暮离以来,从来都只见他脸上挂着胜券在握胸有成竹的可恶笑容,说话做事无不自信圆滑,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虽然那样的秋暮离十分可恶,但到底是意气风发光芒毕露。而什么时候秋暮离身上的气质悄然改变,变得有些脆弱,有些孤独,像一个流落在外受尽委屈的孩子?
他的那些骄傲自大,那些胸有成竹,那些得意洋洋,似乎在意识到元神中居住着另一个意识后,便慢慢的开始消散。直到现在,秋暮离已经从锐意逼人的天才弟子变成现在一副心灰意冷的落魄修士。
“哎。”安云喟叹,心想到底是温室中长大的花啊,一直以来在上汤宫中作为首席弟子培养,修行路上顺风顺水意气飞扬,看似意志力强大,但在遇到一些无法取胜的挫折面前便如空中楼阁般轰然倒塌。
这些天才弟子啊,可真是一点都不像自己,一个个在大门派的庇护培养下,虽然修行的进展极快,但心境的磨炼到底是差了许多。而自己前世修行便一路荆棘重重,从来都是死中求活,遇到绝境的时候就好比吃饭喝水那般自然,要是没有一颗坚强的心,早就在绝境中死掉了。更何况自己前世遭到最信任的人背叛,被推下幽冥血海足足沉浮折磨了三百年。而三百年在九幽地狱般折磨下还能保持住意识的清醒,这样的心境修为,恐怕连化神期的修士也未必比自己更强。
安云心里想着,终究还是伸出手,有些僵硬的拍了拍桌上秋暮离微微颤抖的手,说道:“好啊,那就跟我一起吧。”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根本没有安慰,就连语气都无比生硬。
秋暮离却霍然抬起头,黯淡的眼神瞬间仿佛被点燃的灯火,他反手抓住安云的手,问:“真的?”
安云的视线落在抓在她手掌的手上,没有说话。秋暮离却似没有看到她的目光一般,依然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良久,安云微微点头:“真的。”
秋暮离这才若无其事的松开手,轻轻笑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安云收回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朝楼梯处看去,只见一名身穿雪色僧袍的年轻和尚正从楼梯出来,走到两人面前,微微合十道:“秋师弟,安云师妹,好久不见了。”
秋暮离神色诧异的站起身,还礼道:“神秀师兄,你也在这里,真是好巧啊!”
安云也朝神秀点点头,看神情似乎早就知道神秀会出现一样,没有丝毫惊讶。
神秀和尚微微一笑,说:“秋师兄,这可不是巧合,我是奉主持之命,前来恭迎二位的。”
“贵派主持?静虚大师?”秋暮离皱了皱眉。
神秀颔首道:“正是。”
“不知静虚大师召见我等,所为何事?”秋暮离试探着问道。
神秀微笑道:“秋师弟这可是问倒我了,小僧也不知主持的意思,只是奉命邀请两位到我晓禅宗一坐罢了。”
“这……”秋暮离朝安云看去,毕竟去不去还要看安云的意思。
安云站起身来,说道:“即使是静虚大师相邀,又是神秀师兄做请,岂有不去之理?”
神秀笑道:“如此多谢了。”顿了顿后,神秀又深深的看了安云一眼,纯洁无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短短几年不见,原来安云师妹修为进展如此神速,竟然已经踏入了这等地步,当真是可喜可贺,让人佩服之极。”
他叹息着转过头,正好看到秋暮离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微微一愣,霎时吓了一跳:“你你你……秋师弟,连你也……这这这……真是恭喜了。”
能够让神秀如此失态,吃惊的连一句话断了几次都说不完整,可见这件事是如何让他震惊莫名,以至于世界观都差一点被颠覆了。
秋暮离脸上闪过一抹苦笑,能够让一向淡然的神秀如此惊讶,这本是一件极为开心的事,不过秋暮离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微微摇头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神秀师兄,我们还是先去白捡静虚大师吧。”
神秀回过神来,连忙道:“是是是,是我失礼了,请秋师弟和安云师妹随我来吧。”
三人走下茶楼,随着神秀前往晓禅宗。茶楼里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修士一个个渐渐散去,想必过不了多久来参加换宝大会的修士都知道安云去了晓禅宗作客。同样是请客,奇珍阁和听香水榭没有请到人,晓禅宗却轻而易举的将人领走,倒是重重的削了听香水榭的脸面,却不知听香水榭会有何反应。(未完待续。)